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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后此时已是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木制的架子不断的流淌。
血腥味、汗臭味、还有某种无法言语的恶臭味道混杂在一起。在这个密封的空间中多待一秒亦是煎熬。
“姐夫，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姐夫！”
任凭万绍怎么哭喊。身旁施刑壮汉手中挥舞起来的鞭子却始终未曾停歇。
顾家的软鞭材质特殊。上面遍布无比细小的尖刺。不会没入血肉太多，但是每一鞭下去都会让人皮开肉绽。
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行走。”
壮汉喘着粗气，停止了对那万绍的摧残。朝着走过来的顾二抱拳行礼。
顾二点了点头，走到万绍的面前。看着他无比凄惨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
“万绍，长公子有话问你。”
死狗一般的万绍呜咽着。涕泗横流道：“我说，我说，是我私下联络顾荣去杀那陈钰的。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姐夫，我求您看着我姐姐侍奉你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
顾二当是没有听见万绍的话一般，还是自顾自地问道：“长公子问，顾荣去哪里了。”
“顾荣去哪里了？”万绍一阵茫然，他哪里知道顾荣去哪里了。总不会被陈钰杀了吧。
“顾行走，我是，是真不知道顾荣去哪里了。我如果知道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不是。”
他不停的央求着眼前的顾二。直到他走到阶梯前，眼中依然留有一丝希望。
“长公子说了，再抽五十鞭。”顾二冷冷地说道。
他走出监牢，身后又传来了凄惨的嚎叫声。
不远处的凉亭之下站着一个笔直的身影。全身上下弥漫着淡淡的灰雾。上面似乎吞吐着紫色的雷霆。顾二连忙走过去深深一揖，唤了一声：“长公子。”
顾太冲，登龙榜上力压汴州府诸多青年才俊的绝顶天才。
顾二在面对此人时显得十分局促。他立刻将牢中的见闻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万绍此人胆小如鼠，他不敢骗我。”顾太冲始终不曾转过身去。
沉寂了一会儿，顾太冲微微抬头。
“顾三他们在恒阳城失踪了，这事你知道吗？”
顾二心中一惊，其实此事他已经有所耳闻。听说顾三他们发现了锻剑山庄余孽的下落。他们化名天一盗匪，就藏身于离恒阳城不远的大山之中。
之前他曾经参与过对锻剑山庄的血洗。知道锻剑山庄那些人的实力。除了杨家的家主杨元风武道修为高上一些达到了求道者的第一境。其余的要么是刚刚完成锻体要么就是一群普通人。
顾三带着一帮凝元境的外门行走前去执行此次任务，没想到居然会失手。
“长公子，在下愿意前往恒阳城调查此事。”
稍微顿了顿，顾二半跪请命道。
没有应答。顾二低着头只看见一双紫金靴逐步走近。上位者武师的真元威压顿时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去吧。”那声音无悲无喜。
长月当空。
陈钰捂着脑袋从蒙桓的房间中走出来。一时有些头痛。
先前回房间的时候没有看见裴霜璃。也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想着她可能一天没吃饭。陈钰还特意借了鲤跃居的厨房一用。炒了两个小菜端到了房中。
也罢，反正肚子也饿了。她不吃我自己吃。
陈钰摩拳擦掌地推开门，眼前的场景顿时让他看呆了。
月光下一个纤瘦的女子正小口小口地吃着碗中的饭菜，长长的发丝被她撩到了耳后，无比清丽的容颜宛若月宫中的仙子。
即便是那神话里的嫦娥，怕是也无法同眼前的女子相比。
深吸了一口气，陈钰慌忙将房门关上。有些不自然地站到了一旁，对着自己的那些瓶瓶罐罐一阵摆弄。
裴霜璃像是没有看见陈钰一般，用筷子夹着翠绿色的菜叶。不仔细听，陈钰甚至无法听见她咀嚼的声响。
到底还是个凡人。
想到这里，陈钰不禁放松了些。坐在了她的面前笑眯眯地问道：“好吃吗？”
她摇了摇头。
陈钰大?澹?馐窃谒?吹秸飧鍪澜缰?蟮谝淮翁?怂底约撼床瞬缓贸浴Ａ?δ闷鹆硗庖凰?曜油?炖锇抢?思缚凇Ｓ行┖??匚实溃骸罢獠缓贸裕俊
他急了。有一种被盖棺定论的垃圾的悲愤。实力不如她，只能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找存在感。
“好吃。”
她将口中的饭菜咽下，清冷地说了这么一句。
“好吃你干嘛摇头。”陈钰不解道。
裴霜璃没有回答他，过了一会儿将碗筷放下。坐在一旁开始调息。
这人怪怪的，脑子可能被冻坏了。
陈钰嗤之以鼻。看裴霜璃没有同自己说话的意思。干脆也在一旁练起了上阳诀。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
“你今天去哪里了。”陈钰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
裴霜璃此时又将长发披散了下来。冷不防地开口道：“跟着你。”
陈钰一愣，心中不由得升腾起一丝寒意。她的意思是她这一整天都跟着自己？可自己没发觉有人跟着啊？
裴霜璃自然不会觉察到陈钰心中的疑惑。她将双手平放在膝间。全身上下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浅浅的寒气逐渐扩散开来。
“话说你刚才吃饭也没给饭菜冻起来，不错不错。”
总想着找回场子。陈钰干笑了两声。
“因为你。”
裴霜璃冷冷的一句，陈钰顿时感觉有些窒息。
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地问道：“因为我？我也没做什么啊。”
老脸一红，想不到这冰一样的裴霜璃说话还挺好听。
