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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的声音不大，内容却是让摄政王眼前一亮。
如果今后真的能够控制疫症，他也不必因此再那么烦忧。
“……哼。”
摄政王没有明确回答尔雅，只是尔雅知道，摄政王已经动心了。
她赌对了。
像是治疗的这种事情，她尽不尽心完全可以看出来，但是像是之后的预防，她就是有私心少教授一点又是如何。
现在谁也没有她清楚这种事情，摄政王就算是怀疑，顶多将那几个人杀了强迫她说出来。
等杀了那几个人……
尔雅又是自嘲的一笑。
只怕是摄政王今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人来控制自己。
尔雅几乎是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宫中。
宫廷的路，很长，尔雅身边围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宫人，也记不清是如何走过了这一条长长的路。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宫廷，总是有着雾气。
如果尔雅可以打听一下京城之中的百姓就知道，百姓们之间已然有流传一种说法……
皇宫里面藏了太多的事情，这股气便是皇宫里那些人造成的冤情凝聚而成的……
等走到门前的时候，有一个小宫人交给了尔雅一包东西。
“这是什么？”
“请王妃回到王府之后再打开。”
小宫人什么都没说，尔雅凑近嗅了嗅，最终没有再上面闻到任何的药物味道，只有独特的血腥味。
等回到府中，尔雅打开包裹，验证了她的猜想。
里面，是五根手指。
到处都是焚烧艾叶留下的残骸，尔雅小心翼翼的从中间穿过，还是被路边坐着的一个女人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尔雅注意，第一眼看上去，几乎无人会认为那是一个活人。
她坐在路旁，手中端着一个空碗，长长的头发像是枯草一般垂落在四周，有一大半已经花白。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破烂的衣物，却更像是在街边捡来的破布拼凑而成的，放到秦王府之中连擦地都不会用的那种破布。
“哈哈哈……”
见尔雅走过，女人痴傻一般的向着尔雅微笑。
也让尔雅才看清她的脸和四肢，几乎是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整个人若是出现在半夜的京郊，定然要被当成鬼魂。
尔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凑了上去，想要开口问询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从哪里来？”
幸好，这个女人虽然面上笑容痴呆，但是语言表达能力还是很清楚，看着那笑容更像是她为了自保而练出来的。
在那种饥荒的环境下，无人会认为一个痴呆的女人身上还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她也就是因为这个一路才逃到了京城。
按照她所说，在她们村一起逃难的人，最后只有她一个成功逃到了京城。
大约五成的人逃到了沿路的小镇之中，而剩下的人……都是莫名其妙离奇死掉了。
或许是因为瘟疫，或许是因为一路上各种吃不饱饭饿死了，这种事情又是谁说得准呢。
就像现在，城中已经支起了火，正在焚烧尸体。
尔雅又是皱了皱眉头，最终让身后的侍卫扔给女人一件稍微能够遮体的衣服。
女人又是一阵感恩戴德，拿到了衣服却仍然不舍得穿，最后竟是将衣服牢牢塞到现在这件衣服下面。
这时候女人也不再管那些礼仪之事，动作暴露出了她瘦弱的肋骨，看的周围人也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肋骨宛若乱坟场之中的干尸。
尔雅继续向前走，虽然刚才遇到女人，已经让尔雅有了一个心理准备，但是前方的场景还是让尔雅感觉隐隐有些胃痛。
现在是施粥的时候，尔雅左右环视了一圈，虽然大部分人都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后面等待着放粥，但是那种眼神仍然让尔雅心中一冷。
他们全都直勾勾的盯着尔雅，让尔雅有一种自己被丧尸包围了的错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尔雅穿着一身得体的长裙，在这些灾民之中行走，就像是狼群之中误入了一只小绵羊。
如果不是尔雅身边带着几个高大的侍卫，在这里呆不过一天，尔雅就会被这些灾民抢走衣裳，抢走食物，抢走身上一切的东西。
尔雅走到了施粥的地方。
“这个……”又是一皱眉头。
锅中的粥虽然不像是她曾经在后世文学之中看到的那些黑心官宦施粥几乎就像是白水一样，却是离在其中插根筷子不倒也有些差距，尔雅还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小姐安好。”施粥的人虽然不认识尔雅，但是能够在这种场景下进入疫区的人，想来也至少比他们这些人高贵，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
“小姐有所不知，我朝一直是早中晚发三遍粥，这粥也就稍微淡了点。”
“嗯。”
尔雅又拿起旁边的水碗，身后的侍卫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默默站在尔雅身后保护她。
虽然不理解这位王妃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们也都是曾经听说过一些尔雅的丰功伟绩。
“日后这水烧开了再给百姓们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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