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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知道备注是年初轶的手机电话那边确实唐舟的时候，伍栖半点好腔没给他。
倒也不是伍栖和单倩不喜欢他，只是对他的印象太过片面，除了年初轶之言两语提过的他以外，全都是新闻上报道的冷酷无情的形象。
虽然伍栖和他一起吃过饭，但当时大部分的心思全在郑枳身上，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到他。
“有什么事？”她正在为手里的三稿而头疼，再加上知道那边不是年初轶以后就更加不好了。
“初轶昏过去了……”
他刚开了一个口，就听见电话那边椅子摔倒的声音，乒铃乓啷一阵嘈杂，就听她大喊一声：“什么？”
她舔了下发干的嘴唇，“你作为她老公，你都做了什么！”
唐舟被噎的没话可说，但还是称述事实安抚她：“找过医生来看了，说是因为惊吓导致，已经睡了。”
“具体原因和过程能说说吗？”她骂完他觉得是自己鲁莽了，稍微冷静下来，坐在身旁的床上。
她虽然急，但基本的礼仪并没有丢掉，知道年初轶睡了，自己过去也于事无补，就干脆让自己冷静下来。
唐舟转个身，“回来再门口看到一个气球，我和她就想着把气球取下来放在门上等明天有人来拿。”
说到这里伍栖都还没什么反应，静静地等他的下文。
“然后我就进去拿梯子，她站在门口等我，取梯子的费了点时间，出来还没走几步，就看她突然抱着自己头要摔下来。”他回忆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我喊了她好久，可她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过了一会她就……晕了过去。”
伍栖刚才在工作的时候有听见外面“哗啦啦”的声音，结合他说的这些，她小心问他：“刚才是不是下雨了？”
“对，可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他看着外面被雨水打湿的灌木丛和正门院子里被他砸碎一地的花盆。
冬雨淋过，地面上潮湿湿的，尤其是院子的草地上，每一颗小草上都沾着大小不一的水珠，借着室内打出去的光，熠熠生辉。
伍栖有些头疼，他们虽说是半路夫妻，可以没有感情，但年初轶怎么会没把这个禁忌也没有提前告知他呢！
就怕这样的时候，她和单倩也赶不过去，只能暗自心疼她。
“初轶她……”她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比较好，想了好一会才措好词：“她有个心理阴影，你知道吗？”
夜深人静，耳边的电流传着她的声音过来，没登唐舟回答，伍栖就自己先开了口。
她朝着身后的床上躺过去，长叹一声，“算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要告诉你比较好一点。”
再怎么说，他们也还要按照合同约定的时间，两年之间的夫妻。
不管他们最后的感情是否能成正轨，但他身为年初轶一天的丈夫就有权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初轶上高一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虽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但心理阴影始终是抹不去的。”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半了，再看看电脑上的手稿，叹气。心道今天是不能完成了。
“初轶呢……”她开始回想那个美好的女孩，“刚分班的时候，她并不认识我们，但我们都认识她。原因有二，其一、她是以全年级第一考进来的；其二、我们班主任是她妈妈。当时很多人对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但即使这样也半点没妨碍她开朗的交友，还能稳居第一宝座。”
她把桌上的闹钟调了时间，顺便给周依发了条消息，告诉她明天回晚起的消息。
“我和单倩是发小，打小学起的交情。那时候我和她一直认为像初轶这样的女孩，要是有一次从第一的宝座上掉下来，可能都会哭一哭鼻子的类型。当然不是说她爱哭，她可要比其他同龄女孩还要坚强很多，而且还恪守严规……”
她在电话那边慢慢给他描述高中时期年初轶的模样，那个他没有见过的模样。
睡醒了的十五见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慢悠悠地从自己的窝里走出来，围着他的脚边转悠了两圈，拿自己的脑袋开始蹭他的裤腿。
唐舟弯腰把它抱起来，带着它走到沙发上，让它趴在自己的腿上。
十五在他腿上找来个位置，变了变自己的姿势这才慢慢重新入睡。
那边电话一直没断，“那时候的初轶可是吸了不少男生的眼睛，但都在见到她妈妈是谁之后全部收回了那份心。”
唐舟想，每个那样的瞬间，可能都是他要感谢李韵的。
“后来，我在单倩的教唆下，努力把初轶从年纪第一的位置挤到了年级第二。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看一看她会是什么表情，可结果啊……”
“面无表情。”唐舟插上一句，他完全可以脑补那时候她可能会怎么样。
“对！”她觉得唐舟对年初轶绝对有什么想法，不然怎么可能一猜就准。
