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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逞的笑着，抬手擦去自己嘴角边挂着的橙子汁，“这次橙子买的刚刚好，酸酸甜甜的。”
她的话落在唐舟耳里就变了一种味道，要不是场地限制了他的发挥，年初轶现在可能不会那么安全的在这笑话他了。
他舔过，把她送过来的橙子吃掉，轻轻点头，“妈妈买得好……”
他的眼眸暗了色，低下头长长的换气，过了大概一分钟才发现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那么一点。
突然站起身，二话不说朝着门口走过去，走之前还不忘给年初轶一个警告，“初轶，你应该清楚我的。还是你说的，我是个有仇必报的睚眦。不过，你知道的，恩情……也是必报的！”
他的呼吸只是在片刻间明显的加重了很多，这话里的意味他不相信年初轶不会懂。
说完也不看年初轶的表情，钻进了浴室。留下年初轶坐在床上，了解事情的严重性，“糟糕，玩大发了……”
等李韵和年启散完步回来的时候，就看他们俩，一个坐床上被另一个端着碗投喂晚饭。
他们俩夫妻站在门口，慈爱的看着里面俩人。
年初轶和她们对视上，咽下嘴里的粥，喊了两声，他们应声进来。
李韵在年启的安慰下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这见到她醒过来，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前些年她那个痛苦的模样。
鼻子一酸，眼中噙泪，“初轶，好点了吗？”
年初轶有点惊讶，他们立马解释，“事情，小舟都和我们说过了，你别担心，都好好的。”
她怕她乱想，怕她会重蹈覆辙。可年初轶哪里是十一年前的年初轶，她没有那么脆弱。
李韵曾和她说过，自从她出生以后，害怕的东西、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多了。她怕年初轶受伤，怕她生病，怕她在外受委屈。
想想没有她的时候，李韵曾经是一位家里宠着的女儿，是年启爱护的妻子，是自己梦想道路上的掌舵人。
有了她以后虽然放弃了很多，但这身份的转变却让她更加享受人生。
她坐在床边，用手整理着她原本就足够整洁的头发，“初轶，这件事情，你要怎么办？我们都支持你。”
年初轶睁大眼睛从他们身上扫过，李韵接着说，“只要你不愿意，我们可以离开，远离他们在的地方。”
她说着情绪有点激动起来，年初轶拉住她的手，安抚道：“妈，你冷静一下。”
她真挚的看着她，嘴角抿起微笑，“没关系，我想过了。虽然发生了那个事情，确实折磨了我十多年不假，可却也是因为那个事情，才让我遇见现在的人。”
她看向唐舟，深深吸一口气，“我没那么脆弱，不像从前那样了，十年了，我得长大了，妈妈。”
李韵欣慰的点头，表示清楚。看了他们一会，拉着年启就回了自己房间，空间留给他们。
他们走后，年初轶强装冷静镇定的佯装瞬间坍塌，肩膀松垮下来，耷拉着眼皮，“我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她这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唐舟。
说到赵黎母子俩，赵昭这天下午酒好不容易醒过来，就马不停蹄的开着车来到她家找她取证确定单倩话的完整性。
原本想着年初轶已经结了婚，不管是形式上还是真实的，她应该都不会在家，但奈何他又不清楚唐舟家的地址，只好先来找李韵问唐舟家的地址。
结果来的不是时候，李韵和年启去小公园散步了。
他敲了会门，最终无果，正想着给李韵打电话，她妈妈的电话就先打来了。
电话那边，除了赵黎的哭声和断断续续听不清意思的话语，他只觉得心烦。
当然不是烦心把他养大的妈妈，而是她一直照顾这么多年的人，让他心烦的不行。
“，我现在过去，等我过去再说吧。”他叹气，看了眼没人在家的房门，甩手离开。
等他到医院的时候，就见到病房门口把守着的人已经换了个，见到他过来，认真排查了一遍才放他进去。
“妈，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刚进来门就问她，等赵黎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却半点说不出来话。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来医院看她了，想起上次过来的时候还是上个月月底。她刚哭过，眼睛肿得像个杏仁，红彤彤的，还带着一点泪水。
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就连外套也是半挂在肩膀上，像是哭了很久，嗓子都是哑的。
“小昭，你来了……”赵黎嘴唇都是发白的，看向他的眼里突然点上了光。
赵昭见她这样子，眉头都皱在一起，大步走向她，看了眼病床上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的男人。
“怎么了，电话里没听清，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听到初轶什么……”他在电话里听到她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说了年初轶的名字什么的。
