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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阁的看家本事是赤焰掌,据说可以掌上生火,所以我觉得赤焰阁的厨房可能都找不着火石。
赶了一夜的路,第二天早上我才感到晁孟镇。
我本以为晁孟镇只是一个可以从头望到尾的小镇,到了晁孟镇才发现,这简直就是一座城,而且看上去非常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累了一夜,我先找了个地方吃了顿早饭,顺便打听了赤焰阁的所在,然后就直奔目的地了。
我还打听到,赤焰阁阁主和阁主夫人外出,现在赤焰阁的一切事物皆由少阁主打理。如此也好,替我省了不少事,以我的道行,真的去跟老狐狸斗法怕是有些困难,只有小狐狸在家就好办多了。
据说,前些日子赤焰阁阁主的私生子刚刚找上门认了爹,想必赤焰阁现在局面应该挺乱的,尤其是只有几个小狐狸在家,指不定怎么互相算计呢,鹬蚌相争,正是我这个渔翁得利的好时候。
越想越开心,好像我已经得手了似的。
赤焰阁依河而建,而且比我想象的要气派多了,是晁孟镇里最高的建筑,站在楼上几乎可以将整个晁孟镇尽收眼底。
赤焰阁当真是体面极了,连门口的两个守卫小哥哥都长得特别好看。
人嘛,总是会被好看的事物吸引,所以我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直到被两个守卫小哥哥横剑挡住了去路。
不过守卫小哥哥对我这种漂亮姑娘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其中一个守卫小哥哥开口问:“请问姑娘是来干嘛的?”
这可把我问住了,刚刚只顾着看他们的脸,根本没考虑进去的借口,我总不能说我是来偷武功的吧。
好在嘴巴反应比脑子快,顺口就说:“爹娘都去世了,我来投靠我哥哥。”
“敢问姑娘的哥哥叫什么名字?”
人都是我胡编出来的,怎么会有名字呢!可是不管是我说不出来名字,还是随便扯一个名字,估计都会被赶走。
我正在为难的时候,前面忽然走出来一个更好看的小哥哥,我抬手一指这个小哥哥,说:“这就是我哥哥。”
怕他们继续问我名字,我赶紧扑过去抱住那个小哥哥道:“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的手顺便在他身上一通乱摸,小哥哥身材不错,我都摸到腹肌了。
小哥哥被我吓了一跳,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但还是彬彬有礼地一边试图把我从他身上撕下来,一边问:“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死死地抱住他不肯撒手,假装哭了起来:“哥哥离家多年,连妹妹都不记得了嘛?娘亲临终前嘱咐我来赤焰阁找哥哥的,没想到哥哥竟然不肯认我这个妹妹了!”
我正表演着呢,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夭儿姑娘竟然是大哥的妹妹?那也是在下的妹妹咯?”
我第一次来晁孟镇,按理说不会有人认识我的啊。
我满心紧张地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白衣小贼!
我大喝一声:“白衣小贼,还我玉佩!”就冲上去撕扯他的衣服,一边撕还一边骂:“你个无耻小贼,竟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偷人家玉佩,简直是衣冠禽兽,臭不要脸!”
白衣小贼推开我,冷笑着说:“无耻小贼?难道不是姑娘先偷了在下的钱袋吗?”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理亏,赶紧换了副嘴脸,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公子说什么呢?夭儿听不懂。不过公子离开后,夭儿确实有捡到一个做工精致的空钱袋,想来该是公子之物,特来归还。”
说完,我掏出上次顺他的钱袋递给他。
白衣接过钱袋捏了一下,继续嘲讽我说:“这么说,夭儿姑娘是特地来给在下送钱袋子的,刚刚在下还以为夭儿姑娘是来寻亲的呢!”
我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点什么能挽救一下场面。
还好刚刚的小哥哥上来打圆场:“既然是三弟的朋友,就别在这儿站着了,有话不如进去说。”
我赶紧顺杆往下爬,“是啊是啊,我这一路赶来确实是有些口渴了,不知能否在贵处讨口水喝?”
