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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落雪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你知道，我双眼视力是多少么？”
“嗯？”井川看向远处的居民楼，在属于少女的那个窗口后，有身影闪过。
“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下来。”
落雪说完，井川的耳边响起了通话结束的嘟声。
……
今天落雪的妈妈梁思田做了一个大手术晚上十点才回到了家，刚进家门便倒头睡着了。
落雪小心翼翼地穿上外套，穿过客厅，开门，出了门外。
此时的落雪带着一顶毛线帽，将半湿的头发掩着，手里抱着一条灰色的围巾，提着布袋子，静静地站着等待电梯到达。
她的耳边，刚才井川的话还不住回响。
落雪虽然在男女生交往问题上常常被九九批评过于迟钝，但是这一次，任是她再迟钝，也听得出来对方话里的意思。
如果不是自己打断了他的话，他接下来说的，会是什么呢？
自从上周落雪明白了自己对于井川的心意之后，她曾复盘过两人之前的相处，将这短短的近三个月时间里，那些被她所忽略的画面一帧一帧地在脑海中展现。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晕倒时第一时间冲过来的是他，运动会上拼尽全力告诉自己不要有负担的人是他，枫山上因为自己的失联而疯狂寻找，万圣节上宁愿套着厉鬼面具也护着自己同行的人全都是他……
所有的事情一桩一件串联起来，让落雪意识到一个结论，一个让她心跳加速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结论。
就是——井川对于自己的偏爱和在乎。
如果说她原本还对这个结论抱有怀疑的态度。
那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则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不问缘由，不论危险，护着自己就往十二中闯的人。
他的想法，怕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了，还用再进行过多的验证么？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落雪快步向不远处马路边热闹的摊位小跑而去。
然而才刚拐过来到第一个路口，落雪的手肘便被人轻轻扯住。
转头，毫无意外地，是少年的身影。
井川听到落雪最后那句【等着我】，便连那碗馄饨也顾不上，急忙来到最近的路口等着，虽然落雪家的楼房和宵夜摊子距离并不远，但这夜半时分，井川还是怕落雪出什么事，所以过来守着。
“慢点，不要跑。”
井川一边叮嘱，一边松开了扯着少女手臂的手，然而突然，手背上有温热的感觉传来。
暖暖的触感不过一瞬而逝，井川低下头，看到女生匆忙收回的手。
“果然，你的手好冷，今晚降温了，你穿这么少，鞋子和裤子也都没有换，虽然说你身强体壮，但着了凉可不好受。”
落雪说着踮起脚，将手里的围巾围到了他的肩上，然后又从手里的布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暖手宝和一双爸爸的棉拖鞋递到少年面前。
“我刚才下楼前以防万一拿来的，没想到你真的没有换，可是裤子……”
“没事……够了。”
井川向来就是个不怕冷的体质，但是今天湿了鞋袜的他也难得地感到双脚有些冻得木了，但是因为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落雪身上，所以没有分心去管。
现在肩上突然间多了一条带着少**温的围巾，暖融融的，就连忐忑的心也被捂得温热。
“你今晚又是一个人在家么？”
井川拿着拖鞋随落雪向夜宵摊子缓步走着。
落雪摇了摇头，“我妈妈现在在家，我是偷跑出来的。”
井川停下脚步，惊讶地看向少女，蹙着眉，正要开口。
然而落雪却是笑着对他眨了眨眼。
“不是你答应的，若是有一个能以一敌二十的人在身边，晚上就能出来玩么？”
井川被她噎住，低头想了想，“那我要改口了，不是以一敌二十的人陪着，而是我陪着，除了我，可不放心让你和其他人大晚上在外面晃荡。”
井川说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的话略有些露骨，他看向身旁的少女，只见她微红着脸，低头看着脚下的地砖，温柔地笑着。
“好。”
短短的一个字，包含着少女青涩的心事，蓦地让井川的心跳忽的空了一拍，耳朵上也悄然爬上了一抹红霞。
两人无言走到夜宵摊最末的桌子旁坐下，此时，桌上的馄饨已是冰凉。
“哟，我就说帅哥你吃都没吃，起身就跑，待会儿应该还会回来，就没帮你收拾，原来是去接女朋友去了啊？”
夜宵摊的摊主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人，正手脚麻利地烤着喷香的羊肉串，看着走来的两个小年轻咧嘴笑着。
对于老板的称呼，落雪和井川害羞地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没有反驳。
两人各自点了些吃的复又在位置上坐下。
落雪搅着手里的热粥，轻声道。
“若是要考哈大的话，那你下学期要转去国际班么？”
落雪知道三中最近在筹备国际班，针对的就是想要考取国外大学的学生。预期下个学期就能开班授课。
井川点了点头，“原本是有这个想法申请常青藤盟校，但是……”
“去吧，虽然说哈大是世界顶尖学府，但我想，你能有这个决定，一定也是有自己的把握的。所以我支持你。”
落雪害羞地匆忙打断了他的话。
井川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女通红的脸颊。
“哈大的确难考，但是其他的常青藤盟校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那样的话，我就要到国外了。”
“所以……你在担心我吗？”
落雪下意识的蹦出了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后悔，便听到了对方的回答。
“对。”
“担心什么？”又是嘴巴比脑袋更快的一句。
“担心啊，”井川倾身，将手肘靠在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落雪。
“我担心很多东西，比如国外的生活能不能适应？想念外婆做的手撕鸡了该怎么办？学业能不能跟得上？…还担心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彼此该怎么保持联络？你的大学里会不会有更加帅气的男生？而你……会不会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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