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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升醒的时候，莫苒正准备为他清理伤口。
明明自己肩膀上还顶着个窟窿，脸色也苍白，却小心翼翼地褪下他肩头的衣服。
“你...”
温升见她盯着自己的伤口，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委屈的小狐狸。
“接下来可能会很疼，你忍一下。”
“嗯。”
莫苒将布帕打湿，拧干，碰上了那一片模糊的血肉。
“呃...”温热的布帕，碰上那一片伤口，却让他觉得火辣辣的，传来一股火烧的疼痛。
莫苒双眸含着水汽，声音带着浓厚的自责：“我轻一点。”
“无碍，”温升朝她勉强笑道，“你继续吧。”
接下来，温升当真是一声不吭，但额头却因强忍而出现细细的汗珠。
终于熬到莫苒清理完，他拧成一团的眉毛才舒展开来，松了一口气。
而那盆里的温水，早就被染红了。
莫苒将布帕放在一旁，跪坐在了温升旁边。
握住他的手。
冰凉。
温升没想到她会突然将自己的手放在她手心，直到那股温暖袭上来。
“我手凉。”
尽管很贪恋她手心的温度，温升还是想将手抽回来，怕她的手也受凉。
而莫苒却紧紧护住他的手，抵住了下巴。
“温升，我从来没怕过，但是今天在台下，我真的怕了。”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答应我，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好不好？”
莫苒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轻柔。
温升也不忍心让她失望落空。
“好。”
接下来的几日，莫苒对温升几乎是寸步不离，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而外面也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什么妖女莫苒为爱大开杀戒，姬离宫宫主卫司瑭助纣为虐，脑洞大开。
而无疑的是，那些个自诩名门正派的，终于是安生了一些，不只是为了死去的长老弟子准备后事，还是又在谋划什么。
莫苒也并不关心。
卫司瑭给的药药效很好，大概第五日，莫苒和温升身上的伤便已尽数痊愈。
两人一道回了幽冥宫。
“大黑，报报好感值。”
“宿主，目前好感值已经七十啦。”
不错，再加把劲儿就能收网了。
“那自从上次后，我现在再跟他接近，还能活多久？”
“从明天起开始算的话，大概五天。”
“？！”
莫苒以为自己如今修为全废，或许魔气对自己的执念便没那么深了，但没想到这根本完全不受影响啊。
那时间也太宝贵了，攻略温升刻不容缓。
当天夜里，莫苒就去了芸霄殿。
莫苒到的时候，温升正在殿前赏月。
大概是赏得入了迷，连莫苒来到他身边都未发觉。
“在想什么？”
温升听到她的声音，略微惊讶地转头，就看见她笑得正粲然。
“没想什么，就是瞧瞧月亮。”
说罢，他转过头，继续抬头看着。
莫苒也很自然地走到他一旁，与他紧挨着。
莫苒的个子不及温升高，肩膀也只到他的胳膊。
但并不妨碍温度传递。
莫苒清越的声音响起：“上次和你一起看月亮，过去好久了呢。”
是啊，那晚的月亮并不圆，但也很夺目。他和莫苒一起走在廊中...莫苒赞许他眼角的痣。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那夜莫苒说的那句话——“没人告诉过你吗？有泪痣的人，笑起来最好看。”
忽地嘴角微微上扬。
“温升。”
“嗯？”
他转过头，却不想触上了那柔软的地方。
只蜻蜓点水般的一下，两唇分开。
随即莫苒清脆的笑声响起：“好不容易得逞了，在你最好看的时候。”
温升怔怔地望着她，衬着月色，她笑得那样好看，令他看得入了迷。
抑在心底的洪流再也控制不住，从闸门内破出。
他捧起她微红的小脸，慢慢的，附身吻上了那片美好。
他的吻很轻柔，很神圣。
像是捧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而莫苒却显得强势霸道，明明是被吻的那一个，她却先撬开了温升的唇。
温升前几日未处理咬破的下唇，如今一牵扯，好像重新愈合的口子又裂开，传来一小阵痛感。
翻云覆雨间有腥甜的味道。
似是觉得低头有些劳累，温升将莫苒打横抱起，相依的唇齿却未分开，一边抱着她朝殿内走去，一边不停地流连着。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窗台上，这才借着月光，又略显粗暴地深入探索。
在月光的映照下，莫苒的粉腮如桃花般很快晕红起来，清晰可见。
似是感受到莫苒的爱意，他胸中的那团火愈加燥热。
忍不住加深了力度，狠狠地索取每一滴，狠狠地与之纠缠不清。
莫苒被吻的迷迷糊糊的，有些想向后去。
温升就将她拉回自己怀里，双手箍住她盈盈一握的娇软腰肢，又缠绵上去。
胸前紧贴的柔软，唇下的柔软，让他欲罢不能。
注定意乱情迷的一夜。
第二日莫苒醒来时，正倚在温升怀里。
睁开眼，便看到他安静的睡颜。
莫苒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描了眼，又顺着鼻梁而下。
刚碰到嘴唇，正要继续向下，却被温升快速精确地捉住了手。
温升在她的手上落下一个吻，才放她回去。
然而又搂上了她的腰。
他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怎么醒的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不敢多睡，”莫苒也向他怀里靠拢，“怕一闭眼，再一睁眼，你就不见了。”
温升宠溺地亲亲她的鬓发：“你这样好，我怎么舍得不见。”
“嗯...”
