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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贺明轩就没有这么轻松了，贺明轲几乎一天三趟的过来试探，把贺明轩盯得死死的，让贺明轩几乎没有机会单独接触其他人，更别提重新笼络人心了。
但是贺明轲这是在自掘坟墓，如此一来，贺明轩如果想重新夺回少主之位，就不能靠从贺明轲手里抢了，只能从他手里继承，也就是贺明轲得死。
我每天在旁边看着他们表面上假装的兄友弟恭，好几次差点儿忍不住在他们面前笑出来。
当然了，贺明轩的腿也没有少受罪，每次贺明轲试探完，腿上都要添不少新伤。
重阳节一转眼就到了，好在我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不然更没法挺过今天了。
刚吃过午饭，我就觉得身体开始有些乏力，隐隐有些燥热，像极了我曾经最惧怕的燥热，直觉告诉我，今晚将是格外难熬的一夜。
为防止晚些我会没有力气爬山，也是怕节外生枝，我们决定趁早上山。
今天也是师父他们的忌日，虽然都是江湖中人，生生死死的事情没这么重视，但是师父死后，我都没能回去看一眼，已经不能尽孝了，总该要尽尽心，所以我特地买了些元宝蜡烛带上山。
天山东面人迹罕至，格外荒芜，有的草比我还高出一大截子，要是在这儿打起来倒是方便逃跑。
不过这里藏东西也方便，我们把贺明轩的轮椅找了个杂草比较茂密的地方藏了进去，然后贺明轩满怀期待地往山上走了一步，他曾经大概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种体验了吧。
踏上去第一步之后，贺明轩就像一只撒了欢的兔子，拽着我就往上跑。
其实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体内的燥热也逐渐严重，但是看贺明轩这么开心，我也没忍心扫他的兴。
可是跑到一半，我就口干舌燥，浑身无力，几乎不能前行，但我一直咬牙坚持，后来终于在贺明轩的拖拽下，一头栽到地上，刚好贺明轩手一滑，没抓紧我，我就“咕噜咕噜”顺着山滚了下去。
事发突然，贺明轩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忽然变得这么弱不禁风，我滚下去好远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我撞到石头上，没有再继续往下滚了，他才反应过来，跑下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这一下给我撞得不轻，本来就已经有些迷迷糊糊，这一下更是给我撞得两眼一黑，差点儿昏过去。
贺明轩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还替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哎呦喂，我的狐夭女侠啊，这是怎么了？”
我总不能跟他实话实说，告诉他九月初九之夜是我的致命弱点吧？我要是跟他说了的话，只怕重阳节也会变成我的忌日，“没事，可能是前几天的伤还没好利索。”
但是没能糊弄过贺明轩，“今天上午不还好好的嘛？”
每次我撒谎的时候，我都希望别人是傻子，因为一受到质疑我就编不下去了，只能说：“可能是内伤太重了吧。”
贺明轩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剩下的路程都是贺明轩搀着我走的，他大概要被我气死了，好容易盼到自己腿能走路了，开开心心爬个山，结果全让我给毁了。
到山顶的时候，已然漫天星光。
肩上滑落下来的头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色，我浑身酸软，要不是有贺明轩扶着，我怕是早就摊在地上了。
贺明轩是第一个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但是却丝毫没有露出惊讶之色的人。
贺明轩扶着我轻轻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他自己坐到我旁边，然后有些兴奋地说：“呀，你身上这么暖和，我们都不用生火了呢！”
我都变成这副模样了，他还一点儿正形都没有，我忍不住问：“看我变成这副鬼样子，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贺明轩抓起一块小石子，丢到山下，“你这副样子跟我当初变成废人有什么区别呢。”
他说的也有道理，我现在差不多也是个废人了，但是我跟他不一样的是，只要我挺过今夜，明天我就又是条好汉了。
我运功点燃带上来的元宝纸钱，体内的燥热已经够我受的了，它们在我旁边燃烧，像是要连我一起点燃一样，我只能将它们扔下山去。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师父她们大概还活着吧。
短短一年时间，我竟然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变成了现在江湖上人人得而杀之的妖女，我自己都不敢回忆自己这一年来都经历了什么。
体内的燥热越来越严重，但是可能是因为我服用固阴丹的原因，我体内原本今晚应该变弱的至阴之气并没有变化，就导致了体内的阴阳之气像是在打架一样。
尽管阳气更为强盛，但是阴气根基更为稳固，所以两股内力在我体内横冲直撞，时而相互躲闪，时而相互追击，仿佛都想把对方吞噬，但是任何一方都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它们只能来折磨我。
贺明轩靠过来，将我揽在怀里，跟我一起望着天上的星星，“你知道吗？自从我的双腿废掉之后，我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能再爬上来，再俯视这个世界。”
我跟贺明轩不一样，我从来没有野心，没有过要俯视这世界的想法，不过这么看来，贺明轲和贺明轩两兄弟注定只能留一个了。
贺明轩既然有这么大野心，那被我偷走了内力，他应该很恨我吧？“你恨我吗？”
“恨你什么？”
“你的武功。”
贺明轩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应该谢谢你让我重新站起来才是，没有你，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了。”
虽然贺明轩已经没有了内力，但是他身上还是冰凉，大概是常年练习寒冰掌的原因吧，刚好我体内燥热，靠在他身上舒服多了。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贺明轩放在我腰上的手忽然传来阵阵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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