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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第二天福管家却把春夏五花大绑送到了她面前。
这丫头很倔,怎么也不下跪,最后还是下人在她膝窝里来了一棒子,她才勉强跪下。
一双大眼睛却死死的瞪着沈碧芊道:“你这个蛇蝎女人,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福管家一使眼色,便有人拿抹布塞住了她的嘴。
福管家朝沈碧芊行了行礼:“王爷说,这婢子罪大恶极,请王妃处置。”
这他不嫌自己心狠手辣了?
沈碧芊这才抬眼看了春夏一眼,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香翠园,那时候她还是柳月儿的二等丫鬟。
看见自己母亲被处置,也不敢吭声。
没想到,却一直憋着气,在后面算计她呢。
沈碧芊走到春夏面前,弯腰逼视她:“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要恨也恨不着我。若是因为张妈,我只能说你愚不可及。张妈若不欺辱我,我何至于会惩罚她?再者,我不是没有给她求救的机会,可你的主子柳月儿救她了吗?她反而拿你的前程威胁张妈就范。张妈之罪,是罪有应得。你要恨,也该恨她自己跟错了主子。”
春夏看着沈碧芊,眸中的愤恨变得不再强烈。
站在沈碧芊的角度上,她做的没错。若不是自己的母亲听柳月儿的话,欺辱沈碧芊,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是,柳月儿一直待自己不薄……也不是没有试图救过自己的母亲,可都是沈碧芊在使绊子。
一想起,自己母亲挨了一顿鞭子,身子大不如从前,遇上阴雨天就浑身发痒。在窝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她就觉得心在滴血。
若没有沈碧芊,她母亲怎么会这样?
春夏眸中的火再次燃了起来。可眼下她已经彻底败了,如何与沈碧芊抗衡?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突然听到沈碧芊道:“你若能放下对我的仇恨,我可以放了你。还会给你一个好前程。”
春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抬头看着沈碧芊,她眼神灼灼,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一时间无数疑问窜入脑海,沈碧芊不是良善之辈,可她为什么会帮她?若是自己不答应,结果可想而知。
其实,摆在她面前的也只有这一条路而已。
不臣服于沈碧芊还能如何?
她若被赶出去,又能去哪儿呢?
想到这里,春夏眼神坚定道:“好,我愿意跟着你。”
沈碧芊唇角一勾,眉眼也染上了笑意。她吩咐人给春夏松绑,然后才道:“我不需要你跟着我,我要你投奔钱氏。”
春夏这才安心,只要沈碧芊有所图,那么便可暂且信她。
沈碧芊屏退众人,拿出一个金线镶翠的香囊,对春夏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让你与钱氏平起平坐。”
春夏心惊不已,她只是一个丫鬟,从来没有妄想过成为凌千烨的妾室。凌千烨对她来说就像高不可攀的天神。
可有一天,沈碧芊却说,可以让她与钱氏平起平坐。
这对她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无法拒绝,也不会拒绝。
等春夏按她的交代,去玲珑阁的时候,沈碧芊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无双,咱们的仇,也该清算了。
尤氏那边出了事,最高兴的莫过于钱氏。
她这口气憋得时间有点长。
一开始,钱氏以为,自家有恩于凌千烨。柳月儿倒台之后,凌千烨自会来她的玲珑阁。
没想到,第一天晚上,凌千烨就去了幽水居。
这让准备好迎接凌千烨的钱氏极为气恼。后来,连着几天,凌千烨都睡在云坤院,哪儿都没去。
钱氏去了几次,都被打发了回来。
这让钱氏极为窝火。后来钱氏听说,凌千烨去了尤氏那儿。
凌千烨对尤氏很客气,不管发生了多少事儿,轮到尤氏伺候的时候,凌千烨都会去。
就连柳月儿派人去请,说自己不舒服,凌千烨都没有回去过。
如今没了柳月儿,尤氏岂不是要爬到她头上。
她这几天,气闷极了。可没过几天,尤氏就挂了。这让她高兴的差点放鞭炮。
她心想,这回,就是轮,也轮到她了吧。
可让钱氏吐血的是,凌千烨还是不来她的玲珑阁。
钱氏心想,既然他不来,自己就主动去关心。
男人嘛,总有哪方面的需求。
只要自己精心打扮,有意撩拨,就不信王爷不为所动。
于是,那天晚上,钱氏便端着一碗精致的小粥,细细打扮了一番,去了云坤院。
荣飞让她等着,前去通报。
结果,刚进书房,钱氏就紧随其后,来到了门口。
姿态娇弱的唤了一声:“王爷,奴家给你送点吃的。”
凌千烨打发了荣飞出去,头也不抬,就来了一句:“放在桌上吧。”
他的意思是让钱氏把粥放下离开。
也不知她是没听懂还是装傻,竟然直接把粥放在凌千烨面前,说道:“王爷,这粥若是凉了,就不好喝了。”
凌千烨虽然心里厌烦,却还是接了碗。
没想到,就在这时,钱氏脚一软,竟直接跌进了凌千烨怀里。
凌千烨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怒意。
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毫无所觉。
甚至还觉得凌千烨没有说什么,便是接受她了。
正在她心里美滋滋的时候,一碗热粥整个倒在了她身上。她尖叫着跳了下去,烫的眼泪都出来了。
凌千烨却只冷冷的朝外面喊:“来人,将三夫人带回去。”
钱氏离去的时候,不甘心的朝凌千烨看去。
可他早已埋头在书卷之中,对她的去留毫不在意。
那一刻,钱氏是又心寒又委屈。
尤其是,腰腹起了几个大水泡,让她对这件事更是耿耿于怀。
就在钱氏伤心之际,听说春夏来了。不由得直起身道:“她不是跟了尤氏?怎么尤氏倒了,她又想往我这儿钻?跟她说,忠仆不事二主,我这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留的。”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婢女又进来道:“春夏说,有件天大的事儿要告诉夫人。就算夫人不肯收留,她也绝不强求。她不想夫人被蒙在鼓里。”
人都是这样,越是神秘,越是能勾起别人的好奇心。
钱氏听了,果然上钩。
她挥手道:“去,将春夏带进来。我倒要瞧瞧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春夏进来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将一个香囊拿了出来,交给钱氏:“三夫人,您看看就知道了。”
钱氏半信半疑的接过香囊,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一枚通体白色的翡翠扳指。
这扳指钱氏曾见凌千烨戴过。这么私人的东西,怎么会在春夏手里?