赵黎喊他过来也就没想瞒着他，从一旁拉过来一个椅子放在自己旁边，“你先坐下，我跟你说……”
她像是在他来之前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后面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完全没有半点结巴，流利清楚的描述了今天和年初轶碰面的一切经过。
听完全部的事情之后，赵昭的青筋爆出，隐忍着脾气不向她发出。
但赵黎明显可以感觉得到他周身的气场变化，戾气太重，有些吓人了。
“小昭，你是不是不高兴了？”赵黎小心翼翼的问他，她最怕的就是赵昭生气了。
别看他在外人眼里是那样的温和形象，可也只有赵黎心里是完全清楚了解的，赵昭的可怕之处。
她一度猜测是因为自己是单亲母亲的原因，再加上年初轶这件事情给他造成的现在这副脾性。
如果不是当初和赵昭的爸爸相处的时间太短，她都怀疑赵昭这怪脾气是不是从他父亲那边遗传过来的，还有些担心他以后会不会有家暴的可能性。
赵昭把怒火藏在胸腔，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从口中吐出：“我都和你说了几遍了，在他彻底死去之前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他们任何一个人发现。可是你现在这样是要我怎么办？”
赵黎有些生气，“赵昭，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念头？躺在这里不能动弹十多年的可是你的舅舅啊！”
他的眼里充满了寒意，投向病床上只能睁眼闭眼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男人，是他有着血缘关系的“舅舅”。
是他妈妈赵黎的亲弟弟，赵麒。
这个男人胡子拉碴，眼眸浑浊似乎就快要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了一般。
医生说他可以听见，大脑还会思考，还会有感情情绪，但就是不能再动了。躺在这里做了十多年的植物人，一开始的几年他因为犯了事手上一直被扣上了手铐，后几年看管着的人疲了，见他是真的没有动弹的可能了，就不会再给他用了。
赵黎念在赵麒以前的感情，在他出事了之后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原本赵昭是陪着赵黎待在这个名义上的舅舅身边一起照顾的，但好在赵黎还有作为一个母亲的觉悟。
再他决定之前，自己先做了决定。冒着被人辱骂被厌恶唾弃的羞辱，找到赵昭的生父，让他以赞助的名义送赵昭出了国去学习。
等他学成回来就是他们约定到期的时间，赵昭不是没有怀疑过赵黎为什么突然送他出国，哪里弄来的钱。
他想尽了各种可能，也可能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有一直关注他们的人赞助的。也可能像他那个洋混子同学说的那样，为了供他读书迫不得已做了一些不够正经的工作。还有他自己猜测的那样，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为了自己低声下气的去求了人。
不过不管是那种，“送他出国读书”去与不去在当时什么都做不了的赵昭面前都是没有丝毫的选择权。
面对赵黎的指责，赵昭没有一句反驳的话，像是默认又像是无话反驳。
“赵昭，你真的是我儿子吗？你还是人吗？”她伤心至极，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也顾不上会伤害他几分，又伤自己几分。
赵昭听她这么说自己，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但他总司会蹭别人的话里找到对自己的敌意，“我是不是你儿子？那我到想要问他是不是你弟弟了！如果他还是个人，就不该当初做出那样的事情，就不该把我们一家变成现在这样！”
他对赵麒的怨气攒了足够久，被她这么一激，当下久全部爆发了出来。
指着病床上连眼泪都没法流出的赵麒，毫不留情，“你问问我的好舅舅，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本该在监狱里待上一辈子的人，就这么被放出来，对别人是不是一种麻烦……”
“啪”得一声，赵黎的手掌从他脸庞过去，痛心疾首的撑着床边的扶手，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真的是她生出来的儿子。
“赵昭，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她越来越害怕他，她感觉自己生了一个怪物出来，专门针对她的。
他忽的勾起一遍嘴角，不屑的用舌头抵了下嘴边被她一巴掌打伤的地方，轻笑起来：“我成什么样了？要说的话还真的有点长来，如果真的要回想的话，可能是……你让我的生父资助我去国外上学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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