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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启给外婆倒完水走到她身边同她一起看向大门外,“没事的,这段路,初轶小时候闭着眼都能回来,别担心。”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心里没有一点比她担心的少。
“我哪是担心她啊,她三岁就敢自己跑山上去被庙里小师傅送下来的,我是担心小舟,他没怎么去过山上,要是和初轶走散了回不来了,怎么和他爸妈交代?”
说起年初轶小时候,最让李韵感到震惊和无语了事情莫过于,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自己顺着路走上山,闯进庙里,最后下不来山还得求助庙里的小师傅给送回家。
当时还在县城里工作的李韵接到妈妈打来说初轶丢掉了的电话,着急忙慌的跑回来。找了一大圈,正准备报警的时候刚好被小师傅的敲门制止了,这才没有麻烦警察走一趟的事情。
虽然事后年初轶被李韵狠狠的教育了一遍……
自从经历过她凭着自己本事上山的事情后,李韵和年启对她上山这件事情莫名的有一种放心了,再也没担心过她自己跑山上下不来。
再说这个年初轶从小就在镇上长大,虽说时间不长,但好在她小时候乱跑喜闹的性格,大部分都认都认识她,李韵放她一个人出门玩也完全不用担心。
以至于李韵现在特别担心唐舟,他也没来过这里,就跟着年初轶上山,万一半路走散又或者发生了什么他们一时没法解决的意外。
碰巧,蒋温岐和唐毅刚才见到下起小雪,想着家里的长辈还在等他们回去,就暂时撇下唐舟自行开车离开了。
他们一走,李韵心想着见到下雪,这上山的俩人难道还不知道要回来吗?山路再不好走,这大半天过去,眼见着天就要黑了,也见不到半个人影出现。
可把他们急坏了,就在李韵正在想着是找对山路熟悉的人上山找他们一下,还是事先和蒋温岐夫妻俩交代一下的时候,门前终于出现了一只眼熟的靴子。
她顺着那只靴子的方向朝上看过去,唐舟举着伞给年初轶挡着雪,雪下的急,自己身上落了不少。
走在前面进门的年初轶见到李韵皱着眉看着自己,笑着摆了摆手里的红薯,“妈,我们买了红薯,还热乎着呢!”
见她愉快的语气,李韵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着她的耳朵就开训:“你这丫头,下这么大的雪,上山那么久不知道打个电话说一声?实在不行,发条短信总行吧?手还在啊,我以为没了呢!”
她的话已经触及到年初轶的肢体,可以见到是真的生气了。
她刚揪着年初轶的耳朵还没几秒就被唐舟护了下来,就连后面伸手打来的几巴掌也全落到了唐舟后背上。
打了别人家的孩子李韵当然是不好意思,虽说女婿是半个儿子,但奈何平时相处接触的也,有隔阂也是情理之中的。
“小舟,你给我让开,今天我不训她一下,哪天都不知道家门在哪了!”
唐舟怕她被打,又担心她会哭,搂着她细细看了一下眼睛似乎病没有水光,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李韵,“妈,您别生气,是我的错。是我好奇,就拉着初轶多转了会,没想到突然下这么大,回来晚了。”
他主动揽过所有,让李韵语塞也不好再发火,只能咬牙冲里屋喊年启出来。
“而且,她找不到家门,不还有我嘛。我会带她回家的,您别生气了。”
被训了半天的年初轶躲在唐舟身后也不敢说话,只能悄悄地朝着从屋里出来的年启发出求救信号。
刚出门就听到唐舟的承诺的年启,心里震了一下,先不说他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足够让年启鼻尖酸楚。
年启打着圆场:“好了,不说了。他们平安回来就好了……你们快进去陪陪外婆,什么架子那么大,还得外婆等那么久不是?”
“哦……”年初轶拉着唐舟给自己揉耳朵的手,委屈到撇嘴看着手里的红薯,再看看还没完全消气的李韵,在年启的暗示下不情不愿地走进屋里。
唐舟安抚地拍拍她,送她进去陪着外婆聊了一会,这才出来,“爸妈,外婆说开饭了。”
年启点点头,搂着李韵往里走。
“对了,小舟你爸妈让我们和你说一下,他们先回家了,家里你外婆一个人在家不放心。”走着走着年启忽然想起唐毅走之前和他们说的话,这才想起来转达给唐舟。
回来没有看到蒋温岐和唐毅,唐舟就多少是猜到了他们已经回去了。早就习惯父母这种抛弃式培养的唐舟并不会因为这一次他们的离开有什么多大的反应。
只是点头应声,跟在他们身后进屋。
外婆虽然坐在里面,但院子和餐厅根本不隔音,他们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进到了外婆耳里。
吃饭期间,外婆也没少为他们之间这样尴尬的氛围下功夫进行缓解。虽然看在外婆的面上,没人敢在这样的时间造次,但现在的平静都只是表面的。
为了让李韵开心,年初轶主动示好,特意给李韵剥了一个完整的红薯递过去,“妈,你不是最喜欢吃红薯嘛。”
虽然还有些愠怒,但不至于和红薯过不去,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接过红薯吃起来。
见到这幕的外婆酸溜溜的冒出一句:“哎呀,小韵啊,我说了几次了,不要在吃饭的时候吃零食,你怎么不听呢?”
不喜欢受妈妈管制的李韵大口咬下红薯,咀嚼咽下;“妈,红薯不是零食。而且,我都多大了,,这点小事还要您念叨。”
外婆哼哼两声,“在我这里,你比初轶还要小!我不管你管谁?初轶都有小舟领回家的,我还怕什么?”
外婆每一句每一字都在暗戳戳的提醒她,年初轶已经长大了,虽然她是母亲,但年初轶已经不是需要每时每刻都要去关注的小孩子了。
她该放心了,毕竟她身边还有可以带她回家的人。
放桌上安静了一瞬间,反应最快的唐舟给年启倒上一杯白酒,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年启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立马出声缓解这种尴尬的氛围,“妈,您这话说的好像阿韵没人带着回家了似的,我不还在呢嘛!”
外婆笑眯着眼点头,看着一桌其乐融融的他们,“当然,你们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外婆的语气冗长,尾音拖的很长,长到就快要融进着漫天大雪的黑夜中。
可今晚的夜注定没有那么黑,是有光反射在雪上还是路灯的照耀,没人分得清。
年初轶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这个世界神无法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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