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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你真是个怪人,村里的哪家事情找到你,都是带头跑。孩子在不对,可是他毕竟救了你的命,你怎么无动于衷?”怎么说,礼义就是不去,桂花没有办法,单独前往市里,为郑好补买结婚礼物。
桂花直接找到了郑好所在的医院,医院看病的人特别多。她正在寻思到哪儿去找郑好,看到每个诊室都写着医生的名字,贴着医生的正面照。她很轻松的就找到了郑好的诊室。
里面有一条长凳子,上面坐了几位问诊的人。郑好拿着听诊器在给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听诊,望闻听切以后,拿出笔给她开了处方,一位中年大姐扶着老妪走了。旁边有一位病人坐了过去。桂花看了一会儿,悄悄退了出来,坐到外面走廊上去等。郑好脱下工作服,正要下班时,桂花走了进来,把郑好吓得一跳。
“婶,你怎么来了?”“郑好啊,结婚这么大喜事也不跟婶说一声,喜酒我没喝到,今天我来给你送你最喜欢吃的松花蛋。”郑好不要。桂花也不听他的,提来一个箱子,“这里是床上五件套,婶专门给你准备的,不知合不合你心意。”郑好一看,是高级床上坊,上面一对鸳鸯戏水图,两边绣着八个金字:夫妻恩爱,百年好合。也不等郑好说啥,桂花放下东西就走。很远,她回过头,看到郑好还傻傻地愣在那儿,她的心里像还了几千年的债一样轻松。
走了好远,桂花才想起来,没有问一声晓彤好,站了会,想了想,又转头走了。桂花到家的时候,家里没有人。
今天桂花去市里的时候,其实礼义也很想去,但是他怕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儿子,亲生儿子,他该如何去面对?
郑好结婚的那天,他不是没去,而是躲在远处,偷偷地看着。结婚前几天,他请求郑好,让他远远地看一眼,就心满意足。郑好答应了他的请求。当他看着郑卫国站在婚礼上接受郑好和晓彤的磕拜时,他的心像被活生生摘走一样。
想到这些,他正在暗自伤神,桂花已经回来了。他闲问了一句,桂花把去市里的情况说了一遍,“也许是新婚,郑好看上去憔悴很多。”桂花叹了口气。
“以后村里的事情,你少管。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村里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吧。”桂花把饭菜盛好,喊他吃饭。
“你不是常说吗,做人不要只想着自己的小账本,要多为这个社会做贡献,谁都不去做好事,那你的小命早就玩完了。”礼义看着她,还想告诉她一件好事,二虎站在门口喊他去开会。
一直过了晌午礼义才回来,桂花赶忙盛好饭,礼义闷着吃饭。“那几家还是不同意?”桂花试探着问,这些天在铺路的问题上,礼义下了不少工夫。“全村还有近三成的人家不愿交钱。”礼义吃着饭,他想不通,铺路是为了大伙的好事情,他们为什么就不同意?
“礼义,用加法的方式去爱人;用减法的方式去怨恨;用乘法的方式去感恩,我们都要做一个给人带去温暖的人。”桂花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往往就会语出惊人。礼义看着桂花,“你什么学了哲学?现在说起话来总一套一套的。”
“没有,你们一次次上门去做工作,他们还是死活不同意,说到底,还是因为村民手中没钱。”
“你知不知道你的救命恩人在哪?我们也好去感谢人家。”
“你这话问了有几千遍了,医生说是从别的地方找的人,输的血,我怎么知道?”礼义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将碗一推,饭也不吃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桂花心里隐隐感到礼义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可是又没有其他证据。她后来去问过医生,医生说要对献血者保密,也没有探听出名和姓。
两人正在生着气,门口开来一辆轿车,“礼义哥,礼义哥。”来人一下车,就大声喊。
桂花跑出来,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个男人,人明显发福了,那肚子像身怀六甲的孕妇。发型溜黑向后,左手中指戴着一个巨大的金戒指,格外引人注目。
“你是阿狗?”桂花不敢认。
“当然是我啊,桂花姐不会像王宝钏十八年后认不得丈夫薛平贵吧。”
说罢,呵呵一笑,“礼义哥,桂花姐,我们这一别可是二十载,比那王宝钏还要长。”礼义和阿狗紧紧地抱着。
“吆,都坐上轿车?”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将手中的一串钥匙,得意的抛向空中,然后伸手接住,钥匙发出哗啦脆响。
