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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大厅，仿佛还能看到女孩儿的一颦一笑。
“九叔，呐，你最爱喝的鱼汤。”
大理石的餐桌上，女孩儿每每都会将他最爱吃的菜放到他的跟前。
“九叔，你快看，这主持人好逗哦，哈哈哈……”
真皮沙发上，女孩儿总喜欢窝在角落里，捧着果盘，看着搞笑的综艺。
“九叔，你背我嘛！”
楼梯上，女孩儿每次总喜欢在下楼的时候撒娇爬上他的背，上楼的时候却又不肯他背了。
……
上了锁的书房，门终于开了。
自从上锁之后便没有人再进去过了，里面早已经落满了一层薄薄的灰。
男人环视一圈，自嘲一笑。
呵，什么女艳鬼缠身。
分明是这里充满了他们肆无忌惮恩爱的气息，女孩儿每一次的娇喘他都记忆犹新。
是他的潜意识在唤醒他，可是他却荒唐的以为是撞了鬼。
“惜惜……”
男人蜷缩在沙发上，黑色的西装沾了一大片灰，他却丝毫不在意。
怀里黄色的星星抱枕是顾惜亲自买的，她说书房太沉闷了，加点亮色人看着心情也好。
将脸埋进了抱枕里，霍司文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懊悔，自责……
他不该放任自己的自私，不然惜惜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曾经女孩儿梦幻般的公主房变成了单调的灰白色，难怪他会觉得在这间房里会莫名感觉心安，因为这是惜惜的房间。
可是现在，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这间房应该恢复成它原先主人喜欢的模样。
在隔壁房间简单冲了个澡，霍司文脚步不停的离开了。
他不想待在没有惜惜的地方。
……
医院。
“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风眠看着朱慧慧道。
“可是，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朱慧慧总是在幻想，会不会下一秒，床上的人就会睁开眼睛，就会笑着对她说：“慧慧，你哭起来真丑！”
蓦地，眼眶又红了，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惜惜，你看，我又哭了，你不是最喜欢笑话我吗？
你快起来好不好，我让你笑话，这次我保真不怼你。
风眠不忍心，抽了张纸巾就要帮她将脸上的泪擦拭掉。
可是手刚碰到她的脸，朱慧慧就炸了似的。
“你干嘛？”
带着哭腔的声音凶道。
风眠被吼得一愣，“我，我就是想帮你擦一下而已……”
“谁让你擦的，谁让你擦的！”
朱慧慧手脚并用，边哭边朝着风眠就是一顿打。
“我哭了，惜惜就会起来笑话我了，我不要你擦，你为什么要擦……呜呜呜……我就是要哭，我就是想惜惜能像以前一样笑话我……呜呜呜……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厌？”
风眠听着朱慧慧的哭诉只感觉一阵心疼。
等朱慧慧停了手，他将人轻轻拥进怀里。
“对不起……”
都是他不好。
朱慧慧将脸埋在风眠的怀里，眼泪像开了闸的河水，越流越多。
等朱慧慧止住了哭声，走廊上也响起了脚步声。
“九爷！”
风眠恭敬的道，拉着朱慧慧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霍司文先是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随后才淡淡的道：“送朱小姐回去吧！”
“是！”
风眠颔首。
朱慧慧还不太想走，是被风眠硬拉着走的。
“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走廊外，风眠忍不住语气重了几分。
朱慧慧一愣，风眠居然凶她。
下一秒小嘴就憋屈起来了，那样子怕是再等几秒就要开始淌眼泪了。
风眠见状也慌了神，这好不容易不哭的人儿，他可不希望再把人惹哭了。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凶你。”
说罢，就开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朱慧慧抬手就将他推开了，这人是抱她抱顺手了吗？
刚刚让他抱是因为发泄情绪需要了。
这会儿是几个意思？
占她便宜来了？
“道歉动嘴就行了，动手，免了！”
说罢，扭头离开了。
风眠木愣的看着自己两只扬在空中的手，再看看前面女孩儿的背影。
这丫头什么意思？
……
顾惜在一条冗长的黑暗通道里，浮浮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她不应该自作聪明的让人抹去九叔的记忆的。
现在好像非但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而且还让情况更加严重了。
九叔一定很自责，一定很痛苦。
她好想安慰他，好想告诉他，为他做这一切她甘之如饴。
可是环顾四周，连一丝光线都没有，到底要怎么才能离开这个奇怪的黑洞？
“惜惜……”
耳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唤声。
有些飘远的感觉。
“九叔，你大声一点！”
大声一点她就能寻到那个声音的方向了。
可是病床边的男人并不能听到她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惜惜，你给我的生日祝福，我收到了。”
虽然迟了两个月，但是他还是开心极了，他很喜欢。
摩挲着手机屏幕上已经被他修复好的屏保照片，霍司文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温柔宠溺的笑。
他忽然想到了两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他一进卧室就看到床上的人儿捧着个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看到他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儿明显是惊了一下，随后就将笔记本电脑合起来了。
他当时没有多想，以为她只是看看网页而已。
现在想来，他收到的那封邮件应该是她那晚就写好的，只是设置定时发送了而已。
可能是中途被他的出现吓到了，慌乱中月份选错了。
所以他才会在两个月后收到了那封邮件。
“小傻瓜，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把心脏换给他？
他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自己。
所有的疼，所有的痛，让他来受就好。
为什么要这么做？
将女孩儿鬓角的碎发轻轻拨到了耳后，男人闭上双眼在女孩儿的额头落下了温柔的一吻。
一滴泪，就在此时滑落到了女孩儿的眼角。
黑暗中突然破出了一道口子，射出一道刺眼的光亮。
被困住的灵魂瞳孔骤然放大。
她看到出口了！
虽然离得很远，可是她相信，她一定能走到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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