她继续说到：“后来觉得没意思，但又觉得她很有意思。于是我和倩倩都想着法的接近她，不过总在我们过去的路上，她就会先跑过来跟我们打招呼，对我们笑颜相对。久而久之，也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友情是加深了还是保持着只是同班同学的关系。”
就算是现在想起来，那个年纪的年初轶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那你们后来怎么好到现在这样的？”这段关于年初轶的故事他是真的听了进去，也是真的好奇并发出疑问。
她斟酌了下，“嗯……就是因为那件事情，她的情绪很低沉，一度想要放弃自己生命。那时候已经记不清我们班主任，也就是初轶妈妈的课多少天被别人代课了。大家都很担心她，只是没人去找她去问她的近况罢了，谁叫大家都在那样一个爱玩的年纪，就算想起来去找她，但只要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就会被立马引走了注意力，就没人再会想起了。”
那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个星期。
“后来有一天，应该是月考？还是什么忘记了。老师让我们去给她送习题册，顺便替大家看看她的状态。别问为什么是我们，因为那时候在老师眼里我们俩一直追着她的样子，像极了好学生之间的玩耍……”
也不知道老师眼里的滤镜是从哪里来的，明明是单倩天天拉着她追年初轶问东问西，怎么就变成了好朋友？
不过她对现在这结果并不讨厌，甚至还要谢谢单倩当时拉着她一起去接近她，“然后我们就去了她家，但并没有如愿在家里找到她。就在她妈妈瞬间没有看住的时间，她就从房间走了出去，当时啊……可把人急坏了。”
“你想想为了照顾她，她父母工作都暂时放下了，这眼见着像是好了一点了，人不见了！”她把自己挪进被窝，“我们就先在附近找了好久，最后还是在路口的小卖铺找到她的。我和倩倩给她妈妈发了消息，然后由我们带她回去。可是……”
伍栖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吐出，“她好像不记得我们了，我们怕刺激到她，就用玩笑话哄着她回去。路上问她为什么出来，她说想吃冰淇淋了，可是家里冰箱没有。后来的日子，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稳定的铁三角。初轶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能找回一点她以前的状态，虽然中途有过几次争吵，但都是小吵小闹，并没有伤害到谁。我们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到大学毕业。如果不是有你的突然出现，我想她应该和我们在同一个公司里……”
在伍栖回忆来，她那时候的一举一动都太正常了，正常的不像是会把自己逼进医院的人。
唐舟一下接着一下摸着腿上的十五，它的毛发已经没有小猫那种松软，还有点扎手。
他看着十五毛茸茸的小鼻子，眼前突然浮现年初轶睡着时的样子，“谢谢。”
他的道谢看似不合时宜，但伍栖像是一下子就理解到他是为了什么而道谢。
有种奇怪的感觉浮上心头，猜测似的问他：“唐先生，你不会真的和我想的一样，喜欢我们初轶吧？”
她问的很直白，就没打算给他任何躲开的机会。
时间过的很快，桌上时钟的指针已经走到了一点，秒针快速的转着。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唐舟也没想瞒着她，毕竟把年初轶从深渊里拉出来的是她们，与他无关。
“是的，虽然说一开始的手段有些不光彩，但我是认真的，从很早以前就是！”
伍栖那边攥紧拳头，心里暗道：“我就知道！”。从上次吃饭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什么，但面上继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淡定的像只是确认了一下今天的晚餐。
“虽然一开始，我对你的印象没有很好，但只要你是向着初轶的，那就没什么问题。”她们一直是希望年初轶好好的，不要再回到那年的事情中去，“她明天醒来应该会有短暂性的遗忘今天晚上的痛苦回忆，你不用疑惑，那只是她身体机能上保护自己的方式。”
唐舟应下，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伍栖那边顿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唐先生，你知道我是空手道黑带吗？”
话里威胁的意味太明显，唐舟想理解不到都不行。
“你放心，以前不会，现在和以后更不会。”两人的对话驴头不对马嘴，但却是都明白的对方话里的意思。
年初轶要是在他这里受了委屈，伍栖和单倩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就算是动用她多年不碰的武力。
唐舟本就没有让人为难委屈的本事，不管是对陌生人还是家人，更何况把自己的心留在了她身上之后，那就是更加不会了。
打扰了她太久，唐舟也觉得不好意思，便约下次有空请客挂断电话，在客厅待了一会后进屋去看年初轶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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