接下来的三日，莫苒和温升都相拥而吻，同枕而眠，待在一起，粘腻得紧，只除了莫苒偶尔找事情开脱一会儿，实则是强忍着喉咙的腥甜，偷偷清理血。
果真如卫司瑭所说，她与温升行为举止越亲近，身子就越羸弱，生命消逝得就越快。
只是还好温升并不知晓，他只听卫司瑭说死生契一人死方一人得活，但并不知道两人亲近也会重创莫苒，这几日与莫苒爱得深沉，也未曾见有什么异常，只当卫司瑭是一时骗他。
也得亏莫苒演技好，总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宿主，只剩下两天了，目前好感值是八十，还要赶紧加把劲啊！”塔黑善意提醒道。
“我心里有数。”
莫苒一边仔细地清理着嘴角的血，一边懒懒地回应它。
清理得干干净净，面容也没有那么憔悴后，她才返回芸霄殿。
然而一进殿内，就看到在座上垂着目光的温升，似乎在想着什么。
不过他一用余光瞥见莫苒进来，那副神情便消失不见。
莫苒也作未看见，向他走去。
他拿着一个锦盒，外面是棕黑色的，因此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这是什么？”莫苒好奇地问。
温升似乎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猜猜。”
“嗯...”莫苒装作沉思的样子，“是珠串吗？”
温升摇摇头。
“那...发簪？”
温升依旧摇摇头。
“那我不知道了。”莫苒攀上他的胳膊，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然而当温升打开锦盒的那一瞬间，她僵住了。
是云信石。
云信石，是用来检测凡人资质的东西，一般用于门派挑选弟子。而但凡有一点内力修为的人，不会感应不到它。
“你的修为呢？”
她看见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里是不可置信，失望，痛惜，自责，情绪复杂。
“温升...”莫苒不知为什么有些心慌，忙拉住他的手。
一声响后，锦盒落地，云信石掉落破碎。
“若不是卫司瑭告诉我，你还准备瞒我多久？”
卫司瑭...想是他刚才来过了。
“温升，我不在乎...”
“我在乎！”他朝莫苒低吼，“我一想到我现在能安好站在这里，是你废了毕生修为换来的，我就、我就...”
他声音有些沙哑，渐渐小下去。
似是窘迫，温升想要离开。
莫苒慌忙从身后死死搂住他。
“温升，我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的。”她说话带着一点鼻音，“你才是我最珍视的，若你死了，我要那修为...又有何用？”
“...”
见他不说话，莫苒又急着开口：“温升，你说过你不会再走的...”
莫苒此时的声音已经接近哽咽，直叫得他心头一软。
“你若觉得有愧于我，就与我好好在一起...”
感到背后的衣衫似乎被什么沾湿了，温热的。
“温升，我不能再没有你了。”
这一句出口，真真将他心底最后一根防线突破。
温升最终没能狠下心，转过身来。
莫苒早已哭成了泪人儿，眼角潮湿。
不免令温升心尖狠狠一颤，心疼得紧。
明明是莫苒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他现在却将她弄哭了。
“我不走，你别哭了。”
温升疼惜地吻吻她泛红的眼角。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真的吗，不骗我？”
“真的，不骗你。”
莫苒这才破涕为笑，把头埋在他胸前，依旧执着地糯糯开口：“说话算话。”
“嗯。”
温升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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