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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太上皇也不会费尽心机的做这么多了。
这个老家伙，为何不明白告诉她呢？
沈碧芊叹了口气，就自己这倔脾气，想必当时也听不进去吧。
眼下，也只能先暂居平西王府，再观后事了。
只是……沈碧芊两根食指对着戳了戳，眼珠子一转，问凌千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就仅仅是奉命行事？”
她目光狡黠，嘴角带着丝丝笑意，像只偷腥的狐狸。
凌千烨的心跳却突然漏了半拍。
她的眸子很黑，笑起来的时候，里面像藏着星星，带着股说不出的璀璨灵动。尤其那睫毛忽闪忽闪，唇角牵起的样子，与刚才的凌厉判若两人。
凌千烨顿时觉得车厢里有些燥热。
他错开视线，故意用凶巴巴的语气道：“你以为呢？总不会是喜欢你。”
“呼——”
凌千烨余光瞥见，她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然后，才道：“我知道，尚书府对你还有用处，你收留我，也不会做亏本的生意。既然以后难免有用得着对方的时候，我觉得有必要把丑话说在前头，也好为将来的和平共处打下一个良好基础。”
这话怎么越听，越让人火大。
凌千烨没好气道：“你想怎么样？”
“约法三章。”沈碧芊伸出三根指头，“第一，如非必要，绝不在人前扮恩爱。在王府内，我们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第二，若你的小妾招惹我，别怪我出手无情。第三，利益相关，可以联手。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
算的还真是清楚。
凌千烨冷哼了一声，也不拖泥带水：“好。我答应你。”
“我也有三章，第一，我们虽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你毕竟是我平西王府的王妃，要紧守王府的规矩。第二，除了我，莫要让第三个人发现你的武功。第三，我不管你的医术，你的武功，你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是跟谁学的，莫要在人前展露。”
在这宫廷内外，藏拙方能平安。
越是冒头，死的越快。
希望沈碧芊懂得这个道理。
沈碧芊听了之后，发愁道：“有一件事，我恐怕做不到……”
凌千烨眼睛眯了眯，听她道：“慕容白应该已经知道我会武功了。我好想又不能杀人灭口。”
“那就不准第四个人发现。”
沈碧芊好想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又道：“那柳月儿知道算不算？”
她收拾过柳月儿，虽然没用几分功力，但她也算知道吧。
凌千烨脸有些黑：“不算。”
沈碧芊挠了挠头：“无双呢？”
“沈碧芊，你故意的！”
眼看凌千烨就要发火，沈碧芊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无双是柳月儿的贴身丫鬟嘛。”，真有点欠揍。
凌千烨狠狠握了握拳头：“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
“也不多，就香翠园的一干丫鬟仆人，还有院里的一堆守卫吧。”
沈碧芊仔细想了想，确认道：“嗯，应该就这么多了。”
凌千烨想发火，却忍住了。
咬牙切齿道：“从现在开始，不能再让别人知道总可以吧。”
沈碧芊瞧着他脸色发青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这小小的惩罚，就当是他之前戏耍自己的报复吧。
签订完和平共处条约之后，沈碧芊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马车应该到了闹市区。
她掀开帘子往外看，当即便发出了一声赞叹。
马路宽绰，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栉次鳞比。小商贩随街摆摊，各种油炸的，烹饪的，吃的喝的应有尽有。还有捏面人的，卖灯笼字画的，瓷器珠宝的，首饰挂件的，一派繁荣景象。
来来往往的人亦是穿着各异，显尽人间百态。
沈碧芊看的津津有味，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副活的《清明上河图》。心里想着，太上皇给的金子，不知道能在这闹市区租下几间店面。
既然以后免不了要离开平西王府，独自生活。
那总要有点财物傍身不是。
万一混的风生水起，还可以养几个面首，逍遥快活，人生岂不快哉。
沈碧芊正幻想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瞬也不瞬的瞧着她。
从他这个位置，只能看到沈碧芊的侧脸。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的皮肤那么白那么细。温和的光线透过马车檐下的流苏，影影绰绰的落在她的脸上，隐约能看到一层淡淡的绒毛。想必人常说的黄毛丫头，大抵就是从这而起吧。
其实，她也才十八九岁的年纪。
加上本就是鹅蛋脸，五官秀气，越发衬的年龄小。
这样年纪的女孩大都是青春活泼的，可很早以前，她就是一副谨小慎微低眉顺眼的样子。她身上好像总是裹满愁绪，连笑都带着卑微讨好。
在他面前也从不敢造次，有时候他一个眼神，一声呵斥，都会让她局促不安。
可现在，她竟这么随性的趴在车窗上，好奇的盯着外面瞧。
全完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三年前都不曾有的少女感，竟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凌千烨突然觉得，好像除了这幅皮囊，她真的完全看不到过去的影子。
失忆，真的会让人脱碳换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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