钱氏当下便冷着脸道:“你这贱婢,竟敢偷主子的东西!”
“三夫人息怒,这扳指不是我的。”
钱氏拧眉,又瞧了手里的香囊一眼:“那是谁的?”
春夏道:“奴婢与无双一同在二夫人处伺候,无双毕竟跟二夫人时间最久,所以好东西总是轮不上奴婢。这香囊就是二夫人送给无双的,至于这香囊里的扳指,就要问问无双自己了。”
钱氏也不傻,不会听她一面之词,就怀疑无双。
她瞧着春夏,淡淡道:“既如此,这香囊怎么会在你手里?”
“二夫人之前与王妃为敌,诓骗王妃到明镜湖。然后命我们二人将她推下水。那时,无双不小心将香囊遗落。奴婢贪财,便藏了起来,没有给她。”
钱氏不那么好糊弄。
又问:“那今日为何又拿出来?”
“奴婢已经无路可退了。二夫人被关,四夫人已死。奴婢又协同无双害过王妃,若不寻靠山,只怕王妃不会放过奴婢的。”
春夏重重的磕了个头,声音哽咽道,“求三夫人大发慈悲,收留奴婢。”
她的话毫无破绽,可钱氏是个谨慎的。
她没有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上前将春夏搀扶起来,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在,晾那幽水居的女人,也不敢动你。”
比起无双,钱氏自然更看重春夏。
一来,无双是柳月儿的贴身女婢,又自小跟着她,感情很深,不可完全信任。而春夏是府里的家生子,自不会对柳月儿推心置腹。再则,春夏之母张妈的确是沈碧芊赶出去的,她不可能与沈碧芊联手。
那么,只要她施以援手,就能让春夏拉拢到自己的阵营。
无双虽然也好,可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
若她真如春夏所说,对王爷心存觊觎,那便断断留不得。
想到此处,钱氏便命人将春夏安顿下来,然后拿了香囊进了里屋。
此时,无双已经从别人处得知春夏也来了玲珑阁,火急火燎便去找钱氏。
春夏这人心机深沉,在香翠园的时候,便处处与她作对。如今尤氏一倒,竟又迫不及待的跟她抢人了。
一想起在香翠园的情形,无双便狠了狠心。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春夏留在玲珑阁。
她在门外的时候已经想到了措辞,可一进屋,竟看见钱氏坐在桌前喝茶,似乎正在等她。
她一愣,随即行礼道:“奴婢见过夫人。”
钱氏也没叫她起来,而是拿出香囊,单刀直入道:“这是你的吗?”
无双一看到香囊,便有些傻眼。
她记得这香囊她在明镜湖的时候,给了沈碧芊。眼下东西怎么会在钱氏这儿?无双有些心慌,也没来及深究。便承认道:“是奴婢的。”
钱氏瞳孔微微一眯,又问:“在何处遗失的?”
无双又答:“在明镜湖。”
她想,区区一个香囊,钱氏应该不会计较。毕竟,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她只是没想到,香囊里面会放着凌千烨的扳指。
所以,装作惊讶道:“当时替二夫人办事,以为掉到了湖里。没想到,却在三夫人手里。夫人,不知这香囊你从何处得来呀?”
钱氏没接话,直接把香囊扔给无双,皮笑肉不笑道:“你看里面可少了什么东西?”
这香囊里面之前放了些香料,此刻香料尽失。说与不说,也没什么所谓。
于是,便道:“本来就是空的,也没少什么。”
钱氏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这丫头果然不老实,身上带着香囊,里面什么都不放,可能吗?
还是,里面的东西太过重要,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刻意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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