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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沈碧芊,福管家急忙道:“王妃,您可算回来了。”
“你在这儿等我?”沈碧芊十分奇怪。
福管家立刻道:“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您过去劝劝吧。否则,荣飞他们小命难保。”
沈碧芊皱了皱眉,心道,莫非凌千烨是因为他们去赌坊的事儿?
她虽然很不想管,但这件事毕竟因她而起,她不去也说不过去。
于是,只好跟着福管家去了云坤院。
还未踏进去,就听见大板子的声音。沈碧芊刚开始还一万ie那荣飞是凌千烨的心腹,应该没什么要紧。可此时,她才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
院里有几条行刑的长凳,有的挨了板子已经昏迷不醒,有的正在惨叫。那荣飞最惨,跪在地上,鞭子一下一下的往身上抽。他愣是忍着,哼都没哼。
凌千烨站在廊下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
沈碧芊走过去,一把夺过小厮手里的鞭子扔在地上,对凌千烨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什么邪火冲我发。是我把他们骗进青楼的。”
凌千烨抬眼看着沈碧芊,冷冷道:“我处置我的人,与你何干?这件事就算因你而起,也是他们受不住诱惑!这样轻信之人如何为本王办事?”
他一声令下:“给我打!”
那些已经不忍心下手的仆役,立刻又开始行刑。
沈碧芊简直无语。
她两步上前,与凌千烨相对而立,沉声道:“凌千烨,你到底想怎么样?”
凌千烨高出她一个头,她很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可惜抬着脸说话的姿势,让她不好发挥。
凌千烨瞥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也成了个爱管闲事的人?”
“我……”沈碧芊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沈碧芊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那你把他们打死好了。你说的也对,这的确不管我什么事儿。”
说着,转身就走。
福管家一看沈碧芊真要走,急忙拦住她道:“王妃,你,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沈碧芊朝她眨了眨眼,径自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凌千烨便指着沈碧芊的鼻子道:“沈碧芊,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沈碧芊扭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道:“我说过,提早和离对谁都有好处。若是你不依,那咱们就各过各的,谁都不要干涉谁。”
沈碧芊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对凌千烨道:“我想王爷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之人。与其费尽心思的跟踪我,倒不如爽快放手。否则纠缠到最后,弄的大家不欢而散多不好。”
“你!”
凌千烨指着她,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有,是我把他们拉到青楼的,至于你要怎么处罚他们都随你。只是,你把他们打伤打残了,就没人再替你跟这我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千烨站在那儿半天回不过神。是啊,他向来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为何偏偏对她,他总是婆婆妈妈,纠缠不清。
沈碧芊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她决定的事儿没有人能改变。更何况,是男女之事向来将就你情我愿。她心不甘情不愿,如何能留下。凌千烨气的直接朝众人吼道:“滚,都给我滚!”
院中一行人如临大赦,急急忙忙搀着伤员离开了。
凌千烨回屋,关上门许久没再出来。
第二日,福管家过来禀报柳相国求见,看见凌千烨支着头坐在那儿,有些没精神,便大着胆子道:“王爷,若想留住一个人,总要付出点真心才行。王妃不同于寻常女子,若用强,只怕会让她越推越远。若是王爷真心喜欢王妃,就要放下面子,用真心把她追回来。”
凌千烨抬头看着福管家,自言自语道:“真心?”
他皱眉道:“我对她已经够容忍了,难道还不真心?”
福管家看凌千烨听进去了,便接着道:“王爷对王妃,的确跟对别的女人不同,可对于王妃来说还远远不够。”
“什么意思?”
“其实很简单,王妃她失忆了,很多等级规矩都忘了,从她把府里的下人当亲人当朋友就可以看出。王妃这个人很心善,也很简单。老奴总觉得,她在寻找一种平等的关系。”
“平等的关系……”凌千烨听到这句话,心倒是被触动了。
“嗯。”福管家点了点头,“一旦知道王妃要什么,那王爷给她什么,不就行了。她一个女子,与王爷和离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她恐怕是觉得这王爷身边,甚至在这王府里不自由,所以才想着离开。若是,王爷给她自由,让她喜欢上王爷,她不就不走了嘛。”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瞬间让凌千烨清醒许多。
眼睛也亮了起来。可是让他堂堂一个王爷,屈尊降贵去追她,他有些放不下面子。
更何况,追求女人这种事,他从来没做过,根本不知道如何操作。
凌千烨撇了福管家一眼,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朝他招手道:“过来。”
福管家走到跟前,挺凌千烨问道:“你有什么招?”
福管家一听有戏,立马笑道:“老奴有三招,保证能让王妃拿下。”
他压低了声音,在凌千烨耳旁说了一番。
凌千烨的神色果然好了许多,不过仍不确定道:“此话当真。”
“王爷放心,但凡是个女人,都逃不出这三招。”
凌千烨心情大好,恨不得立马就去幽水居试试,这时,却听福管家有道:“王爷,柳相国已经在花厅等候多时了,您还是去看看吧。”
凌千烨刚刚好转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他自然知道柳相国是为何而来,这对父母骗的他好惨。如今还敢来。当下便摆了摆手:“让他等着吧。”
福管家有些为难,不过也没有再多说。
柳相国坐了两柱香的时间,茶都喝了三四盏,还是不见有人来。气的花厅来回踱步:“他是王爷,我也是他岳丈,他这般不知礼数,竟让老夫在这里等这么久。你们快给我通报,我现在就要见他!”
