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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倒是沉稳许多，按部就班的吃药，乖乖吃饭，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
小桃也松了口气，她就怕沈碧芊再去找柳月儿报仇。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柳月儿有了王爷子嗣，她们根本斗不过她。
这两天，沈碧芊一直问燕儿去哪儿了。
那天，她小声吩咐燕儿，让她把奴才们的身契给偷出来。到时候，不仅搞的王府打乱，还让柳月儿背上管家不利的罪责。
到时候，看她还有没有本事管家。
可后来，沈碧芊越想越后悔。燕儿毕竟没有她这么好的身手，若是被发现该如何是好。
小桃怕沈碧芊生气，也没敢说实话，只说燕儿母亲有疾，她特请了假，外出探母去了。
一转身，眼泪就落了下来。
从王府发卖出去的奴婢，好看的大都流入了青楼，不好看的就卖给娶不起媳妇的光棍汉。
燕儿如今也不知流落到了何处。
沈碧芊之前身子虚，也没注意到小桃说话时的表情。
如今稍微一想，便觉得不对。
这日，她把门关上，坐在太师椅上，严厉的问小桃：“燕儿到底去哪儿了，跟我说实话。”
小桃强忍着眼泪道：“燕儿家人赎了她出去，以后恐怕都不回来了。”
“还不说实话？”沈碧芊气的狠狠把茶盅摔在地上，大声斥道，“我说过，以后幽水居里的每个人都是我的家人，你莫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
小桃立刻便跪下道：“奴婢不敢……”
“说，燕儿到底怎么样了？”
在沈碧芊的严词逼问下，小桃只得哭着把实话说了出来：“燕儿，被二夫人发卖出去了。”
沈碧芊心头一震：“卖到了何处？”
“这个小桃实在不知……”
小桃说完，沈碧芊就起身往外走，小桃急忙扑过去抱住沈碧芊的腿，大声道：“小姐，咱们不是二夫人的对手，你现在可千万别冲动。”
“冲动？不会的。”沈碧芊嘴角划过一丝邪佞的微笑，“我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一个孕妇下手。你放心。”
沈碧芊掰开小桃的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小桃却跪在那儿半天没回过神。每次看见小姐这么笑，总有人会倒霉。
这一次，会是谁呢？
香翠园。
今日天气不错，柳月儿坐在亭子里逗鸟。
无双看柳月儿兴致极高，也忙不迭的拍马屁：“这前院的孙账房还真是个细心的，知道夫人孕期无聊，专门寻了这巧嘴八哥送来，当真用心良苦。”
这孙账房在王府里也有多年，三十多岁的年纪，长得也不错。据说妻儿都在老家，常年也不见他回去。
听说，他妻子还有眼疾，根本不会伺候人。他对这桩婚事很不满意，
无双每次去领月银，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看对了眼。
但王府里最忌讳，下人私通。若是没有主上赐婚，两人便私定终身，轻则打成残废，赶出王府，重则浸猪笼。
无双是柳月儿的心腹，她的小心思岂能瞒得过柳月儿。
“是啊，这孙账房的眼光的确不错，就是心眼忒坏。拿只鸟就想换我的左膀右臂，这算盘打的也太精了。”
说着，便意有所指的看了无双一眼。
无双的脸瞬间红透了。
她不好意思道：“真不知道夫人说什么胡话。”
“行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如今也到了年纪，我不会耽误你的。你好好伺候我，待我生下王爷长子，便替你与孙账房办场婚礼，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无双脸皮薄，立刻扭捏道：“奴婢一辈子都跟着夫人，从未想过乱七八糟的事儿。”
心里却是极高兴的。
她与孙账房好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都心惊胆战的。如今得了柳月儿的准信，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伺候柳月儿歇下之后，无双便迫不及待的去找孙账房，分享此事。
两人常约在王府后山旁边的一个院落，这院子没人住，时间长了，也就荒了。再加上地方偏僻，少有人来。两人在这里常做些颠鸾倒凤的事儿。若遇急事，一个暗号，两人便心照不宣的来此地等候。
这日，无双一来，便看到孙账房背对着她站着。
他常穿一件姜黄色的长衫，看起来成熟又有韵味，无双说过，喜欢他这样穿。所以，孙账房每次赴约，便只穿这个颜色的衣服。
所以，无双一看这背影就料定是孙账房。
当即便喊了一声：“孙先生，等急了吧。”说着，提起裙子，小跑了过去。