“你们好好看看,将可是宝马。”年轻人喜不自胜,“无论风潮如何变幻,沉淀下来的一定是匠心的馈赠,岁月的珍藏。全新bmw7系个性化定制系列,无论木饰和饰条抑或真皮饰面和饰件,它们本身就堪称优雅的手工艺术品,让驾乘体验不止于感官上的提升,而是由心而至的尊崇之道。”
“小陈,不要胡诌。”阿狗喝了一声,小陈收起钥匙,“我在帮宝马打广告呢。”桂花问这车是不是很贵,小李打了个响指,“那还用说。”。
“乖乖,阿狗现在这么厉害。”门口不少人来看热闹,有几个孩子摸摸这,看看那,小李在旁边撵着追。
“小李,把孩子们都拉出去转一圈。”小李打开车门,一下子进去七八个。孩子们高兴得叫了起来。桂花指着他,“我应该叫胡总吧。”
“桂花姐,别,那是别人叫的,你和礼义哥还叫我阿狗吧。”桂花赶紧泡了一杯好茶。
“我听秀莲说了,这次回来是接全家去深圳定居的,秀莲以后可享福了。”
“秀莲还死活不想走呢,不是你动员,她呀,这次还不得去。”阿狗喝了一个,“还是桂花姐的茶好喝。”“快讲讲这些年在深圳打拼的故事,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你的建筑公司已经上市,了不起啊。”礼义把阿狗拉着坐到旁边。来看阿狗的人越来越多,阿狗拿出香烟一人发了一包。一直到晚上还挤了不少人,当然里面也有明着看阿狗实际是来要香烟的人。阿狗把这几年在深圳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听得大伙儿悲一阵,喜一阵。
晚饭过后,屋里才安静下来。阿狗拉着礼义的手,“这次回来,家乡的变化真的好大,现在不少人家都盖起了楼房。”
“现在深圳的崛起和现在的繁荣,也离不开你们这些勤劳勇敢的打工者。”
“礼义哥,我今天事业上能取得一点成功,第一个要感谢的人就是你,如果没有你当初的鼓励和支持,没有你和桂花姐这么多年对我家里的照顾,我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我听秀莲讲了礼义哥的身体情况,你要注意身体。现在村里的生活也一天天好了,你就不要太操心了。”
“可是村里的路一天不铺起来,我的心一天都不会安心。”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赶紧把路铺好。
“礼义哥,我捐款20万给村里铺路。”阿狗说着,从身边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银行支票,递给礼义。
礼义愣住了,他不接受这个钱,这可是阿狗跌摸滚爬赚来的。阿狗说,这是我对家乡建设的一点贡献,说不定将来还会在家乡投资,礼义紧紧握着阿狗的手:“我代表村民们谢谢你,将来我要用一块石头将你的捐款刻在上面,告诉村民你为家乡贡献,这条路就命名为阿狗路,行不行?”
“阿狗路不好听,”桂花从外面进来,“胡来爱心路。”
“不要叫我名字吧。”最后确定这条路的名字就叫“爱心路。”
“桂花,这下好了,有了阿狗的支持,我们的工作好做多了,如果顺利的话,年底就可以将路铺好,再也不愁农产品运不出去了。”礼义小心翼翼地拿着支票,找来一个记账本,将它小心放进去,收好。
阿狗从车上又拿出两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两部手机。“礼义哥,桂花姐,我知道你们家有电话,但是没有这个方便,以后要有什么事,随时随地可以和我联系。”
桂花说什么也不要,“桂花姐,礼义哥,如果一个人不懂得感恩,就是畜生,我阿狗不是你们夫妻俩的照顾,哪会有今天,如果你再推辞,我可要生气了。”听阿狗这么说,礼义只好收了下来。
阿狗讲起生产队挣工分受气的事情,在他家生活最困难的时候,都是礼义两口子在默默的支持与帮助,对于我阿狗来说,两部手机不足以表达他内心万分的感激。
大家围坐一屋,讲着以前生活的点点滴滴,讲到动情处时,礼义和桂花也跟着流泪。当年野心勃勃的汉子如今已到知天命之年,说过的话重说,讲过的故事再讲。
终于到了分手的时候,马秀莲抱着桂花,哭哭啼啼舍不得走,桂花也是哭成泪人,她还没来得及告诉秀莲,那个坏人已抓到了。想了好几次,觉得还是让这件事,永远的忘掉为好,所以,她始终没有说。
那个淫贼是邻村的一个光棍汉,专干吃喝嫖赌的勾当,上次犯案时,将这事招供了出来。
阿狗摸摸礼义鬓边的白发,再看看徐仁德白了一半的头发,感慨万千,二十年过去了,岁月带走了曾经的苦难,也带走了他们人生在中最辉煌的时刻,人生几何,对酒当歌,二十个春秋该如何承受?
阿狗走的时候,来送行的人很多,大家一直送到前面的公路上。
“秀莲,有空回来,我们会想你的。”马秀莲更是哭成泪人,“我也会想你们的。桂花姐,家里的所有的东西就拜托给你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像你在家一样,收拾干净,随时等你回来。”轿车将要启动的时候,汪晓梅抱着秀莲哭着不放,秀莲一家终于在人们的难舍难分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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