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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郑卫国正在和晓梅吃饭,进来一人,抬头一看是郑强国。
郑强国坐了会,郑卫国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陪他走了出去。
“卫国,我这次回来有件事跟你说一下,”他看着郑卫国满脸不解说,“我这次是回来离婚的。”
尽管这事情郑卫国早就听他说过,但是当他今天真的认认真真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
“你和嫂子说过了吗?”
“没有,”他不知道怎么去说。
“吴玲的肺气肿越来越厉害了……”郑卫国没有说下去,兄弟俩谁也不说话。
“村里看来真要通电了?”郑强国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有不少平板车上拉着电线杆。
“阿狗团队一共捐款38000元,礼义哥窑厂,又捐了几千,徐仁德大哥捐款3000元。全村每人需要105元。现在开始施工,到年底全村就能用上照明电,花园村将成为第一个通电的。礼义哥还说,照明电通上了,我们还要装电话。”郑卫国越说越兴奋,他全然没有注意郑强国的变化,过了一会儿,郑强国起身告辞,郑卫国问他到哪儿去,他说回乡招待所。
郑强国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想说什么,郑卫国望着刚想问,郑强国又转身走了。刚到招待所的门口,一位年轻的姑娘扑上来,勾着他的脖子。
“不要这样,”郑强国拿开勾着脖子的那双细长的手臂,转身来到隔壁房间,拽过被子,将自己埋进那雪白的被子里,孙晓明连问几声,怎么啦?他也不回答。
现在怎么办?吴玲身体越发不行,那孩子,还有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怎么办?
这时候如果和田芳离婚,亲友怎么看?桂花怎么看?花园村的父老乡亲们怎么看?
毕竟,在这个村里,暂时还没有人离过婚。要做现代的陈世美,他需要多大的勇气。
“你怎么啦?”姑娘揭开他的被子,拖他起来。
“不要闹,让我冷静冷静。”他喊孙晓明,将女孩劝走。
桂花到处去找礼义,这两天礼义连一口饭都没好好吃过,买材料,找电工,画线路,每件事都亲力亲为,忙得整天看不见人影。
因为刚下过雨,地上烂泥粘脚,桂花将鞋子提在手里。一路找过来,好远看到几个人在用平板车拉着电线杆,她跑过去一看,前面那个弓着腰拼命向前拉的果真是徐礼义。
“礼义,”桂花跑过去,将手里的鞋子扔在一旁,也帮着拉了起来。
到了村东头,已经有三个人挖好了一个有一米多深的坑,礼义和几个人把电线杆抬了下来,准备放到坑里。一不小心,那根电线杆从前面那人的肩膀上滑落下来,在后面的礼义猝不及防,电线杆滑向了他,他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快,礼义腰被砸着了。”
“你们赶紧干活,桂花快去找医生。”礼义蜷曲着身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桂花跑到村卫生室,又去把工厂里面的人都叫了来。
“大家看到那一堆电线杆了吗?现在要根据前面竖起来的路线继续拖杆。五人拖不动就六人,六人抬不动就十人,为了早日通电,请大家帮帮忙。”
大家伙脱下鞋,光着脚,将沉重的水泥杆一根一根地拖到电工指定的位置。
卫生员来了,礼义不走。卫生员只好放下担架,让他趴在上面,拿出几根一柞长的银针,扎进腰部,一会儿,黑色的血流了出来,卫生员又用热水敷在上面。
直到晚饭时,礼义才被抬回家。“礼义,你真的不要命了吗?”礼义肩上的几个血泡子,有黄豆粒大,有的地方被绳子拉破了皮,桂花看着心疼地说。
“阿狗他们,为了给乡亲们通电,在外面省吃俭用,手丫里抠下钱给我们通电,想到他们,我心里就难过,我这抬电线杆,干一点活,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你也不能不吃饭,不睡觉啊。我现在厂里忙,也没时间照顾你,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桂花用一根烧红的大针,准备替礼义挑那血泡子。
“我来吧。”门外走进一个人,桂花抬头一看,原来是郑强国。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的?”郑强国笑着叫他别动,拿过桂花手里的针,小心翼翼地将泡子挑破,最后放上了药面,用白纱布包扎起来。
等把这一切做好,徐礼义已经睡着了。
“这几天可把他累坏了,这个人,你知道的,死心眼,要做哪件事,心就盯在事上,哪还有自己?”桂花看着郑强国,忽然问道:“那个人呢?”
