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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轻轻一扬手,青师姐就被我拍到墙上。
青师姐刚一落地,就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捂着胸口,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今天是九月初九,你怎么会······”
“一别两三年,青师姐还是这么天真,爱情当真会使人变傻呢。”
固阳丹已经开始起作用了,体内已经开始燥热,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所以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青师姐这么叛徒身上。
“李前辈还要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其实我之前就知道李逍遥躲在外面,他是跟青师姐一起来的,青师姐进门前我便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内力,本来我还以为是青师姐,但是青师姐进来之后我才发现不是她,那能有这么强内力的人就只能是李逍遥了。
一阵爽朗的笑声之后,一个身形高大的中男人走了进来,五官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比我想象中要年轻耐看多了,若非他是我的仇人,我大概会很喜欢这个大叔。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李逍遥身上好像也有大师兄身上那种阴柔之气,像是也练过玉女心经的样子。
“公爹。”青师姐弱弱地喊了一声,我才确信他真的是李逍遥。
李逍遥看都没看青师姐,径直走了进来,满面春风,就跟地上趴着的不是自己儿媳妇一样,“狐夭宫主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难得他儿媳妇被我打成这样,他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笑得这么灿烂,身为东道主的我也不好恶语相向。
“狐夭不过是后生晚辈,让前辈见笑了。”如果我没练过笑功的话,这个时候我脸上的笑一定很假。
我说完之后,李逍遥很久都没有应声,搞得我很尴尬。
他只是愣愣地盯着我,思绪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良久,李逍遥才开口:“你的眼睛,跟辛倩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我忍不住发问:“你认识我师父?”之前从未听师父说起过,就像我也没听师父说起过她还认识程老太太一样。
“那已经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李逍遥眯起眼睛,思绪仿佛也飘回了多年以前,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是啊,一转眼,都快二十年了。”
“既是故交,前辈何必对百花宫下此毒手呢?”
百花宫与河海盟素无交集,李逍遥总不会为了个儿媳妇就血洗百花宫吧,尤其是这个儿媳妇还是百花宫的人。
“十九年前,她以百花宫规矩为由弃我而去,两年前,她又以百花宫规矩为由,活生生拆散胜河和青儿。”李逍遥五官逐渐变得狰狞,但还是很耐看,这些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既是百花宫的规矩,那我便毁了百花宫就是!”
原来师父还跟李逍遥有过这么一段呢,师父眼光不错嘛,李逍遥年轻时候肯定······等等,他就因为这么一段旧情,就灭了百花宫满门?
既然确定他就是百花宫的仇人,那我也不想再废话了,体内的燥热已经比刚刚稍重了一些,我的身体大概也不允许我再废话。
“素闻前辈武功高深莫测,狐夭仰慕已久,今日既有缘相见,狐夭想跟前辈讨教两招,不知道前辈肯不肯赏这个脸?”反正我们今天的目的不也是一决生死嘛。
李逍遥又变回刚才那副笑脸,要不是刚才看过他面目狰狞的样子,我都会以为他也练了笑功呢,“你这是在自己找死。”
我到现在也还是没有把握能胜过李逍遥,但是越是到了这种时候,我反而越是不在意最后的结果了,“狐夭思念师父已久,若是前辈能助狐夭与师父团聚,狐夭也不胜感激。”
李逍遥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狐夭宫主,请。”
“李盟主是前辈,还是前辈先请。”
我生怕李逍遥是葛老三那般小人,万一在这种时候偷袭我怎么办?
好在李逍遥也没有再推辞,径直走到了后花园,都不用我带路。
师父一定也在被埋在了花园下,今日我便要在师父面前与李逍遥一决生死。
还是老规矩,高手之间,只比内力,不必招式。
我向李逍遥一拱手:“请教了。”便开始运功,因为固阳丹的作用,我体内燥热格外严重,更甚于去年九月初九,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
李逍遥也开始运功,脸上的笑意变得有几分轻蔑:“逝者已矣,狐夭宫主何苦一定要自寻死路呢?”他嘴上这么说,可手上却一点儿不见留情。
虽然还没有出手,但是我很清楚,尽管我服了固阳丹,尽管我有了大师兄的内力,尽管我练成了神功,可我依然不是这个老东西的对手。
“十九年前,我因师父而生,今日,我便可以为师父而死。”说完,我就向李逍遥冲了过去。
李逍遥像是听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表情跟被雷劈了一样,“你今年十九岁?”
就在李逍遥愣神的工夫,我已经到了他面前,他没有闪躲,也没有抵抗,而我也没有收手。
就这么一瞬间,李逍遥飞出去好远,他的上半身几乎已经所剩无几,都变成了碎肉,落满了后花园的各个角落。
“公爹——”身后传来青师姐撕心裂肺的叫喊,她应该不只是在心痛李逍遥的死,更是在心痛自己。
青师姐之所以敢来赴会,肯定是因为有李逍遥给她撑腰,李逍遥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却这么轻飘飘地死在了我手里,没有了李逍遥,便没有人能护的了她了。
而我也愣在原地,我不敢相信,李逍遥就这么死在了我的面前,更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最后时刻忽然改了主意,没有出手,不然碎肉落满整个花园的就是我了。
我把宫主戒指给了青师姐,因为我不需要,而且也不想要这东西。
我把青师姐做成了人彘,她既是百花宫的宫主,就应该永远留在百花宫。
或许是因为与李逍遥一战,我被他闪了一下,觉得不过瘾,也或许是固阳丹的作用,让我身体里集聚了太多火气无处发泄,又或许是,我不想让河海盟再出一个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的狐夭,我连夜赶到河海盟,杀光了河海盟所有能喘气的活物,包括后院那条大黄狗,和池塘里那几条锦鲤鱼。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忽然觉得,我这般行为,与当年的李逍遥何异?
所以,人都会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是吗?
大仇已报,我也恨毒了现在的自己,已经找不到支撑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就这样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抬头,我竟然走到了一处悬崖前。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死在我手里那些人的脸一一从我眼前闪过,孟如玉,文静,贺明轲······
不知道贺明轲当时坠落悬崖时,是不是如我这般心境呢?
我太累了,忍不住闭上眼睛,目光最后所及之处,好像闪过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睁眼去看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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