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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舟见状连忙把她的手揣回自己手心里，哈着气揉搓着给她取暖。
“我们上去吧，你手都冻红了。”唐舟只瞧得见她冻到发红的手，却无视自己冻僵了的耳朵。
年初轶甩了甩手上化开的雪水，小脸被风吹的红扑扑的，眼里碎着光亮，“真好看。”
“什么？”他笑着看她，把手揣进口袋里，“上去好吗？”
她点点头，他已经陪着自己玩了好一会，自己冻的耳尖都泛红了也不见半句催促。
“好。”她任由他拉着，相视一笑朝着电梯走过去。
大厅里没有值班的人在，岗位上放着一个对讲机，滋滋啦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寂静的大厅充斥着它传出来的噪音。
大厅正中间有一个小的山石喷泉，里面有几条颜色不一的锦鲤，在底下游得正欢。山石顶上有一个老翁戴着一个蓑笠，手中拿着一个没有鱼钩的鱼竿，颇有姜太公的意思。
山石中间放着一个木质的小风车，帮助水流的更加流畅，水流激在水塘里溅出一圈圈涟漪。
他们等着电梯的时间，年初轶盯着那个山石，看了好一会，等唐舟问她在看什么的时候，她才指着那个说：“想去把电拔掉，他就不会转了。”
“为什么要去拔电？”他不明白她的脑回路是怎么转到这个上面的，就好好的等个电梯，怎么就能想到那里了？
年初轶笑着摇头，“没什么，就突然想到了。”
她的思维跳跃的速度总是让人跟不上的。
他们刚有说有笑的上了电梯，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想看一下是谁也来不及了。
电梯缓缓上行，年初轶慢慢回忆刚才那一声的声音，想了一会好像是有些印象的。
“你听出来刚才是谁喊我了吗？”电梯很快在她家楼层停下，她看了看唐舟，模模糊糊记不起那人的模样。
其实唐舟是听出来了的，但又不想告诉她。
原因有二，其一、她不一定会想见他；其二、他也不希望、也不喜欢她去见他。
纠结了一会，直到她打开房间的门，唐舟才翁声到：“嗯，听出来了，是……”
他话没说完，就见到李韵拿着年初轶留在家里的手机给她，“初轶，接电话。”
年初轶看了眼唐舟，拿过电话，脸色瞬间变的不是很好，还有些迟疑。
唐舟拍拍她肩膀，示意她过去坐着。她便听话的坐在沙发上，“喂……”
她声音低沉，完全没有刚才和唐舟在一起时的轻快。
“我听我妈说了，你……都知道了？”赵昭电话那边安静的很，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
年初轶看了下身边忙着给她倒茶暖手的唐舟，眼底温柔一片，也并没有觉得哪里出什么毛病。
赵昭听不到她的回音，倒是听到不少的其他??声。
唐舟把毯子给她披上，见她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疑惑的瞄她两眼，用口型问她怎么了？
年初轶摇摇头，满足的把自己卧在沙发上，对那边语气冷淡的回了一声“嗯”。
拍拍身边的位置，等他坐下后，挪了两步把自己送到他怀里，依靠在他身上蹭了蹭。
赵昭不知道她那边的情况，继续说着自己的话：“这些事情都可以解释的……如果你现在有时间，可以下来和我聊一下吗？我在你家楼下。”
年初轶一听到他在她家楼下，就不由得皱起眉，瞥向唐舟，“你这是一定要现在聊？”
他告诉她现在再楼下的潜意思难道不就是要让她现在下楼聊一聊吗？
这逼进的方式和手法让年初轶感到不舒服，也不是很情愿。
她挨着唐舟蹭了蹭额头，心思变化万千。
他喊她下去，一定是要和她说十一年前的事情，说那个男人和他家里的关系。但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年初轶和唐舟是“假结婚”的事情。
这么冷的天，外面还下着雪，她要是不下去，就这么让他在楼下站着……想想也不是她的待客之道。
她支吾一声，没答应也没让他回去，只是挂断了电话。
年初轶把手机放在一旁，抬眸看着他，“赵昭来了，在楼下，想和我聊一些事情……”
她已经不再喊赵昭为“哥”了，也许是因为知道那个男人和他家里有着非同凡响的关系，又或者是知道了当初赵昭的离开和那个男人有关。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年初轶都不是很愿意和他单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你想要去吗？”唐舟搂着她，怕她着凉，“要不要进屋里还是开空调？外面还是有点冷的。”
她摇摇头，不说话，他说的一切都没有回答。
她不说话，唐舟也就随着她不说话。她要是不下去刚好算是随了他的愿，他又何乐而不为？
李韵穿着睡衣从里屋出来，看着他们俩腻歪在沙发上，又是嫌弃又是满足的说他们两句，喝完水啧啧两声就回了屋。
唐舟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在李韵面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乖乖听话的女婿形象。
刚想着客套两句话，年初轶却因为想着要不要下楼没闲工夫搭理李韵，一直压着唐舟，让他也没有办法回话。
他看着怀里的年初轶，微皱着眉毛，不由得觉得好笑起来，轻声笑话她：“以前也没觉得你有这么粘人。”
他的话把年初轶从想象中拉回来，淡然的瞥他一眼，傲娇的哼哼两声，“那以前，你也没机会不是？”
“啧……”他轻嗤一声，用手指敲了敲她额间肌肤，“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我要是有机会，你就给我看？”
他话说得不清不楚的，让人听的心痒痒，“看什么看……没得看！”
