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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隔壁辛家乃是经商世家,家境殷实,且辛家老爷夫人一向乐善好施,美名远扬。
那时候的卫鸣风还小,并不懂什么叫家境殷实乐善好施,只知道他们搬来不久之后,辛家夫妇便生下了一个水灵灵的小女孩。
小女孩名叫辛婉,卫鸣风只是跟着母亲去探望过一次,后来便日日跑去看她。
那时的卫鸣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那样一个连头发都还没有长齐的婴儿如此感兴趣,只是莫名地便想要去逗她。
之后的三年里,辛婉可以说是卫鸣风看着长大的。
辛家夫人见卫鸣风如此殷勤,便时常跟卫鸣风的母亲开玩笑说,指不定等这两个孩子长大了,他们就成了一家人了。
卫鸣风的母亲也乐得捡个儿媳妇,亦是笑着看卫鸣风在辛婉面前跑来跑去。
这三年里,辛婉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是在卫鸣风的“指导”之下完成的。
有时候辛婉跟着卫鸣风跑累了,就停下来,张开手臂对卫鸣风喊:“鸣风哥哥,抱。”
这时候的卫鸣风就会走过来,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小小的辛婉抱起来,而后又气喘吁吁的将她放下来。
小辛婉就撅起嘴巴,用那奶音不满道:“鸣风哥哥为什么不抱阿婉了?”
卫鸣风只能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无奈道:“等鸣风哥哥再长大点,就能抱起阿婉了。”
小辛婉便跳起来,拍着手道:“好,阿婉等鸣风哥哥长大。”
然而辛婉三岁这年,也就是卫鸣风六岁的时候,谢殊出现了。
其实谢殊一直都在洛城,不过之前的六年里,他一直都是卧病在床的,谁都没见过。但他六岁那年,却突然病情好转,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卫鸣风其实是不认识谢殊的,他认识谢殊,是因为刘钰。
刘钰是宸国的三皇子,而卫鸣风是宸国尚书郎的独子,他们自然是见过的,不过也仅仅是见过而已。
直到有一次宸帝提议让右相以及尚书郎带着各自的孩子进翰林书院学习。
卫鸣风自小就不喜欢读书,早早认完了字,就整日里忙着逃学逃课。
而谢殊因为先前一直卧病在床的原因,也没有接受到什么教育。
所以宸帝才提出让他们都进皇宫里的翰林书院。
但是让卫鸣风进宫去学习,他自然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那日卫鸣风在自家父亲软硬兼施的情况下硬生生地被拖进了宫。
刚一进宫的卫鸣风,还没想出怎么逃出去,就被不远处吵得唾沫横飞的两个小人吸引住了。
卫鸣风从来没有见过吵架还能吵得如此有理有据引经据典,一时都忘了要逃学的事。
卫鸣风索性就站在那里瞧他们俩吵,一边觉得这边说得有道理,一边又觉得那边说得也没错。
直到有人来劝架,那两个人还是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肯服输。
卫鸣风不由得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那两个刚刚还在针锋相对的小人儿齐刷刷地看向卫鸣风,面色不善。
卫鸣风心里咯噔一下,只能向旁边的父亲求救。
彼时的尚书郎,卫鸣风的父亲,也被那两个小孩子惊呆了,半响之后才笑了笑,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幸而这时候右相谢殷赶来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你们俩怎么又杠上了,不是说去书院学习吗,怎的在这里就吵起来了。”
谢殷想来也是被这两个搞得没了脾气,平日里的淡定荡然无存,只苦着脸朝尚书郎和卫鸣风道:“真是不知道他们俩上辈子是结了什么仇,一见面就吵。”
尚书郎笑起来,指着谢殊:“想来这就是右相的儿子了吧,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生了大病的样子,反倒是这模样,跟我们三皇子相比也是毫不逊色啊。”
谢殷摇摇头:“男孩子生得好看可没什么用。”
“话可不能这么说,何况我看你们家阿殊年仅六岁就聪慧过人,连三皇子都未必能占得上风,将来定是可造之材啊。”尚书郎笑道。
可这时一旁的刘钰听了尚书郎的话,不高兴道:“什么叫我未必能占得上风,我分明就比他高,他如何能比得过我?”
谢殊却是毫不示弱:“我比你小了两岁,你比我高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比你高。”
“……”
又是无休无止的争吵。
但卫鸣风却突然乐意去上学了。
因为卫鸣风觉得,要是能有这样的两个同学,那上课一定会非常好玩。
事实证明,卫鸣风想得不错,后来的日子里,无论是上课下课,谢殊与刘钰都在相互作对唇枪舌剑,连给他们教书的夫子有时候都会被弄得哑口无言,而卫鸣风和刘瑾便在一旁一个劲儿地憋笑。
卫鸣风一边瞧着谢殊与刘钰的好戏,一边发展着他的兴趣爱好。
卫鸣风的兴趣爱好是看稗官野史。
正史里的故事往往无趣得紧,而他又不想谢殊和刘钰那样,对着兵书都能看得进去,若说这宫中能让卫鸣风提得起兴趣的,也只有宫中的那些野史话本了。
所以在宫中上学的时间里,卫鸣风把宫中的那些野史话本看了个遍。
而卫鸣风每次放了学回卫府的时候,都会连忙跑着回去见辛婉。
三岁的辛婉已经有了小脾气,因为卫鸣风没有像以前那样常常陪着她而闹的小脾气。
且辛婉这小脾气闹起来,辛家人个个束手无策,唯有卫鸣风可解。
为了不让辛婉因为这事难过,卫鸣风每日一放学就赶着去辛府给辛婉讲故事。
正巧他看的那些故事也有了用武之地。
辛婉每次都似懂非懂地看着卫鸣风手舞足蹈地讲故事,一边拍着胖乎乎的小手一边盯着卫鸣风流口水。
卫鸣风同谢殊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近,四人时常一同约着出去玩耍。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年。
卫鸣风九岁了,渐渐地长大了,心中也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一个小男孩的羞涩与别扭的尊严。
所以他不再愿意同辛婉那么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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