好在白衣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我才松了口气。
这时,刚好有两个换班的守卫路过我们身边,谁知他俩朝我们行了个礼,然后称呼小哥哥为“少阁主”,称呼白衣为“三少爷”。
原来小哥哥就是赤焰阁阁主晁野的长子,也就是赤焰阁少阁主晁天麟,白衣是晁野的三子晁天翼。
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嘛!我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
白衣上来扶住我,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问:“夭儿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站不稳了。”
我赶忙调整情绪说:“想来是赶了太久的路,腿脚有些酸软了,不妨事。”
晁天麟也上来搀着我,“姑娘一路辛苦,还是早些进去歇着吧。”
一路上几乎都是晁天麟和晁天翼架着我走的,我大脑一片混乱,一上来就离目标这么近,我确实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会儿只能随机应变了。
到了会客厅,两人扶我坐下,晁天麟吩咐下人给我上茶后,也坐在了主位上,晁天翼坐在我对面,一副等着看我热闹的样子。
说真的,我确实有些坐不住,刚才的谎我有些圆不过来了,可我还得想办法留在这里,然后伺机盗得赤焰掌。
我刚心事重重地端起茶杯,晁天麟就开口了:“夭儿姑娘前来赤焰阁所为何事啊?不会真的是专程给三弟送钱袋的吧?”
茶杯刚碰到唇边,我就紧张地又放了回去。
这问题得怎么回答?赶几十里地专程来给一个陌生人送一个空的钱袋子?且不说这个行为多么有病,我就拿个钱袋子怎么可能知道晁天翼是赤焰阁的人?那我只能是来寻亲的了。
我放下茶杯之后,赶紧酝酿情绪开始掩面哭泣,“不瞒少阁主,夭儿是来晁孟镇找哥哥的。”
因为刚刚抱着晁天麟喊哥哥的事,他俩都一脸不信,我只能继续编:“我娘亲身体一直不好,可我们家里穷,没钱治,五日前,娘亲她终于熬不住,就······”说到这,我一下子泣不成声。
晁天麟赶紧安慰我说:“人死不能复生,夭儿姑娘节哀啊。”
对面的晁天翼也略带嘲讽地跟着附和:“是啊夭儿姑娘,你可得注意身体,伤心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哭道:“娘亲临终前嘱咐夭儿,一定要来晁孟镇寻哥哥。可是哥哥自夭儿年幼时便离家,这么多年过去了,夭儿早已记不清哥哥的样貌,根本不知该从何寻起。今日在赤焰阁门口遥遥望见少阁主便觉得格外亲切,还以为是寻到哥哥了,所以一时失礼,惊扰少阁主了。”
晁天翼饮了一口茶说:“不知夭儿姑娘的哥哥尊姓大名?我们赤焰阁虽然不大,但是在晁孟镇找个人还是能找到的。”
我假装擦眼泪,瞪了晁天翼一眼,这分明是在吓唬我啊。
我只得说:“这般小事,怎敢劳烦少阁主和三少爷呢。”
谁知晁天麟也帮腔:“夭儿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况且晁孟镇这么多人,夭儿姑娘仅凭一己之力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啊!”
看样子我不说出个名字来,今儿这事还过不去了。可我自己都没有个像样儿的名字,我怎么能给一个不存在的人起名字,万一我随口说个名字,他们真的找到了不就尴尬了。
我脑子使劲儿转了几圈,想到了个馊主意,也只能先这样说了:“娘亲还没来得及告诉哥哥的名字就撒手人寰了,夭儿只记得哥哥乳名叫狗蛋儿。”
就叫狗蛋儿,你们找去吧。
我一说完,晁天麟和晁天翼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我假装不解地看着晁天麟。
晁天麟意识到自己失态,假装咳嗽两声,说:“在下一定尽量帮夭儿姑娘找哥哥。那夭儿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又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说:“如今只能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慢慢寻哥哥了。”
“那姑娘可找到住处了?”
