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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人理沈碧芊，一股脑都涌到了床前。
柳月儿极为夸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凌千烨不是醒了，而是死了。
皇上也没理会，他欣慰的拉住凌千烨的手，难得温和的问：“烨儿，好点了吗？”
“让父皇担忧了，儿臣好多了。”
可那张脸依旧惨白，精神也很不济。
他还想坚持着行礼，皇上却一把将他按下，问道：“烨儿，是谁将你重伤至此？”
凌千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淡淡道：“儿臣回府的路上，遇上了黑衣人伏击。幕后黑手是谁，儿臣也不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整个人都带着刚刚苏醒的虚弱感。
皇上却追问道：“朕怎么听说，是王妃送你回府的？你们是如何遇见的？”
“儿臣当时已经昏迷，实在想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竟深深的看了沈碧芊一眼。
外人看起来，是凌千烨对沈碧芊的感激。可沈碧芊却从那目光中，看到了一丝请求。
他想让自己替他保密。
看来他还是念及兄弟之情，不愿意供出大皇子。
沈碧芊叹了口气，算了，这些恩恩怨怨本来就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参与。
说出来，不过是自找麻烦，所以，送他一个顺水人情也无妨。
下一秒，就听皇上扭头，问沈碧芊：“你是在那条街遇见的烨儿？在宫里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要找烨儿了？”
就知道这老男人不好糊弄。
沈碧芊立刻便换上一副惊慌的模样道：“我听说王府有一株百年辽参，是王爷征战辽国的时候，从当地运回来的。这辽参对太上皇的病情极有助益，儿媳便想让王爷从府里带过来，没想到，在回府的路上，却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王爷。”
她拍了拍胸口，作出惊魂稳定的样子。
“儿媳从未见过那么血腥的场面，当时真的吓坏了。慌里慌张的，也记不得哪条路了。只记得街角有个打铁铺子，里面还亮着灯。”
沈碧芊演技高超，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猛地瞪大，露出惊恐的神色。
完全是回忆起恐惧场面的模样。
回答的毫无破绽，也与之前他在皇后处得到的消息一致。
皇上不再深究，转而对凌千烨道：“烨儿放心，父皇定会将刺杀你的人抓到，替你报仇。”
“儿臣多谢父皇。”
凌千烨嘴上感动，可心里清楚，凌千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别说凌千城做事向来谨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就是皇上知道是凌千城动的手，也未必会替他讨回公道。
他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疲惫不堪。
皇上未免打扰他休息，嘱咐了两句，便回去了。柳月儿则一手包揽了凌千烨的饮食起居，忙前忙后的照顾凌千烨，唯恐沈碧芊钻漏子。
可自从凌千烨醒了之后，沈碧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栖霞宫只留了两个药童按她的药方煎药即可。
凌千烨整个人都蔫蔫的，虽然病情日渐好转，可心绪却不佳。当日，他陷入梦魇，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青云观中，凌千烨跟他说的话。
他说：“你若真的当我是哥哥，你就该去死。众多皇子中，我最忌惮的就是你。”
他从未想过与凌千城相争。
更未妄想过那个皇位。
可是，他的存在对凌千城来说就是绝对的威胁。
所以，他想，自己若死了，也许凌千城就还是他记忆力那个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哥哥吧。
后来是沈碧芊点醒了他。
上苍给了每个人，生的机会，没有人可以浪费。
哪怕是最低贱的蝼蚁尚且偷生，他怎能辜负来人世这一遭。
她似乎还说了很多，可他都记不清了，唯独记得，她说要养小白脸，当时他就急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就告诉她，想都别想。
卧床这几日，凌千烨想了很多。
他想，他会有办法，让凌千城回头的。有了这份信念，凌千烨便豁然开朗，不再纠结于此。
只是，沈碧芊的身影却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对于她，凌千烨的感觉很奇怪，他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绪。
以前是绝对的恨，可一起经历了生死，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恨不起她了。
甚至还有一点点想见她。
当这个念头冒出头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个女人真的彻底变了。如今的沈碧芊常常直呼他姓名，在他面前一点规矩都没有。说话声音比他大，阴损手段比他高，就连武功都不在他之下。
生气起来，简直就是要人命。
溜门撬锁，演戏耍人，让人防不胜防。
可却偏偏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也许是想的多了，下午，沈碧芊便来了。他听见柳月儿在门口与她撞见，极不友善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需要跟你汇报吗？”
沈碧芊懒得理她，就要进屋。
柳月儿却急忙拦住她的去路，编了个理由道：“王爷正在休息，谁都不能打扰。”
那母鸡护崽的架势，让沈碧芊气笑了。
她以为凌千烨是人民币啊，谁见了都喜欢？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凌千烨的声音从屋内传了过来，似乎带着一丝刻意的慵懒。
“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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