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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的绸缎，金黄的的被褥，金黄色的枕头……满室都是金黄色。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人头晕目眩，又是一阵的眼晕。
甚至让人忽视了在床上躺着的皇帝。
原因无他，只是皇帝的面色，几乎可以和满室的金黄融为一体。
男人像是骷髅一样，面目蜡黄，躺在床上，见到旁边有人来了，半张开眼睛，挥了挥手，好像是想要将对面的人赶走。
这种样子，却也是尔雅从未见到的。
实际上，尔雅和皇帝的相处也不多。
除了在宫中的几次之外，尔雅见到皇帝，便是在各种各样的宴会之上。
但是宴会……皇帝高高在上，将皇帝和下面的臣子拉开。
也让皇帝蒙蔽了双眼，看不清自己的情况。
只是像是这样躺在床上……
尔雅大胆的将皇帝的被子掀开，却是皱了皱眉头。
掀开的部分，露出了一截的小臂，但却是像一只鸡爪子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瘦骨嶙峋，完全已经不像是一个人类的手了。
尔雅也是一皱眉头，下意识的在皇帝面前试探了一下，见到皇帝鼻腔之中还有气息，又是叹息了一下。
竟是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的手。
皇帝好像是感觉有人在他面前试探，终究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睁开眼睛下一秒，见到了面前的尔雅。
这是幻觉吗？
皇帝在昏迷的这些日子里面，却是想了许多的东西。
先是迷茫，之后是懊恼，再之后却是想念。
从先皇到顾淮琛，皇帝便是想了一遍。
先皇幼时的谆谆教诲，还有先皇在皇帝幼时，和皇帝在宫中玩耍的事情，还有之后读书的时候，师傅的各种叮嘱……
甚至连顾淮琛之前在书房之中唾骂自己的情景，皇帝都想到了。
人只有在最困难的时候，才会想到一些事情。
还有……尔雅的笑容。
她和自己见过的所有
皇帝又是一阵无言，缓缓张开眼睛，盯着尔雅看了许久。
哪怕是最深层的梦中，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只是……皇帝最终还是嘲笑一样的浅笑了一下。
他真的是疯了，居然能将什么人都当成尔雅。
眼前的这个女子，定是顾东陵派来的人。
皇帝想到这里，强撑着将自己的身体抬起来，睁开眼睛，气息微弱：“滚。”
连这一个字，说的都是气息悠微，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一样。
看的尔雅是一脸懵逼，按在皇帝手腕上的手都忍不住放了下来。
她是在救治皇帝，却没想到……
只是看着皇帝憔悴的面容，还是脸颊，尔雅终究还是想到了事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又是一翻白眼。
“皇上。”
尔雅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更是让皇帝恍惚了一秒钟。
声音也很像，他大概是真的死了所以才出现了幻觉吧。
听说人在死前，会出现走马灯。
尔雅看着皇帝发愣的眼神，虽然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但是确定皇帝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又开口说道：“臣妾是秦王妃。”
尔雅。
这个词到了皇帝脑海之中。
尔雅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毛毛躁躁的用手将面上的妆容擦下来几分，虽然整张脸被尔雅擦的像是一只小脏猫，但是皇帝还是看清了尔雅的面容。
正是那个他在病重想也想不到的人。
竟是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皇帝又是一时间语塞，见到尔雅，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委屈。
一滴泪水出现在尔雅的面前。
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哭泣了出来。
尔雅还在给皇帝号脉，见到皇帝眼睛旁边有泪水落下，也是一阵不知所措，看向皇帝，又是手上一抖。
“你来了。”
然后，皇帝却是反手握住了尔雅的手。
尔雅头顶问号。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却是没有哪里不对。
皇帝握住了尔雅的手之后，又是一阵梗塞，想到之前的事情，一时间久久不能说话，开口第一句，却是问道：“你们在宫外还好吗……”
气息好像是现代住在重症监护室的病人，下一秒拔了管子就要上天堂了一样。
尔雅赶紧将食盒之中的东西，送到了皇帝的嘴边。
“先将这个喝了，再说话。”
那是尔雅特意准备的汤水，像是太后的那个汤水一样，属于一次喝了能用上很长时间的那种。
药量极足，多半药力会储存在血脉之中，等待着人们吸收。
一碗热腾腾的汤水送到皇帝面前，更是百感交集。
实际上，皇帝想到顾淮琛的时候……却多半是负面想象。
想象顾淮琛会带着人，杀入京城之中，然后将他和顾东陵都杀死，之后将事情全都嫁祸到顾东陵身上。
这样顾淮琛就能打着清君侧的说法，然后正大光明的当上皇帝。
在皇帝的种种想象之中，最好的也是顾淮琛变成了下一个摄政王。
却不想……
皇帝这般想象顾淮琛，却得到了顾淮琛的这般对待，一时间，让皇帝又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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