她伸出右手，纤细的手上开始涌现出一道金色的火光。那是陈钰输送给她的烈阳真元。
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不是被他的魅力折服，只是单纯叙述发生的事实。这让陈钰着实有些失落。
“累了，洗洗睡了。”
他将腰间的剑解下来挂着架子上。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今早发生的误会，连忙又从床上跳了下来。
“裴姑娘，你睡床吧。我在床下对付对付。”他将被子抱了起来。灰溜溜地铺在了地上。
心中咒骂着老姜霄。说来也巧，骂着骂着，困倦便袭上心头。就着淡淡的月光，很快他便进入了睡眠。
急促的敲门声一如往昔。
陈钰只觉得脖子又酸又疼。回过头一看，裴霜璃似乎还在熟睡。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边。
打了个哈欠将门打开，正准备朝那蒙桓打声招呼。
眼前站着一个全身甲胄的黑面青年。
居然是江雷。
陈钰的睡意顿时消退。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问道：“江司正？你怎么来了。”
忽然意识到那天劫狱的裴霜璃还睡在床上。他连忙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笑呵呵地问江雷：“吃过了吗？”
江雷显然没有适应陈钰打招呼的方式。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正色道：“我吃过了。先不说这个，我有事找你。”
他找自己能有何事？陈钰心中惊疑不定，立刻回复道：“不知司正找在下所为何事？”
江雷盯着陈钰看了好一阵子。想想昨夜顾太冲与自己说起的事情还觉得有些不大真实。
顾荣他认识，妥妥的一境大武师。还有他手下的那群爪牙。陈钰到底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你，这两天有没有被人袭击过？”
问及此事，江雷心中有些羞愧。在送陈钰离开卫道司的时候，他曾拍胸脯表示陈钰会绝对安全。毕竟他也没料到万绍那小子居然如此疯狂。
原来是因为此事来的。陈钰心中顿时有了底。
耸了耸肩膀道：“没有，倒是昨天险些与几个太平宗的弟子起了冲突。”
他早就想好了说辞，只要不承认见过万绍派来的杀手。谁都无法将那些人的死强行安插到他的身上。
无论怎么说，他只是一个凝元境的武师罢了。
如他所料。江雷的眉头顿时紧锁。昨夜他便借着怒意向顾子规说了自己的判断。
不会是陈钰动的手，他没有那个能力。
更有可能的是在顾荣离开顾家之后遭到了高手的袭击。那顾荣贪财好色，无恶不作。在这汴州府中声名狼藉，仇敌更是数不胜数。
保不齐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围杀。
感慨陈钰运气真的不错。即便是江雷他自己，面对上顾荣还有他那一帮手下也不一定能做到全身而退。
“武选就要开始了。我观你天赋不错，可有心仪的门派？”江雷岔开话题问道。
陈钰当然知道顾家还有江家多是师承太平宗，此时肯定不会作死说是上阳宗。装作一副无知的样子摇了摇头。
“陈钰，我看你对于律法的理解颇为深刻。若是你有意，可以来卫道司助我。”
见陈钰一脸呆滞。江雷只当他是在顾及自己的出身。
于是补充说道：“卫道司虽然大多数都是世家子弟，但也会吸收不少拥有一技之长的普通平民。你武道天赋非凡，十九岁不到便已经是凝元二境。更何况你曾得高人指点，对于律法有一定理解。像你这般的人才，卫道司十分欢迎。”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
这是在招揽？江雷想让自己进卫道司？
有一种命运在开玩笑的感觉。
陈钰其实不想与江家的这位长子有过多的交流。他的弟弟江沛死在他的手上，这是两人之间解不开的仇怨。
虽然对江雷观感不错，也知道他并非如同那些飞扬跋扈的世家子弟一般。但是两人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好好想想，明天武选的海选便要开始了。”江雷笑着说道：“卫道司的要求很简单，武选结束时排名登龙榜前一百即可。”
陈钰正要说话，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袭来。
房间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一袭白袍的裴霜璃光着脚走了出来，似乎看了一眼江雷。继而对陈钰说道：“饿了。”
江雷狐疑地看过去，脸色渐渐阴沉了起来。
“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快给为夫进去！这般模样莫要吓到了司正！”陈钰白着脸将裴霜璃推回了房间中。哆哆嗦嗦的将门关上。
转过头对着江雷解释道：“这是贱内，小地方来的人，不懂规矩。还请司正恕罪。”
江雷的脸色稍稍缓和，望着陈钰的眼中多了一丝鄙夷。
“我长你几岁，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这夫人好不懂规矩，对你毫无敬意。这如何得了？若是我夫人这样对我说话，定要让她跪到明天早上！”
看起来江雷居然还有些气愤。
“是是是，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陈钰陪着笑脸，心中却想着像你这样的二货在网上定然会被人乱拳打死。
好不容易把江雷打发走。陈钰转身走入房间中。一股寒意顿时让他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站立了起来。
一抬头，只见寒气的源头裴霜璃正坐在椅子上。
“您想吃什么，小的去给您做？”陈钰搓着手掌笑着说道。
【作者题外话】：过渡加埋伏笔，希望这次能将故事说好。十分感谢各位的投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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