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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南方一家大型纺织厂车间内,上千台机器在上下欢腾,那五颜六色的布,像一道道美丽的彩虹,挂在车上。婷婷领着桂花,一个车间一个车间地看,每个车间大约有400台机器,桂花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也看不过来。
“妈,你看看这布多漂亮,难怪我们以前生产的布没人要,不比不知道,这就叫优胜劣汰。”桂花看了织布机,跟乡上织布机大不一样,面积大,速度快,品种多。
这里的实际情况要比婷婷在电话里说的要好得多,桂花心里暗暗称奇。“婷婷,你去跟你们领导说说,我也想在这里上班,看行不行?”
“不行,妈,你来这,家里怎么办?我爷身体不好,他一忙起来,哪还顾得上吃饭,玩几天,你赶紧回家吧。”婷婷坚决不同意,桂花一心想学这里织布技术。第二天一早,婷婷去上班后,她收拾干净,直奔厂里,找到了车间主任,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车间主任是一名30多岁的妇女,留着整齐的刘海,脸上还有几颗雀斑。
桂花知道车间主任是苏北人,老乡见老乡,别提有多高兴。
“这里织布机与我们家乡的织布机不一样,所以需要重新学习。”桂花说。
车间主任告诉桂花,她需要将桂花情况向厂里负责人反映一下再说。第二天下午,桂花正着急,她来了。
“学徒工,月工资800元,工厂提供吃住,每个月26号发工资。新入厂的学徒工要压两个月工资,做满一年,一分不少,额外加年终奖1000元,如果中途离开,所压两个月工资分文不退。独立顶岗后,工资按照计件计算,上班时间实行三班二倒制。”车间主任向她介绍了厂里的情况。
“好,不给钱我也学。”婷婷见桂花真不走了,心里后悔,早知道就不要她过来,她赶紧打电话回家。
“你妈要学就让她学呗,我在家挺好的,放心吧。”徐礼义知道,桂花和他一样,只要认为对的事情,就会坚持做下去。
桂花因为有基础,仅用了一个周时间,就能独立挡车。第一个月,桂花挣了1678元,婷婷挣了2879元,月娥多开一台,挣了3000元,阿狗家的小琴也挣了2127元。第一个月连学代做,工资还这么高,下个月工资肯定还会更高。桂花像年轻人一样,兴奋了好几天。
终于等到第三个月发工资,桂花娘俩拿了6400多元,月娥因为对班请假,加班半个月,工资拿了4789元,小琴也拿了3190元。几个人拿到钱,上街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一年下来,桂花、婷婷娘俩尽挣30000多元,桂花非常开心。看来,人真的要走出来,才有出路。每天待在家里,说能赚这么多钱,打死她也不相信。
桂花打电话告诉了礼义,礼义也很高兴。桂花又打电话给灵灵、娘家,几个电话打过了,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桂花,如果你们纺织厂收入高,可不可以把我们这里的妇女多带几个出去,这样她们也能脱贫致富。”徐礼义不失时机的宣传他的村民。
“拉倒,你的心里只有那些村民,没有一句问候我刘桂花的话。”婷婷和月娥看她生气的样子,蛮可爱,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婶,明天有人来看我们。”月娥看着她说。“是谁?”“暂时保密,”月娥笑而不答。
第二天是周末,桂花和月娥拿着工具下班,一起往宿舍走,一辆黑色轿车在门口路边停下。见到她们过来,一个青年人从车里走了下来。一件蓝色带小花的上衣塞进米色裤腰,一副墨镜霸气的遮住了一半的脸。他走过来,拦住了她们。
“你是?”桂花问,月娥笑着不语。他摘下墨镜,朝她眨着眼:“看看我是谁?”桂花仔细端详,“你是江峰?”