“哪个人?”桂花看着他的眼睛,“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是你自己出卖了自己。”郑强国不解,桂花拿出小镜子给他照,原来白衬衣领子上清清楚楚地印着几个鲜红的唇印。他想起来了,临来的时候,她依依不舍,抱着他一阵狂吻。
“说说吧。”桂花看着他。
那女孩高考失利,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跑到桥上去投河。正在散步的郑强国听说后,和其他人一样跑了过来,就在女孩纵身一跳的时候,郑强国上前抓着她的两只脚。
几个人将挣扎哭泣的她救了下来,把她送回了家里,这才知道和他是邻居,女孩父母非常感激,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女孩的父母因为感激郑强国救了她女儿的命,也就默认了他们的交往。
“她知道你结婚有孩子吗?”
“知道,包括她的父母。她很年轻,才21岁,太年轻,这也是我犹豫的原因,所以到现在我并没有真正答应和她在一起。”
“人已经来了,怎么还说没在一起,谁信?”
“是真的,我说回来看看,她偏要来,说是跟着来旅游,到穷地方来体验体验生活。”
“现在人呢?”桂花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失落,她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在乡招待所。”
“你这是先斩后奏?”桂花看着他,一个男人常年只身在外,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她觉得这事情还能理解,只要是正常男人,面对美女,尤其是一位聪明年轻的美女,主动投怀送抱,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呢。
“天已经不早,你回去陪陪她吧,毕竟一个女孩人生地不熟的。”
郑强国看着她:“桂花,请你给我个建议,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个人的事情,我怎么好建议?你只要认为合适就去做。”桂花手里的钩针不停地翻卷,越来越快,忽然一下子勾到了手上,皮被勾下一块。
“桂花,你心里不好受?”
“你的事情与我有啥关系?”郑强国看着桂花,两只手交叉搓着。
说心里话,田芳嫁过来以后,除了和他少上床,别的真说不出她有啥不好的地方。
“我真不知道怎么跟田芳说,现在吴玲又这样。”
“男人嘛,不都这样吗?对年轻美女是没有抵抗力的,就像那馋猫看见鱼一样,恨不能看见一条吃一条,看见两条吃一双。更何况你现在是有钱人,早就应该换一下生活了。”桂花想说换老婆,觉得这个词语太明显,临时换了一个。
“人都这样,穷得住在露水地的时候,巴望着有遮风挡雨的地方;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又巴望着能住上漂亮的房子;饿得提不起裤子的时候,给块馍吃,就是大恩人,有钱的时候,哪还记得当初的穷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呢。”
郑强国听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两人陷入了沉默。
“桂花,对不起。”
“你我之间用不着说对不起。再说,你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郑强国了,所以更没有必要说这话。”
“如果你念在别人曾经帮助过你的份上,回去看看吧。”桂花把门打开,郑强国走了出去。
屋里的灯还亮着,很远就能听到吴玲咳嗽声,田芳抱着孙子,看着床上睡熟的女儿发呆,女儿一晃14岁了,成了大姑娘了。他站在窗外,细细打量着屋里的女人,头上的白发根根刺他的眼,原来就不是很挺直的颈椎明显的挫了下去,两只高挺的大胸,现在像三天没吃饭似的垂了下来。他看着看着,心里一阵发酸。
他轻轻地移动着脚步,房子的墙壁不再光滑,这五间屋子是她用来交换一个男人给她和孩子爱的见证。可是,金钱盖了房子,却始终没有得到那份应得的爱。
可他的兄弟姐妹却在这屋里,风风光光的出嫁迎娶。这老屋一次一次地见证了他对兄弟姐妹的情分,唯独没有对她付出真情。
“现在该怎么办?这婚离还是不离?”他不停地问自己。
他到乡招待所的时候,女孩还在等他,见了他像雀子一样飞过来,“亲爱的,你回家了吗?”
“是。”
“她同意离婚了吗?”
“我不能离婚,”郑强国看着女孩。
“为什么?”
“因为那个家需要我。”
“可是我更需要你,”他抬起女孩的脸,“看着我,安妮,我是一个能做你父亲的人,我的女儿已经成年了,她和你一样善良,可爱,我的孙子已经4岁了,我的妻子已经老了,他们比你更需要我,我不能离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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