她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一紧张耳根都红了许多，把毯子扔到他身上，自己跑到房间里去拿了件更厚一点的外套穿上。
“我下去一趟，你……随你做什么吧。”她嘱咐他一句，换上鞋子跑了下楼。
不管怎么说，年初轶对赵昭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她下去的时候，赵昭已经在门口的大厅里等着了。之前不在岗位上的大爷这时也把对讲机别在了胸前的口袋上，笑盈盈的跟她客气招呼。
年初轶笑着朝大爷颔首示意，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赵昭。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单单穿了件大衣站在风口，风卷着雪花飘过他身上，像是把整个冬天都吹了进来。
她不懂他穿这么少在这等她是图了什么，想要企图让她心软？还是博取她的同情？
如果她不愿意下楼，他是不是真的会在楼下等着她一宿？
年初轶暂时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去。地面上有过不少别人粘了雪水的痕迹，米黄色大理石的地板湿漉漉的，她踩在上面，时不时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赵昭见她过来，没有动也没有说任何的话，一直等她走到自己面前停下。
他动动嘴角，像是站在冷风里被冻僵了脸一样，有点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你来了……”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袋牛奶，是他们上学时候每天早上他都会给她准备的牛奶，承载着他们记忆的牛奶。
一袋牛奶而已，年初轶还是不好拒绝的，“谢谢。”
她对他的态度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温和，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与他玩笑。
无形之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他们站在门口，过往走过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年初轶提议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聊聊，赵昭同意。
赵昭在年初轶身边落座，她特意朝着一旁挪了一个位置，让他们中间空出来一个座位。
她这个动作落在赵昭眼里不由得划上一抹落寞，自嘲的笑起来：“初轶现在都要与我避嫌了？”
年初轶瞄了他一眼，手撑在两边，懒得理他这句话，“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她本来就没有想下楼的，要不是碍于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她根本就不会赴约，即使他已经追到了楼下。
她一直盯着地面，偶尔抬头看看四周，就是不看他。
坐在大厅里的大爷听着小曲，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抖着小腿，嘴里跟着音乐一哼一哼的。
直到外卖员走过来询问他什么，这才停下悠闲的模样，帮他解决问题。
赵昭叹气，没有按照她想象中的那样说起今天关于赵麒的事情，而是语重心长的问她：“初轶，和他结婚，真的是你本愿吗？”
他这个问题确实是在她的意料之外，顿时说不慌肯定是假的，年初轶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警惕了很多，“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到，你和他结婚是不是别有隐情？”赵昭开始一步步逼进，“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你跟我说，我可以帮你……”
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但还不清楚他知道多少之前，年初轶决定先跟他打着圈，不能自己先全盘托出了。
她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正式的盯向他。
赵昭见她愿意看着自己，感觉自己应该是压对了码，“不然按照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同意和一个只是工作关系的男人结婚，初轶……”
她原本以为他会有一些新潮的劝说，结果这台词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很多遍一样，平淡寻常的话让她觉得无趣，比经常在晚宴上遇到的那些说词还要无趣的很。
“赵昭，不管我在你心里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形象，但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不是。”虽然不知道赵昭是从哪里听到自己和唐舟“假结婚”这个事情，但自从他打听自己这件事情的瞬间，她就不会对他有好脾气相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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