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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顺着她的头发流入她的颈脖,冰凉凉却无法平复她的内心。蓦地,头顶一片晴空,月妖娆微微侧目,见到一袭白袍的轩辕哲瀚打着一把伞,为她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
月妖娆并没有言语,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在雨中漫步。暴雨骤至,一声巨响,月妖娆浑身一颤。轩辕哲瀚柔声道:“前面有个凉亭,先去休息一下吧。”
月妖娆轻轻的点了点头,随着轩辕哲瀚进了凉亭。轩辕哲瀚收了伞放在一边。月妖娆回身见到轩辕哲瀚湿了一大半的衣衫,心中有着一丝淡淡的感动,她道:“你还好吧,不要着凉了。”
轩辕哲瀚唇边勾起一丝淡笑道:“你说话了,证明你没事了。”
“呵呵。”月妖娆浅浅一笑,并没有再多的言语。
轩辕哲瀚凝望着她,深如寒潭的眼眸渐渐浮?一丝怜惜的悯色。他道:“虽然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可是丫头,我希望你回到从前的那个丫头。”
月妖娆盈窝浅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只是刚才有些不习惯罢了。对我而言,只要想着,皇上是君,奴婢是臣。皇命难违,便不会再去介意了。”
轩辕哲瀚闻言心中起了一丝波澜,若自己是当今天子,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呢?只是没有如果,只是即使有,她的反应不知道如同当下。
“其实刚才是个误会。”轩辕哲瀚解释道,“不论发生了什么,皇兄并非有意为之。你走后,舒嬷嬷带着那个叫陌儿的女子来了,原来是那个陌儿在皇兄的茶里下了药,皇兄没有多想就喝了。后来皇兄发怒,那陌儿怕了便逃走了,没想到你正好进来。”
“陌儿……”月妖娆低声呢喃,“原来是这样……原来是陌儿下药了……”月妖娆这才想到刚才看到陌儿一脸惊慌失措的神情,和轩辕辂皓的那些话语,原来,她误会了他。而他,亦是如此。
轩辕哲瀚低醇的嗓音响起:“烟雨楼,如果当初,你随着芸香来献舞,如今又是怎样的光景。”
月妖娆微微一愣,眼前仿若出现了当初在河边,一叶孤舟之上的轩辕辂皓,还有急着去王府的自己。他与她的误会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若是当初,她随着芸香去了王府,如今回是这般么?她低声呢喃道:“若是那个时候,我随着芸香姐姐来了王府。也许王爷并不一定会喜欢我。即使喜欢,我也并不一定会嫁与王爷做妾。”月妖娆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来星国的目的,便是为了接近轩辕辂皓,进了星宫,得到那三宝的秘密。虽然现在她知道,眼前的轩辕哲瀚也许也知道。因为这几个月来,她发现很多事情轩辕辂皓都是与轩辕哲瀚商量的。而且轩辕哲瀚阻止轩辕辂皓继续说下去,证明轩辕哲瀚也了解很多。既然轩辕辂皓找轩辕哲瀚一同抵抗皇太后,那么他们便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可是即使是这样,若是当初轩辕哲瀚要她为妾,她仍然不会顺从。只是此时此刻,心底竟然升出一种不同的感觉。
她一直在心中对比着,她对藏天游的感情,对轩辕哲瀚的感情,或者说还有一丝对轩辕辂皓的感情。世间有很多种感情。对这三个人,她都有着不同的感觉,但是,究竟对谁是爱情呢?她宁愿相信,对于藏天游,是初恋的爱情。对轩辕哲瀚是一直他给予她信任,她给予他感激之情。而轩辕辂皓,应该也许只是想更为接近他夺取秘密之情吧。
轩辕哲瀚并不知道月妖娆心中的惊涛骇浪,只是一厢情愿的以为月妖娆在思考着当初没有一同随行来王府献舞,于是安静地凝望她,良久,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道:“若是早些遇到你,便好了。”
“如果早些遇见,也许事情不如预期一般呢?”月妖娆渐渐的恢复了理智道,“很多事情,谁又说的清楚,道的明白呢?”
轩辕哲瀚却目光飘远,顾自低声道:“是啊。没有谁能预料到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或者说,若是当初他找轩辕辂皓要求将月妖娆赐给她的时候,她便欣喜的答应着,是不是他不会如今时今日这般,对她怀着深深的眷恋呢?或者说,这就是所谓的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么?因为轻易的得到了太多的女子,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便能轻易的拥有,所以眼前的这个女子对他而言,是如此的特别么?
