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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看着缩成一团的太后，又是心念一动。
若说她不恨太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见到太后变成这个样子，尔雅还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太后今日出了什么事？”
错觉归错觉，尔雅还是细心的附上了太后的手腕，感受太后脉搏的跳动。眉头却忍不住微微皱了一下。
旁边的小宫女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第一个说话，还是身边的皇帝咳嗽了一声，一个小宫女才强行站出来。
“回禀王妃，奴婢和太后娘娘回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白影……”
“荒谬。”
没等小宫女说完，顾淮琛就打断了小宫女的话，让一旁的皇帝又是脸色一变。
“子不语怪力乱神，此等事情，怎么能放在嘴边说？”
“可是，我们都看到了啊……”
小宫女被顾淮琛一声呵斥，几乎要哭了，看了身边其他几个小宫女，想要为自己寻求帮助。
几个小宫女纷纷低下头，一言不发。
“好了。”
还是皇帝的一声呵斥解救了这些小宫女，挥挥手，让那些小宫女下去。
皇帝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语气之中没有一点感情：“明日朕会请大巫来宫内做法，消除宫内的不正之气。”
顾淮琛一挑眉头，多看了皇帝一眼，没有多说话。
皇帝若是将这个事情归咎于不正之气，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相对比较好的结局。
如若宫内真的出了种种灵异的现象，难保也不会有官员上书说是因为皇帝现在执政有问题或者其他的原因，权利应当还给太后等等。
不正之气的说法，到最后也顶多是皇帝在其他人面前自省一下，或者干脆找个替罪羊出来，代替皇帝承担了这件事。
只是……顾淮琛低头，看向尔雅。
若是找替罪羊，巫蛊之事才是找替罪羊的最好选择。
将一切都推到巫蛊之事上，由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责，才是最不会影响皇家声誉的方法。
尔雅半跪在太后的床前，完全不知道后面的各种摩擦，专心致志的给太后号脉。
“怎么样了？”皇后上前一步，面容之中满是紧张的意味。
尔雅缓缓摇摇头，半晌没有说话。
太后的脉象……很奇怪。
除了受惊之外，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查出，能让太后变的如此，像是现在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体内出血。
更像是……遇到了什么急火攻心的事情一样。
只是尔雅摇摇头，还是否定了这个观点。
之前摄政王闹成那个样子，太后都没因为种种事情急火攻心吐血，现在到了这种情况却是变成这样，说出去谁都不会信。
尔雅没说话，两边的人都静悄悄的，大气也不敢出。
在尔雅到来之前，各位太医已经给太后都看过了一次，得出的结论也和尔雅得出的结论差不多，顶多是因为鬼魂之事心内受惊，只是导致现在昏迷不醒，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皇后站在队伍的侧后方，眼神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神之中悠悠透出了少许的诡异。
像是今天的事情，皇后却是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件事情，怎么又会和太后扯上瓜葛……
皇后虽然想要借着太后的事情将尔雅牵扯进来，只是思来想去，却是没有打算将太后这时候就牵扯进来，又是一心惊。
莫不是她那个妹妹……
皇后又是一惊，缓缓走上前，强行将自己惊讶的表情压下去，问道：“按秦王妃看，太后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说不准。”
周围的人都是心念一动。
这还是尔雅第一次说这种揣测性的话。
皇帝虽然对太后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秉承着为人子女的身份，也是象征性的上前问道：“秦王妃这话……是何意？”
皇帝在心内希望太后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醒过来，虽然现在太后只能一心巴结着他，连宫门出去也都困难，更别说随时随地接触顾淮琛，巴结上顾淮琛了，但是心内总有几分惴惴不安。
这种不安在最近他的身体日渐衰弱时候达到了顶峰，连皇帝都难免在想若是自己一不小心就此撒手人寰，是不是朝政最后还是会落到太后手中，亦或是落到顾淮琛手中？
这是皇帝难以接受的事情。
“太后娘娘之前曾经受过惊吓，却不是导致太后昏迷的原因。”
尔雅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说道。
刚才她也斟酌了一下语言，最后却是发现不必斟酌，直接说了出来。
就像是前世那样，有一些病人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有病，但还是接受不了。
现在皇帝就是这种表情，尔雅在心内冷笑，只是表面还是做出一种担忧的表情。
“臣女无能……”
“无碍。”皇帝挥挥手，扑到了太后身边，又是一阵低头啜泣，在场的人纷纷低下了头：“母后，呜呜呜——怎么就不让孩儿帮您受苦呢。“
尔雅低头，心内宛若万马奔腾。
没想到啊，皇帝的演技还是真不错，不输一些当代的小鲜肉。
皇帝这么做的原因不外乎也就是外面还有各种老臣，以及一些宗室人士，在场的人虽然都不怎么在乎太后的死活，但是那些人在乎。
尔雅确定，在今日之后，皇帝在那些人士口中的评价会高上一个档次。
皇帝趴在太后身边哭到一半，红着眼睛问道：“真的就此没有办法了吗？”
尔雅：“……”
她记得她的原话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到了皇帝这里就直接变成太后就此再也醒不来了。
顾淮琛也听出了皇帝潜意识的意思，和尔雅对视一眼。
尔雅却是难得看到顾淮琛眼中出现点点笑意，又是低下头，尽量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唇边出现的微笑。
“臣女无能，现在暂时只能看太后娘娘了，或许，还有转机……”
如说这个话的是太医，皇帝早就为了表现自己的仁德和那人生气了，但是现在说这种话的却是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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