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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无声守护者 > 第85章 他不堪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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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言和辞关店之后,回了他的老家,几年没回来过,村里早已大变样,他差点走错了地方,好在凭着记忆,他还是回到了老房子。

    院落的围墙已经垮了一半了,周围长满了杂草,还开着一些野花,大门也稀松了,仿佛风一吹就能掉下来。

    言和辞小心翼翼的把院门取了下来,准备后面再重新装一下,然后走进了阔别已久的老房子。

    老房子里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好多东西都已经腐朽了,根本没办法用,也没有办法住人。

    但是天色已晚,他暂时也没有别的住处,只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将就着住一晚,再加上他实在是太累了,也没有心思再去仔细打扫。

    老房子虽然尘封已久,但是毕竟是他长大的地方,有他无数的回忆,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他整个青春。

    熟悉的味道还在,这一晚,他睡得很安稳,他梦到了小时候,母亲对他的百般呵护,梦到了自己的调皮,梦到了那满山的花海。

    一觉醒来,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然后去镇上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厨具,以及清洁工具。

    他想要把老房子好好打扫一番,在这里住一阵子,而且,后面指不定会不定期回来呢。

    有的东西既然无法割舍,那就让它留着吧,只要自己看得明白,它就不会影响到以后的人生。

    这里对他而言,是无法磨灭的过去,他接受他的存在,伤痛总会随着新事物的到来而渐渐抚平。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勉强打扫完,然后睡了一觉,第二天又继续。

    弄完了一切,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屋子里的布置,他没有动半分,还跟以前一样,唯一多的,大概就是他的画架和一些材料。

    早上他出门,以前的邻里看到他都不跟他打招呼,似乎他不是这里的人一样。

    他也不在意,去街上买了些纸钱和香,他准备一会儿去上个坟,看看他的母亲,以及他曾经爱过的人。

    时隔五年,再次回到这里,他心里五味杂陈,他曾经以为他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他现在还是回来了。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存在的东西是无法抹去的,再怎么装饰遮掩,始终都会有痕迹。

    他母亲曾经是一个优秀的舞者,他的父亲据说是一个画家,但是是不出名的那种,连养家糊口都难。

    他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也没有听他母亲说起过,他也从来不会问,他知道母亲一直很苦,只是她从来都不说。

    当年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他父亲离家出走了,至此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母亲当时,并没有和父亲结婚。

    所以,在村里人眼里,他是一个野孩子。

    关于父母的故事,都是他从村里人的口中听来的,尽管他母亲说他不是,但是三人成众,再加上母亲又从不肯解释,他便也就信以为真,因此从小就变得自卑。

    母亲在他的记忆里也是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模样,这大概也是她活得不久的原因吧。

    高中那年,他班上有个女生被人搞大了肚子,他被那个女孩指认,只因为他平时沉默寡言,看起来好欺负。

    他反抗过,但是无济于事,他们骂他的母亲水性杨花,婚前失贞生下了他。

    骂他跟他母亲一样,是个不守礼教,生来就是要糟蹋人家的,有本事做却没有本是承认。

    他承认他确实对那个女孩心存爱慕,因为她没有嫌弃过他,她给了他除了母亲以外的唯一温暖。

    但是到最后他才发现,他不过是她利用的对象罢了。

    她好歹给过他温暖,她也是他曾经心里的那束光,让他的世界不那么黑暗,他心底里还是感激她给了他那么一段美好的时光。

    后来她被家人强制堕胎了,但是很不幸的是,她在手术台上因为大出血去世了。

    她家里人嫌她丢人,连一副棺材都舍不得给她准备,最后还是他亲手给她做的棺材,让她入土为安。

    而在那之后不久,母亲也因为抑郁症,再加上表演时出了意外,再也无法跳舞,选择了轻生,他从此便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从那以后,他就离开了家乡,一个人来到外地打拼,慢慢的接触绘画,他发现绘画能够让他进入忘我的状态,他不会再想起过去的一切。

    于是他开始专心学习画画,夜以继日,很快的,他就有了自己的风格,也有人看上了他的画,他开始以此谋生。

    最后来到了油画村这个地方,他觉得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他喜欢这里的氛围,喜欢这里的花草树木,喜欢这里的一切。

    他送给程兮的那幅画,其实是有原因的,曾经那个女孩说他就像雏菊一样,他觉得程兮和那个时候的她挺像,所以才送给了她,算是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吧。

    但是他现在后悔了,程兮是程兮,她是她,她们两个是完全独立的个体,他不能把程兮当作是替代品一样的存在。

    别说程兮不会允许,他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程兮是个好女孩,值得更好的人。

    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他是尘埃里的一粒小沙子,怎么敢和珍珠相比呢。

    眼前光秃秃的坟墓,才是他生活原本的模样,这才是他的世界,一片荒芜,但是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温暖。

    然而这时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依旧觉得冷,他,想念程兮了,想念她的唠叨,想念她做的饭菜,想念她的一颦一笑。

    他在坟墓旁边待到了傍晚才离开,回到熟悉的老房子里,他翻看起曾经的东西来。

    那些年偷偷写下的日记,记录了他整个青春所有的不堪与磨难,也见证了他的成长的蜕变,曾经的课本已经泛黄了。

    字迹也褪色严重,有的已经无法辨认,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放好,如同对待珍宝一般。

    他在这里一呆就是五天,这五天,除了最开始去上坟,他后面除了买菜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他把自己关在房里画画。

    第一天,每一张画的都是母亲,第二天,每一张都是那个她,后来,他画的全是程兮。

    他把这些画锁在柜子里,似乎是要就此埋葬了,画是可以埋葬,但是一个人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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