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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年春季,皇室人员几乎倾巢而出,跟随皇帝到猎场骑马射箭。
凌千城玩味的看着她,不置可否道:“你一女眷,去那里做什么?”
沈碧芊笑的意味不明:“人家没去过,去见识见识。”
“你是六皇子的内眷,我带你去,不合适吧。”
“你把我化妆成你的小厮不就行了。到时候,猎场上那么多人,谁会注意我呢。”
凌千城看她已经把办法都想好了,可见这件事在她心中已经深思熟虑过。
就算他不带她,就凭沈碧芊的功夫,混进去也不无可能。
当然,若是她被发现,这账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只会让人觉得凌千烨另有图谋。
所以,带上沈碧芊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凌千城松了口,眼中却闪着算计之色:“带你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所谓的大礼是什么?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沈碧芊淡淡一笑:“柳月儿。”
凌千城脸上的笑意顿减,神情也严肃起来。
“你要做什么?”
“王爷,你对柳月儿一往情深,想必不甘心她做别人的妻妾吧。”沈碧芊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我有办法,让柳月儿恢复自由之身。到时候,她为弃妇,王爷再英雄救美,想必柳月儿定会对王爷死心塌地。”
凌千城是有私心的,可是只要是对柳月儿不利的事儿,她是万万不会做的。
“她若喜欢平西王,我就算得到她又有什么意义?”
沈碧芊眼中有胜券在握的神色:“你不了解女人,女人的爱和恨,都在一瞬间。纵然她再爱凌千烨,可凌千烨休了她,这份爱必会变成恨。若你在她绝望之际救了她,她自然会对王爷你另眼相待。论洞悉人心,王爷比我更厉害。这种收买人心的小把戏,想必王爷是常做的,怎么会不懂呢?”
他怎么会不懂,他只是不想伤害柳月儿,不想让她经历那样的痛楚。
可是沈碧芊的一句话,却点醒了他。
她说:“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应该自己给她幸福。你若觉得没有人比你更爱她,就不该放她走。”
不得不说,沈碧芊的话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凌千城似乎下定了决心。
抬眼看着她道:“今年皇上另有安排,未必会那么快去皇家猎场。等临出发时,我通知你。”
“大皇子一言九鼎,定不是反复无常之辈。我信你。”
……………………
今夜的平西王府注定不寻常。
凌千烨回云坤院之后,便招了无双去问话。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柳月儿突然紧张了起来。按理说,凌千烨应该去收拾沈碧芊,为何突然叫无双过去?
莫非,无双真的透露了什么要紧的事儿给沈碧芊?
这才引起了凌千烨怀疑?
柳月儿坐立不安,毕竟无双背叛过她,她真的不知道无双会不会再次出卖她。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柳月儿立刻让春夏给她围上披风,起身朝云坤院去了。
云坤院灯火通明。
无双战战兢兢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凌千烨让她过来,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不说。
她低头行礼,凌千烨也没有让她起来。
她等了半晌,实在熬不住,便大着胆子问道:“不知王爷叫奴婢有何事儿?二夫人害喜的厉害,奴婢不在跟前伺候,恐怕夫人会不习惯。”
刚开口,荣飞便喝道:“王爷没问,谁让你说话的?还懂不懂规矩?”
无双浑身一激灵,不敢再造次。
屋里的气氛很压抑,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家似乎都感觉到凌千烨浑身散发出的冷气,没人敢在这时候去触霉头。
凌千烨坐在厅上的太师椅上,支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外面的小厮过来禀报:“王爷,二夫人来了。”
凌千烨阴冷的黑眸微微一缩:“让她进来。”
柳月儿步履匆忙的走了进来,瞧见地上跪的无双,心里越发忐忑,当下便哭着去拉凌千烨的胳膊:“王爷,你可别信这丫头胡说。我跟睿亲王真的是清白的。”
凌千烨深深的看了柳月儿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敢对天发誓,当真与睿亲王并无来往?”
“我……”柳月儿以为凌千烨知道了什么,便有些迟疑,“王爷,我对你是真心的。之前与睿亲王也是在偶然间碰上的,我们从未有过逾越啊。”
凌千烨的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
他猛地甩开柳月儿,冷冷的瞧着她,一字一句道:“那贱婢什么都没说。”
柳月儿这才明白,原来凌千烨这是在诈她。
她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可看到凌千烨的眼神,随即便有更强烈的危机感。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跪下,竖起三根指头:“王爷,我柳月儿拿命发誓,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妾身就算再糊涂,也绝不敢做违背伦理道德,背叛王爷的事儿。”
“是吗?”凌千烨弯下腰,一把擒住柳月儿的下巴,冷声问,“那你告诉我,你明明已经与睿亲王情投意合,为何突然又属意与我?为何明知睿亲王对你情根深种,却设计自己的亲姐姐嫁给睿亲王?你嫁给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柳月儿被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狂流不止,心里急的不行。
要她怎么说呢?
