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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村子里，你会看到很多艺术家正在创作，店内或者门口摆满了油画艺术品，还有不少店主正忙着打包，把油画发往全国各地。
也有很多店提供现场人物油画，一张600~1500不等，程兮决定给自己画一张，于是她开始物色起店来。
很快的，她在一家店面前停了下来，这应该是她目前见过的最小的一家店，与其说是一家店，不如说是一个通道，最多容纳两个人并肩通行。好在它的进深挺长的，可以摆下很多的东西。
店的两边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油画，最里边靠墙有一张小木头桌子，看样子应该是自己做的，做工有些粗糙，上面整齐的摆放着画油画的材料。
店家是一个人，没有助手，他把画架摆在了门口，自己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左手拿着碳条在木板上画着素描，右手在旁边调着颜料，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但是并没有点燃，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很明显的胡茬，黑色的短袖上有很多颜料留下的污渍，如此的不修边幅，却有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让人不自觉的沉溺。
是的，你没有看错，他就是在用左手作画，程兮就是这样被他吸引的，然后又迷上了他的眼睛。
大概是画得太过专注，言和辞并没有发现在旁边驻足观看的程兮。
程兮在一边忍不住拿起相机拍照，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眼睫毛，衬得他眼睛越发迷人。
直到旁边有看画的客人叫了他一声，他抬头回话才发现程兮的存在，但他也仅仅是用视线扫过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也是，他们在这里画画的人，应该对别人的注视习以为常了。
程兮也并不离去，甚至自作主张的从他店里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旁边看起他画画来。
言和辞并不理会她的举动，继续画着自己的画，他画的是一个人的背影，一个佝偻的杵着拐杖的老人。
画的背景是在深秋，满地都是枯黄的叶子，抬头是树光秃秃的枝干，一阵风吹过，叶子再半空中飞舞，有一片落到了老人的头发上。
这条道上只有老人和他的拐杖，看起来十分的冷清。程兮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直到言和辞画完在左下角落款“疏”，她才反应过来，看着他说了一句“很漂亮。”
然而言和辞并不看她，收拾着自己的画，低声回了一句“谢谢。”
程兮想要上前帮他，但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又果断放弃了。
见言和辞并没有早搭理她的意思，她开始认真看起他的画来。
不得不说，在这里画画的人，一般都不会太差，而言和辞应该是那种画得很不错的人。
墙上挂着许多名家的临摹作，比如梵高的《星空》，罗中立的《父亲》，米勒额《拾穗》…不论是哪一幅，都十分逼真。
相比这些大派的临摹，程兮一眼相中的是角落里的一小幅野雏菊，这幅画就像是野雏菊本身，它本质上并不出色，但它就是拥有某种力量，让人一看就爱上了。
程兮拿起了那幅画，走到正在挂画的言和辞面前，“老板，这幅画出吗？”
言和辞看了程兮手里的画一眼，挂画的手一顿，“不出。”
程兮拿着画的手一紧，再次开了口，“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言和辞并不理她，挂完画又开始心画的准备工作。
程兮并不死心，跟着他又走了出去，“那我让你给我画个自画像可以吧？”说着就在画架旁边又坐了下来。
“好，但是画完了你就得走。”言和辞盯着程兮的眼睛，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然而程兮闻言答应了。
但是程兮怎么可能会安静的让他画呢，自然是要找话题聊的。
程兮拿着相机查看今天拍的照片，“你为什么画油画？”
言和辞瞥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动来动去有些不满，“我喜欢。”
程兮看着他的眼睛，她真的好喜欢，“那为什么要到这里画？”
“我喜欢这里的氛围。”言和辞笑着看了一眼四周。
程兮对刚才的事还是有些不死心，“我看你画得挺好的，为什么不肯卖那幅雏菊，是有特殊的意义吗？”
“没有，随手画的。”
程兮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不卖。”
言和辞想了想才回答道：“没有达到卖的标准。”
程兮从他停顿的瞬间就知道了，这画对他是有意义的，但她并不想拆穿他，“既不卖，为何要留在店里？”
“好好坐着，别说话了。”言和辞似乎对程兮的表现很不满意。
程兮不再乱动，也变得十分安静，她拿着手机画着手绘，仔细一看，是一个q版的言和辞，像只猫，十分憨态可掬。
这一切言和辞并不知道，他很认真的在给程兮画，左手十分灵活，左右手配合默契。
途中有客人来买画，言和辞离开了一会儿，程兮趁这个空隙，在他的画架背后画了一只简笔画的猫，神情跟她手机上的q版言和辞十分像。
没一会儿言和辞就回来了，程兮一本正经的坐好，但是看到自己的杰作又忍不住笑起来。
不明所以的言和辞感到非常费解，“你笑什么？”
“没有啊，我就是比较开心而已。”说完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笑得更厉害了些。
气氛一下子就又安静了下来，路过的人时不时看一看这里，感叹一句言和辞的画，“画得真好，他好厉害。”
诸如此类，他听着并没有什么反应。
很快的，程兮的画就画好了，这次程兮没有再多待，她收了画，付了钱就准备要走。
刚走两步她又回过头来，“我给你留了一个礼物，希望你能发现。”
言和辞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低头继续画着画。
拿着画离开的程兮开心极了，特别是想到自己的杰作，她感到十分自豪。
直到傍晚他收摊的时候，他才发现画架背后有一只猫，他看着它笑了笑，并没有把它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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