走到近前，无双才发觉不对。孙账房的身材是不是过于纤瘦了。
她忙刹住脚，脑中警铃大作。
与此同时，对方慢慢转过身，无双惊讶的瞪大了眼：“你，你……”
没错，正是沈碧芊。
沈碧芊眼神阴冷的瞧着她，一字一句道：“孙账房一表人才，在府中也有地位，的确是个可配的良人。可没经主子指婚，便私定终身，可是要浸猪笼的。”
她的目光太过凌厉，吓得无双腿一软，直接跌在了地上。
她慌乱不已，随后矢口否认：“我只是来后山溜达，迷路了才闯到这里。什么孙账房，我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
沈碧芊弯起嘴角，轻松的笑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看这是什么？”沈碧芊拿起一个红色的肚兜，在无双面前晃了晃，“这么私密的东西，应该不会随便就丢了吧？”
无双这才反应过来，难道孙账房他……
随即，无双便狠狠摇了摇头。孙账房说过，会一生一世保护她，爱护她，怎么可能会出卖她。
更何况，说出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是奸夫，他也逃不了。
对，一定是沈碧芊逼迫他的。
无双眼神愤恨的瞪着沈碧芊道：“你把孙先生怎么样了？你若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了。”
沈碧芊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蠢货。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那个负心汉呢。”
“你胡说，孙先生不会的……”
“若不是他拿出来，我怎么会知道他手里会有你这么私密的东西。”
沈碧芊不屑一顾道：“你以为那孙账房多痴情呢？他独居在外这么多年，你以为他会为你守身如玉？他的情人随便数数都有七八个。但凡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这些荒唐事。你竟还把身家托到他身上，够牛啊。”
无双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她的脸一点点垮了下来。
却还是有些不相信：“他说过，他会跟那些人断了……再说，事情败露，他也会受处罚啊。”
“你说你跟他私通，可有证据？”
一句话彻底点醒了无双。
他有肚兜为证，可随意塞给哪个下人，洗脱嫌疑。而无双是如何也赖不掉的。
再加上，无双没有孙账房任何的把柄。
这件事，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无双惊疑不定，整个人都傻了。
“再说，私通的罪可以抵赖，可中饱私囊的罪证，他却无法抵赖。否则，你以为就他那点月银能包养七八个情妇？”
沈碧芊玩味道：“如果二者选其一，你觉得，他会牺牲自己，还是牺牲你？”
无双这回是再无翻身之力，心里又难受，又愤恨，又懊悔。
认栽道：“既已拿到证据，又在这里费什么口舌？”
“别着急，你与孙账房的事儿，总归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无双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抬头看着沈碧芊道：“你当真愿意放我一马？”
沈碧芊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燕儿被卖到哪儿？”
原来是为这个！
无双这才明白，沈碧芊为何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威胁她。
既然她有目的，那她的话就可信。
无双底气瞬间足了，她道：“先把肚兜还我。”
沈碧芊晾她也搞不出什么花样，直接把肚兜扔了过去。她知道，越是心急，越要冷静。
对付毒蛇，必须徐徐图之。
无双接过肚兜，高兴不已。这下沈碧芊就没有威胁她的把柄了。
“但凡做过，总会留下痕迹。别以为没有肚兜，你就安全了。”
沈碧芊的话冷冷的飘进耳朵，让无双浑身一震。
是啊，他们相好这么久，是不是还落下了什么呢？
眼下，只能先支走沈碧芊，才能彻底清除之前的证据。
想到此处，无双也不再耍心眼，直接说道：“东巷胡同，千姿楼。”
得知燕儿的去处，沈碧芊立刻便转身离开。
望着沈碧芊的背影，无双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阴冷的光。
王妃，既然你给了奴婢这么大一个惊喜，奴婢怎么能不送你一份大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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