刚开始,睿亲王频繁出入相国府,的确是要与大姐柳依依议亲。
后来,梅林偶遇,睿亲王对她一见钟情。立刻便展开了猛烈攻势。她与柳依依相差两岁,从小到大,都是柳依依的陪衬。
她想要在婚姻这件事上拔得头筹。
而抢了她的男人,便是她比姐姐厉害的最好证明。
所以,梅林偶遇,不过是她的精心设计。睿亲王未必不明白,可却并未计较。
反而觉得柳月儿很喜欢他。
一开始,两人的感情发展的很迅速。睿亲王也立刻把议亲的对象改成了柳月儿。
她成为睿亲王妃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可是,随着平西王荣耀归朝,他成了街头巷尾人人称颂的战神。成了万千少女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就连柳月儿都对他有了三分好奇。
后来,她随爹爹一起参加宫宴,远远的看到在皇子当中坐的他,瞬间便被吸引住了。
那时候的他英姿勃发,身材挺拔,眉目俊逸出尘,在众皇子当中就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无人能挡其风华。
毕竟,京都的皇孙公子都未经历过战场厮杀,每日都混在各种交际场所。
浑身透着纨绔之气。
可他却完全不同,剑眉星目,冷峻出尘,随便坐在那儿,都自带一股震慑人心的独特气质。虽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却也更让人遐想连篇。
就连温润如玉的凌千城坐在旁边,都被比了下去。
这样的少年英雄,战神将军,哪个女人不为之疯狂呢?
柳月儿只远远的看着,一颗心就已经狂跳不止。
她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一定要嫁给他啊。
此时,她与睿亲王的婚事便成了亟待解决的难题。
于是,便设了一计。
她先是邀约柳依依在客房叙话,然后燃上了艳香。等柳依依昏昏欲睡之际,再把她移到床上休息。
之后,再以自己的名义邀约睿亲王。
睿亲王对柳月儿没有任何戒心,开开心心就来了。刚开始,凌千城看到有人在休息,以为是柳月儿,便也没叫醒她。而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喝茶等候。
可随着屋中香气渐浓,睿亲王觉得不对劲儿。为何会头昏脑涨,口干舌燥。
就连看到那床上的背影,都有种要扑上去将她吃干抹净之感?
凌千城摇了摇头,拼命想保持清醒。
可随着床上那人的轻哼,他不自觉的就走了过去。
也许是药物作祟,凌千城扳开床上的人,竟隐约觉得像柳月儿。对方似乎也很难受,他一碰到她,对方便直接缠了上来……
两具火热的身体碰撞在一起,就如同干柴烈火,瞬间便被点燃了。
睿亲王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妥。
可随即又更多的声音在说,他们已经订了婚,她迟早都是他的女人。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他便不再硬撑,直接便欺身而上,把她压在了床上……
事后,有丫鬟发现两人的关系,急忙便通知了相爷。
相爷气的跳脚,凌千城却执意不娶,最后弄的柳依依要上吊,最后才不得不妥协。
只是,从那之后,柳月儿便再也不见他了。
做了这种事,他当然也再没脸面去见柳月儿。两人就这么断了。
可他却把所有的怨恨都转嫁到了柳依依身上。
他事后便知被人设计,却以为是柳依依想嫁给他,故意为之。所以,即便娶了柳依依,却仍旧对她很冷淡。
而且就连两人新婚花烛夜,凌千城都没有再碰她。
两个人就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这些柳依依只告诉了柳月儿一人。毕竟,两人一母同胞,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比旁人。
柳月儿嘴上劝解柳依依,心里却很高兴,很虚荣。
毕竟,作为一个已经嫁作他人妇的女人,得知自己的爱慕者,仍旧为她守身如玉的时候,足以让她觉得骄傲和自满。
所以,几年后,月老庙相遇,她没有再躲避他,而是大大方方的与他寒暄。
她当时只是单纯的觉得在怜悯他,却没想到,会给自己带来无穷后患。
凌千烨的声声叩问,让柳月儿心惊不已。
看来他已经派人调查了她与睿亲王的过去,知晓了一切内情。
可是,她真的没有任何的目的,若果真说有,那就只是爱啊。
她爱他,哪怕知道他的心没在她这里,她也仍旧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可凌千烨却显然并不信任她。
她看见凌千烨一抬手,招来两个嬷嬷。其中一个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她瞬间便什么都明白了。
凌千烨这是要亲手断送她的孩子。
不,不可以……
这个孩子她期盼了这么久,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
柳月儿拉住凌千烨的衣角,不断的痛哭哀求:“王爷,他真的是你的孩子,真的是……月儿没有背叛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凌千烨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自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好像她说再多的话,都已经听不进去。
“王爷……他真的是你的骨肉啊……”
柳月儿哭的肝肠寸断,什么尊严骄傲,她都不要了,她只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凌千烨却一脚踢开她,冷冷吩咐:“给我灌!”
两个小厮便立刻上前,死死按住柳月儿。端药的嬷嬷,则强行掰开她的嘴,把药汁全部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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