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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那个球体上的光芒猛然闪烁,张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一种虚幻朦胧的感觉飘来,张三的思绪陡然飞逝:
沧海纪年,1006年
涵渊界北境,大勒架山下
林中,万叶滴翠,茅屋一处。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杜若!
对,杜若!一个女孩的名字,一个美得令人心碎的名字。
张三睁开眼,就望见了那一双墨兰似的眉毛下、山中惊鹿般的眼睛。
就是这一双眼睛,让张三深陷其中,带给他久违的轻松、快乐。
这一双眼睛同张三一起,见证过许多美妙的东西:
看过被风拂过的麦田,泛起翩翩麦浪。
看过洁白的雪花覆盖大地,宛如棉被一床。
看过晚霞轻吻着西山一角,似情人依偎。
……
那双柔美的手,与张三的手一起,
采过春天林间的野花、
捉过夏天溪中的游鱼、
摘过秋天澄黄的山杏、
还堆过冬季洁白的雪人……
纵使两人亲密无间,但当杜若问及张三的身世时,张三总是一无所知。
甚至,张三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杜若曾问过好几次,张三总是无言。
后来,杜若就不再问,她只知道,眼前的张三,是一个很可靠的人,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一年后,两人情深如海,张三憨厚紧张地一问后,杜若含羞点头。
他们准备结婚了!
第二天一早,张三早早去离最近的城镇——夏临城,买办喜事的东西。
杜若把小屋打扫干净后,坐在椅子上缝衣服,一针一线间,把自己的娇羞与耐不住的喜悦悄悄缝进,边缝边忍不住浅浅含羞一笑。
她缝的衣服红艳艳的,红的像怒放的杜鹃,想着今天张三能像大英雄一样,与她风风光光的结成一对夫妻……
忽然,指间一丝疼痛袭来,针刺进皮肤,渗出一滴鲜红的血。
杜若心头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如流星般闪过。
“当!当!当当!”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来。
杜若连忙放下手中的衣服,推门一看,眼前的人令她大吃一惊——
钢刀,一把厚重的钢刀,斜挎在一男子的后背。
男子长得很普通,但其眼神眉宇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冷静、坚毅、果敢!
就如他的心!
就如他的名——刃心!
“我是来找张三的。”
“我这儿没有张三这个人。”
“你两年前在树林中救下的那个人就是。”
“难道他叫张三?你是他什么人?”杜若心里一片迷茫,她从来没见过这男子。
“为何这男子知道他的未婚夫叫张三?为何他知道她在哪儿遇见的张三?”
接下来的话,更让杜若惊讶,更让她心碎!
“我叫刃心,是他的好朋友,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男子道。
……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信,你是骗子!”
“你走,你走开,走的远远的,我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杜若哭着叫喊。
但刃心始终没走,他给了她一件东西:一只黑色的纽扣。
“这只纽扣是我当时从他衣服上取下来的,他背后还有一只掌印。”刃心缓缓说来,眼中充满了悲伤。
这时杜若安静下来,她记得,她的的未婚夫以前的旧衣服确实缺了一只纽扣,更重要的是,她也见过她的未婚夫背后的掌印。
刃心说的都是真的!
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为什么要这样?”杜若眼泪直往下流。
“你能不能救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杜若脸色已经苍白,颤抖地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只是……”刃心无奈地摇头。
“求求你快说吧,让我做什么都行!”
刃心说了几句话,杜若当场楞在原地。
许久之后,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向刃心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来。”
刃心领着杜若飞快地穿过那一片树林,又迅速翻过几座山,来到一个山脚的山洞前。
洞中飘出奇异的药味,刃心道:“前辈,我来了。”
“都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
两人走过昏暗潮湿的通道,来到山洞中间的大厅。
大厅中密密麻麻放满了各种罐子,罐子中的液体在沸腾,隐隐闪着蓝紫色的光。
大厅的一角,坐着一个蓬头散发的老人,老人面前的桌子上,放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仪器和各种类型的试管。
“中了腐脉掌的人,三年之内必死无疑。要破解腐脉掌的毒,一味药引必不可少——你愿意用你的容颜,来做药引吗?”桌前的老者望着眼前试管中的蓝色液体,冷冷问道。
“我愿意。”
“不后悔?”
“不后悔!”
“那你把你的一滴血,滴在这里。”老者指了指刚才试管中的液体。
杜若咬破手指,血液顺着试管的管壁流下,融进了那蓝色的液体。
……
不一会儿,老者把药提炼出来,说:“他喝了药就会慢慢好了,而你——,你明天一早就会皱纹满脸。”
老者叹了口气,又给她一颗褐色药丸,说:“这是断情散,能抹除三年的记忆。”
杜若含泪包好了药丸,与刃心火速回到小屋。
不一会,张三提着一对大红蜡烛,带着两瓶喜酒回家。
“这位朋友是谁?”张三向刃心问道。
杜若连忙回答:“这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
刃心静静坐在桌前,看着他们两个贴喜字,摆喜酒。
张三一脸春风,忙得不可开交,简陋的小屋经一花红布置,顿时洋溢喜气。
几个邻居们喝着喜酒,吃着菜,兴高采烈,祝福两位新人白头偕老……
刃心看着这喜庆的一幕,心像被小刀,一刀一刀割得寸碎……
两株大红的蜡烛燃得红红火火,火光下,放着两杯喜酒。
杜若缓缓拿起一杯酒,道:“敬相公一杯!”,张三一饮而尽。
杜若又拿起了一杯酒,送至张三面前。
“娘子也喝一杯啊!”
“我不会喝酒,你代我喝。”
“好,我就替娘子喝了!”张三一口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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