嗯?晁天麟这么问难不成是想帮我安排了?他这样是热心肠还是因为不相信我,所以想把我先控制起来?
不管这么多了,先顺着他吧。
我低头盯着自己脚尖,揪着手帕,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为了给娘亲治病,家里的房子和地早都卖了,如今我出来身上也没有几文钱,住客栈怕是住不起,不过夭儿自城南过来的时候看见有两垛干草,想来夜里避避风还是可以的。”
我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这可不像穷苦人家啊,就又继续说:“就我这身衣服,还是路上遇到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人家看我衣衫褴褛,可怜我,才施舍给我的。”
得亏我反应快,差点穿帮。
晁天麟果然说:“这怎么行,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住在野地里呢!若夭儿姑娘不嫌弃,不如就先在赤焰阁住下吧。”
他果然是想把我留在这里,只是不太确定他的目的,所以我还是故作矜持地推辞说:“这怎么行呢,今日已经够麻烦少阁主了,怎好再叨扰呢。”
晁天麟还是坚持留我,看样子不仅仅是乐于助人了。
本来还以为晁天麟是个耿直好糊弄的人,早就该想到,他能坐稳赤焰阁少阁主的位子,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
正在说着,忽然进来个小厮跟晁天麟耳语了几句,晁天麟起身说:“在下还有些事要处理,怕是不能多陪了。既然夭儿姑娘是三弟的朋友,不如······”
“少阁主放心,我会带夭儿姑娘去客房的。”晁天翼站起身打断晁天麟的话,说着还不怀好意地往我这瞟了一眼。
“如此甚好。”晁天麟说完就带着小厮匆匆离开了。
“夭儿姑娘,请吧。”晁天翼还是跟我第一次见他那样好看,也是一样的气度不凡,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我总是觉得无论他在我面前说什么话,还是做什么动作,都带着嘲讽。
一路上我们两个人差不多是各自心怀鬼胎,谁都没跟谁说什么。
直到到了客房,晁天翼推开房门先把我让了进来,然后回头确认了一下后面没有人,才关上门走进来,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你觉得晁天麟信你的话了吗?”
我转身在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说了这么多话,我确实有些渴了,刚才在会客厅那杯茶都没来得及喝呢。
听完他的话,我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三少爷何出此言?夭儿所言句句属实,少阁主为何不信?”
晁天翼不置可否,也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说:“不管你来赤焰阁目的是什么,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夭儿姑娘尽可以开口,在下必当竭力相助。”
我盯着晁天翼的动作,没有接话。
晁天翼此时如果威胁我不要轻举妄动,我还能理解,可这突如其来的示好算怎么回事?
见我没有动作,晁天翼用自己的茶杯碰了一下我的茶杯,说:“那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然后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我虽不知道他的意图,但也不能一来就给自己添个敌人,所以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响动。
晁天翼忽然目光如刃,厉声问:“谁?”
门外一个女声怯生生地回话道:“奴婢青羽,是少阁主派来伺候夭儿姑娘的。”
晁天翼表情和缓了许多,“进来吧。”
门外的姑娘这才推门进来,分别给晁天翼和我见了礼。
这姑娘想来也是晁天麟派来监视我的,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知道刚才的话她听了多少。
现在再想说什么也不方便了,我只好微微一笑对晁天翼说:“不如三少爷先把夭儿的玉佩还给夭儿?”
晁天翼的神情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玉佩没有带在身上,晚些时候在下亲自给夭儿姑娘送过来。”
晁天翼站起身继续说:“夭儿姑娘赶了这么远的路,想来也累了,在下就不打扰夭儿姑娘休息了。”
他走后我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这一天一宿没睡,还赶了一夜的路,今天上午又费神跟晁家兄弟斗智斗勇,一直没来得及累,这一放松下来才觉得疲惫得不行了。
这才是个开始,这两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可得休息好才有精力跟他俩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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