也许,就是这样的吧。轩辕哲瀚在心中暗暗的回答着自己。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可是,真的又是这样么?
月妖娆无声的叹息。轩辕哲瀚将一切尽收眼底,心底油然而生一丝怜悯之情。他轻轻走上前,将月妖娆轻轻的搂在怀中。月妖娆没有推开他,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无助的心似乎得到了停靠的港湾。她轻轻的闭上了双眼,倦了,累了,就休息一会吧。
天地间一时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雨落在凉亭的瓦片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小溪。月妖娆就这样闭着双眼,静静的依靠在轩辕哲瀚的怀中。形成一副安静和谐的画卷。
轩辕哲瀚微微颔首望着月妖娆安详的脸颊,心下竟然油然而生一种异样的感觉。竟然似乎不是刚才自己所想。他知道他喜欢她,但是那种喜欢是如同他对那些夫人一样么?他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一个人,他游戏人间,将感情当成一种游戏。但此时此刻,她靠在他的胸膛,她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心竟然跳的厉害。悸,心动也。
转眼之间,天色破晓。当月妖娆和轩辕哲瀚回到烟雨楼的时候,意外的见到了轩辕嫣和傅烨远已经回到了房内。
轩辕嫣刚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裳,脸色红润,没有丝毫戾气。
转而看向傅烨远。他的淡薄的衣裳还在滴着水,外套已经不在。
轩辕嫣似乎有些焦急却又想掩饰道:“傅烨远,你快去沐浴吧。”
傅烨远拱了拱手告了声退,便离去了。
月妖娆心底燃起了一丝困惑之情,但却也想不出究竟有何可以困惑的,于是摇了摇头,自嘲的想,许是昨夜雨太大,自己淋了雨,有些糊涂了吧。
轩辕嫣转而道:“皇兄,我想休息了。”
轩辕辂皓拦住她问道:“嫣儿,昨夜你们去了哪里。”
轩辕嫣沉默不语,半晌才道:“我们去避雨了。”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屋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追了多久。
轩辕嫣走的飞快,她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何男人一直想要去烟花之地。没想到这次她的皇兄竟然也要去了。
“公主!你等一下。”
身后传来傅烨远的呼唤声。轩辕嫣并没有理会与他。那么多年以来,她并没有从彭少晟身上那所谓的爱情。当初,她嫁给彭少晟,纯粹是为了出宫,或是找个玩伴。那时候,她怎么会懂得爱情为何物。她看着自己的皇兄们三妻四妾,她有些鄙夷,所以她问彭少晟,会不会像皇兄他们一样。那时候,彭少晟说他绝对不会。
想着想着,轩辕嫣的脚步渐渐的缓慢了下来。
傅烨远急步上前,站于轩辕嫣的身侧,道:“公主,回去吧,这样皇上会担心的。”
“皇兄会担心什么,”轩辕嫣冷哼一声,“皇兄忙着花天酒地了,怎么还会惦记着我。”
傅烨远忽然轻笑道:“公主确实肤浅!”
轩辕嫣闻言怒道:“你说什么?”随后转身,怒目而视于他。
傅烨远轻扬唇角,笑得优雅惬意,道:“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人,还需要去那些烟花之地么?”
“额?”轩辕嫣一愣。
傅烨远笑意更浓道:“同样的,耳闻了公主和驸马之事,驸马位高权重,何必为了一下小小的女子去烟花之地呢?以驸马如今参政史的身份,或者单单是彭家人的身份,便会有无数的女子投怀送抱,根本无需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
轩辕嫣没有想到傅烨远会这么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傅烨远笑睨着她,意味深长,慢悠悠地抽回视线道:“男人并非全都如公主所想的*滥情,至少我看来驸马并非如此之人。公主和驸马生活在一起如此之久,对驸马的品性该是十分的了解了。”
轩辕嫣沉默不语,的确,那么多年,彭少晟单纯善良的品质她十分清楚,但也因为如此,彭少晟呆滞的表现让她不满意。单纯的日复一日的生活让她觉得单调而乏味。看来,没有爱情的婚姻,真的不会幸福的吧。尤其是她从不懂事的少女,渐渐的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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