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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辂皓追上前去道:“瑾儿,你等等。”
月妖娆却摇了摇头。
轩辕辂皓继续说道:“不论你再怎么恨朕,先将伤口治好。不然你会死的。”
“死。早死晚死,不都一样么。心都已经死了。还会在乎躯壳么。”月妖娆脸上平静如水,颇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意味。
“瑾儿,你不要冲动。”轩辕辂皓想要脱口而出,我爱你,你不能死,跟我回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他真的不能功亏一篑,话到嘴边,转了个弯道,“你先养好身体,又是慢慢再说。”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月妖娆再也不看他一眼,扬起马鞭,让马儿加快前进的速度。
轩辕辂皓也奋力向前追去。就在轩辕辂皓以为追不上月妖娆的时候,突然,横冲出了一队人马,挡出了月妖娆的去路。
轩辕辂皓不知发生了何事,赶忙快马加鞭的赶上前去。
月妖娆的脸上显得冷静而淡漠:“哼,我没有什么可以让你们抢劫的。”
闻听此言,轩辕辂皓不禁一愣,原来竟然遇到了劫匪。
那为首的劫匪头子**一笑道:“小美人,敢情你还有帮手啊?”
月妖娆斜睨了轩辕辂皓一眼,神情未变,已经冷淡如水道:“我与他毫无相干。”
听闻此言,轩辕辂皓的内心一阵的疼痛起来。
那劫匪却扬声喝道:“老子管你们是否认识,交出金银财宝,你,跟老子回去做压寨夫人!”
轩辕辂皓依言看去,从这群劫匪的打扮上来判断,这群劫匪应该是这一个月来由关内送往塞北的流寇,生性凶残,杀人不眨眼。而此时此刻,在场的却只有轩辕辂皓一人。一下子轩辕辂皓后悔起来,后悔没有带些暗卫一起。如今,要怎么保护眼前的月妖娆呢?想罢,伸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物投掷天空。空中瞬时出现了一道烟火。那是给暗卫的讯号。
那些个劫匪也不是傻子,见到此番情景就料到轩辕辂皓肯定是想要搬救兵。那劫匪头目怒道:“想找帮手,死了这条心吧!”说罢,冲上前去就是一刀劈向轩辕辂皓。
轩辕辂皓凭借着自身的武功与他纠缠起来。可是月妖娆却不会武功,早已被那群侍卫团团围住。轩辕辂皓见月妖娆被那群劫匪纠缠住,就想分身去解救她。可是那头目凶狠,招招致命,一时之间,轩辕辂皓腾不出手来搭救月妖娆。
正在此时,一群暗卫从天而降。轩辕辂皓心中一喜。暗想,果然没有白白训练他们。很快的,暗卫与那群劫匪便纠缠起来。
那群劫匪没有预料到,虽然他们做了劫匪很久,却也从未遇过这般棘手的对象,一时之间,竟奈何不了这群暗卫。
轩辕辂皓心急着想要快点解决面前的这个人。他瞥见月妖娆的周围虽有暗卫保护,但还是面临着危险。他一步一步的挪动着向月妖娆那边挪动去。
此时月妖娆对周遭的一切都已经漫不经心了。她的心已死。周身的呼呼风声,阵阵杀气,她都置若罔闻。
那匪首很快的看出暗卫中,很大一部分是在保护那个女子,匪首立即下令转移目标,“射箭,将那个女人拿下!”
箭矢如雨落般朝月妖娆栖下,暗卫们奋力抵抗,但仍有不少人中箭倒下。
混乱中,月妖娆身下的马儿的臀上、腹间分别挨了一箭,吃痛嘶鸣,撒足狂奔起来,一旁的暗卫急急狂追,想要止住马儿的奔势,而大批劫匪也朝马奔来,只是马儿在负痛之下,失去了理性,一个劲的往前奔驰,而这里山道又窄,想要追上那匹马谈何容易?
马儿一阵剧烈晃动,骑在马上的月妖娆的身子好似被重重抛起,又重重掷落,全身被震得仿佛要散开了似的。
月妖娆却表现的异常的冷静,设法在不由自主的东倒西歪的情况下,紧紧的抓住马缰绳,想要制止住马儿奔跑的速度。但是,那马儿负重早已经失去了理智,直直的就往前冲去。她胸口的刀伤在一阵阵的疼痛,献血因为这剧烈的震动而奔涌而出!月妖娆抬头向前看去,看到失控的马儿正朝前方的悬崖急奔而去,悬崖就近在咫尺,一旦马车跌落,那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澄澈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了一抹奇异的光,悬崖……
突然,背后响起踏踏的马蹄,轩辕辂皓已然骑着马追来了,伸出手想要抓住月妖娆的马儿,来压制住它狂奔的速度。
“瑾儿!你不能用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即使没有朕,你还有很多人!”轩辕辂皓显然已经语无伦次起来。
还有很多人。
曾经,她有着美好的童年。有着疼爱自己的父母。她在父王母后膝下承欢,她调皮在皇宫和王府两边跑。她开心的玩着游戏,嬉笑的说着笑话。后来渐渐长大,她遇上了第一次爱的人。她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她又多了一份牵挂。可是圈套将她的美梦狠狠的破碎了。她自私的代价就是,害死了自己的父母。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以为,这就是她今后的依靠了。她最后一次勇敢的人了。可是,最后的结局却是亲手将心还给了他。
自己还在想什么?心碎得还不够吗?
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轩辕辂皓见形势不对,慌忙伸出手喊道:“瑾儿,快抓住朕的手!”