“好眼力,不过以前叫你桂花姐,现在叫啥好呢?”他挠着头发笑。
“随便随便。”
“他敢?”月娥看也不看,低头说了句。
“那丫,这就开始管上了。”桂花的一句话,逗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婶婶,你好。”江峰说着,来了一个90度的大鞠躬,看他滑稽的模样,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赶紧把工具送宿舍去,今天我请你们吃饭。”
“好,”坐上车子,江峰将她们带到了一家豪华的饭店坐了下来。“这个包间是我预定好的,大家就坐。”墙壁上金色壁纸装饰,一款天鹅绒大紫窗帘垂了下来,一张大圆桌上摆着碗碟,每只杯子上都是用纸折成花,插在里面,看上去非常豪华。
“以后回家,也开一家这样的饭店,不要说吃,就是坐在里面,也觉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桂花心里想。
“婚姻有七年之痒,你们这恋爱谈了七年,不容易啊,赶紧把亲事办了。”月娥羞的拉着她的手,只叫婶。桂花这才想起来,宋玉兰还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我正在努力,争取今年结婚。”江峰还是那样,尽管在单位做了一把手,但还是像以前一样质朴、善良,只是身子不像以前那么瘦,略微发胖了些,桂花看着心里暗暗琢磨。
“你必须过我妈那关,”月娥说。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婚姻自己做主,你妈也不是糊涂人,不会横加干涉的,这件事包我身上。”桂花说。
这么多年没见,张家长李家短,能想起的都说了说。
“汪晓梅好吗?”江峰问。桂花叹了口气,把汪晓梅的情况说了一遍:“不知道前世作了什么孽,导致现在这种状况,每每想起来,我心里也很愧疚。”
“我说,婶别生气,那是因为晓梅太爱礼义叔了。”江峰作为技术员,住在她家很长时间,他怎么会不了解汪晓梅,晓梅如果每天不说二十句礼义,那日子就可以忽略不计。
江峰心里想,也许是爱得太深,也许是爱已走火入魔,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他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回来,路过门口,房门半掩,“礼义,我要发疯了。”听到屋里一声声,他忍不住好奇地向里面看了一眼.……这一幕,他怎么能说,也不敢说啊。
“也许,这件事情,婶也是受害者。”江峰看着她,眼前的桂花还蒙在鼓里,他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说漏了嘴。
几杯酒下肚,大家的话多了起来。月娥问及灵灵的定亲事,桂花说晓梅疯了似的不同意。
“都是因为爱得太深。”江峰说了以后,觉得不对,闭口不语了。
“没事的,我知道,也许我们三个人是前世的冤家。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也许不会这样。”想到汪晓梅那傻傻的样子,桂花心疼。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现在还连累两孩子。”
“婶,我觉得这两孩子还是不在一起的好。”
“为什么?”
“不为什么,第六感觉吧,”江峰岔开话题。
“月娥,今天婶在这里,如果你对我中意的话,给个准确的答复,哪怕前面有座火焰山,我也要闯过去娶你。”月娥在众人的目光里,站起来说:“江峰,如果我不愿意,也不会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大家都为他俩鼓掌。桂花抽了个空,问江峰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桂花姐,我这也是猜测,胡思乱想罢了,晓梅一辈子心里恨的就是你,她怎么可能让郑好娶你女儿做媳妇,对不对?”对于江峰的这句话,桂花半信半疑。
徐仁德接到乡政府电话,有几家电视台来采访他,要他好好准备一下。徐仁德立即组织人员,将养猪场的卫生进行全面清扫。他决定搞一个小型欢迎仪式。
徐仁德打电话叫来了兄弟徐礼义,商量电视台来养猪场采访事宜。
“怎么接受记者采访,参观的路线确定,如何接待随行的县乡领导。”兄弟俩商量出一个接待方案。
第二天一大早,“花园村养猪场欢迎领导莅临指导”条幅,挂在养猪场门口,二十几盆鲜花摆在养猪场门口两侧,门口五米处,铺着一块五十平方红地毯。身着统一服装的锣鼓队等待电视台记者到来,场面比家旺结婚还喜庆。
上午九点多,几家电视台记者在县乡领导陪同下来到养猪场。由于事先准备了采访材料,记者采访相当顺利。当记者采访接近尾声,摄像师在收拾工具准备离开。这时门口来了一位身材矮小,穿着破旧,皮肤成古铜色,地地道道的村民,他用独轮车推着两头死猪过来,在门口大嚷,“请你们过来给我评评理,我拿钱买他家的饲料,谁也想不到,他家饲料里竟然有毒,把我家两头这么大的猪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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