月妖娆却回眸对他微微一笑,有些惨然的决绝,轻轻的摇了摇头,“再见了……”
她累了,在这场梦里,让她好好的休息吧。
“瑾儿!”他蹙起眉,依然坚持的把手伸向月妖娆,“拉住朕的手。”他再次命令,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月妖娆只是淡淡一笑,依旧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要从这场噩梦中挣脱出去,这一次,谁都阻挡不了她……
悬崖已近在眼前。
轩辕辂皓奋力的探出手想要抓住月妖娆。
月妖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次淡笑。
极具灵性的骏马在悬崖边昂首嘶鸣,人立起来,轩辕辂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月妖娆与那马儿一起跌入万丈深渊!
“瑾儿——”凄厉的狂吼声响起,轩辕辂皓翻身下马,奔到悬崖边,最后看到的,是月妖娆依然清淡冷静的容颜。
她也看到了他,她对着他露出了一抹平和宁静的笑意。
从那抹笑靥中,却写出了他与她相处的日日夜夜的画面。
他与她的第一次邂逅。
“你干什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下水救了你!好心当作驴肝肺!”
“哼!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她第一次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是你!路皓!”
“大胆!竟敢将茶水泼到朕身上!”
“朕?你是皇帝?”
他要将她赏给别人。
“罢了。朕就将你赏赐给他吧!”
“等一下!奴婢并非货物,怎是皇上想要赏赐便就赏赐了的!如果宗王喜欢奴婢,想纳奴婢为妾,那是否也该询问奴婢的意思呢?”
“你不知道好歹!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嫁给宗王,何况,还是朕亲自己赏赐。”
“那就请皇上赏赐奴婢的一具尸身给宗王吧。”
“大胆!你是在威胁朕么!”
“奴婢不敢!只是说出了奴婢想说的话!”
“是了,朕竟然险些忘记,你是个贪钱的女人,说过要嫁就嫁给世间最有钱的男子,就嫁这当今天子!宗王怎么能和朕比呢?月妖娆啊月妖娆,你就那么贪恋钱财么,就那么想留在朕的身边么?”
她第一次服侍他就寝。
“若是朕不知道你是从烟雨楼出来的,还真要以为你是那些纯洁如水的女子。”
“皇上,请注意您的言辞。”
“朕有说错么?”
“莲且出淤泥而不染,奴婢为何不可濯清涟而不妖。倒是皇上,袒胸露乳,蓄意何为?”
“若是朕穿戴整齐就寝,你岂不是更要觉得奇怪了?再则,你本就是御前侍驾,必定是来服侍朕的,难道还要朕自己动手穿戴么?你如今见朕只是敞开胸膛便如此装模作样,那随后你可怎么办。你若是如此,又怎么能勾引的了朕,又怎么能攀龙附凤?”
他第一次强吻她。
屋内飘散着淡淡的香气。随后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袖。她一惊之下忙回身,只见他正抓着她的衣袖,眼神之中透露着凶光。
“皇上!你这是干什么!”
“呲啦!”一下,他加重手劲,她的半截衣袖被撕扯下来。她被重力推到在地。
“为什么你要对我下药!”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成为朕的妃嫔了么!朕清楚的知道你是谁!月妖娆!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他慢慢勾起薄唇,随后一下子俯下头来,倏地覆上她的粉唇。
她顿时僵住,脑中一片空茫。
一时间,满室悄然,只剩两人交错起伏的呼吸声。
他第一次舍命救她。
“皇上,为何要救奴婢?”
“救,为何要救……朕自己也意外……”
“为什么觉得意外?”
“因为……”
“救命之恩,你希望我怎样偿还?”
“以心相许。”
他第一次对她表明心迹。
“月妖娆!”
“皇上?”
“朕想问你。”
“什么……”
“是否愿意,做朕的女人。”
他说他会相信她,最终却难以做到。
“好!既然你要朕相信你的清白,那你就喝下它!”
“当初你说……相信我……”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要的,朕都能给你。”
“奴婢不要别的,只要皇上可以相信我。”
“这还不容易么?傻丫头。”
他第一次将自己的秘密交付与她。
“怎么不随朕进去?”
“奴婢不敢打扰太妃娘娘。”
“奴婢是不敢,那辂皓的瑾儿呢?”
“来。”
战火四起,硝烟弥漫。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瑾儿,朕想问你要个答案。”
“皇上,请说。”
“这以后,还有很长的卢要走,还有很多战要打。尸骸蔽野,血流成河,你愿与我同行么?”
“皇上,那夜,我就选择了你,不是么?如果不愿意,何必千里迢迢而来。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战争之中,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朕想给你一个承诺,若是此战得胜,定不负卿!”
“成也好,败也罢,誓死追随!”
她终是将手交付与他,与他一同鸟瞰天下。
“瑾儿,那一夜,朕问你,想要什么。你却说,什么也不想要。于是朕问你,难道你不想要朕给你什么承诺么?你竟然出人意料的说,你害怕,害怕承诺。因为承诺都是一生一世的,一辈子太久,你害怕会失去。那一夜,朕抱着你躺在床上,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朕却感觉,已经与你融为一体了。那个时候,朕就想,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而不单单只是封妃,有个名分而已。后来没想到,战争爆发,在朕最失落,最彷徨的时候,是你在朕的身边,帮助朕,相信朕。誓死追随。朕答应过你,定不负卿。如今,朕要给你一个承诺,却不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因为你害怕,所以朕,只许当下。”
“辂皓。”
“朕宣布,封月妖娆为皇贵妃,此生,唯卿独爱!”
可是一切,终将烟消云散了。他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她。她真的累了,背负了太多,勇敢破碎后,是懦弱的选择死亡。
随着无止尽的画面,那抹笑靥瞬时消失,而后随着疾速下坠的速度,消失在万丈深渊……
她与他,最后一次,生死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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