一旁伺候的丫头哪能随意见着凌千烨,被骂的往后退,只一个劲儿的说:“相爷息怒,王爷马上就到!”
“真是岂有此理!”柳相国一肚子火没出发,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丫头,“死一边去。”
那丫头摔在门口,被进来的福管家扶住。
接着就见凌千烨从后面走了出来:“柳相国好大的气派,竟然跑到我平西王府教训人来了。”
柳相国扭头,看到凌千烨冷着一张脸过来,浑身都透着一股杀伐之气,本来要发火的,竟也发不出来了。只冷嘲热讽道:“王爷真是日理万机啊,老夫还以为,在这里把凳子坐穿,王爷都不肯出来呢。”
福管家立刻笑道:“相爷说哪里话,王爷也是公式繁忙。相爷请坐。”
福管家把柳相国让到位置上,又吩咐下人道:“给相爷再沏一壶茶。”
下人立刻去了。
福管家又问凌千烨:“王爷,是喝碧螺春还是龙井?”
“什么都不用。”
柳相国刚刚消下去的活蹭一声又冒了起来,他这什么意思,是下逐客令吗?
柳相国拿起新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跳起来质问:“凌千烨,你欺人太甚!于公,你是王爷,我是相爷,我们都为朝廷办事。于私,我是你岳丈,是长辈,你竟如此作贱我。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岳丈?”
看着柳相国暴跳如雷,凌千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终于绷不住了,是吗?那咱们就好好来算算账。
凌千烨抬头,冷冷的看着他,眼中不带一丝感情:“相爷口口声声说是本王岳丈,那本王问你,当初瞒着令爱与旁人的婚约,将令爱许配给我做妾,目的何在?”
柳相国一愣,没想到,凌千烨会把陈年旧事翻出来。
他今日也收到柳月儿差人送来的消息,说自己被困平西王府,让他速速来救。他起初以为柳月儿兴许是惹凌千夜不高兴了,他来说和说和。
没想到,一来平西王府的人就刻意冷着他,让他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如今凌千烨又把陈年旧事翻出来,他才隐约觉得,这件事只怕非同小可。
刚刚还气焰极高的柳相国,顿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王爷,当初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不管怎么样,月儿已经嫁给你多年,也谨守本分。王爷又何必抓着过去不放。老夫的目的,就是想让女儿过的平安喜乐罢了。若是将来王爷真有往上一步的心思,老夫自当全力相助。”
这话是什么意思,凌千烨不会不知道。
凌千烨却勾起嘴角笑了,那笑里带着一丝凉薄:“相爷打的可真是好算盘啊。”
柳相国心中憋气,可过去那件事,的确是他隐瞒在先。当下也不好发作,只强压下心头的怒意,语重心长道:“不管过去如何,如今月儿都是你的人。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不能宽宥了月儿吗?”
“相爷一口一个她谨守本分,是本王的女人,倒像是本王冷血无情了。”
凌千烨这话里有话,让柳相国一时不如如何接话。
“相爷应该不知道,你的宝贝女儿一直在跟大皇子暗中往来吧。”
“怎么可能?”柳相国震惊极了。
“还有,她肚子里的野种,本王已经拿掉了。”凌千烨看着柳相国,冷冷道,“相爷今日既然来了,那就让你的宝贝女儿带回去吧。本王可不想要一个不守妇道,与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
说着,便对下人道:“去,把柳月儿给我带过来。”
柳相国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柳月儿与大皇子的事儿,当年他说看在眼里的。两人感情很好,毕竟是少男少女,偶尔拉拉手,亲一下,让下人看见了,也无可厚非。
他那时料定柳月儿会嫁给大皇子,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会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儿。
这件事,说到底,最无辜的就是凌千烨,所以,这件事被拆穿,柳相国心中虽然气,也是气柳月儿不争气,竟然又与凌千城纠缠不清。
当下也只能任人打脸。
可不一会儿,那下人便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不好了,王爷,二夫人,她上吊自杀了。”
“什么?”
众人都是一惊。
柳相国一听,当即便大叫道:“我的儿!”然后,不顾礼数,飞奔到内宅之中。
凌千烨也没想到柳月儿会在这个节骨眼自杀,皱了皱眉,也跟了过去。
柳月儿刚被拿掉孩子那会儿,的确伤心欲绝,有些失心疯。可经过调理医治,早就好了。
经此一事,柳月儿彻底醒悟过来。凌千烨根本不爱她,就算她把心掏出来,也会被他毫不留情的狠狠碾碎。她想起以前自己傻傻的爱他,为他拼命付出,最后却落此下场,她就觉得讽刺。
心像被人狠狠摘掉,只留下一个血窟窿在不断的往外流血。
这段时间,她静静的呆在房间里,吃饭的时候,机械的往嘴里扒。哪怕根本没有食欲,味同嚼蜡,却依旧拼命的吃。
她对自己说,这口气,她绝不会就此咽下。
她要报复沈碧芊,要报复凌千烨,她要为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要让这些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于是,身子养好之后,柳月儿第一步便买通一个看门的去相府报信,让父亲施压,救她出来。没想到,父亲来了,凌千烨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她得到消息说,凌千烨一直让相爷等在花厅,就隐约猜到凌千烨要做什么。
看来,他说打算撕破脸了。
可是,她却不能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被休回去!她绝不会就此认输的。
后来便有了柳月儿上吊一事。
相爷最先从进去,此时柳月儿已经被人救下,昏迷在地上。
他扑到女儿身旁,不断的唤道:“月儿,你醒醒,你醒醒,你若是去了,可让为父如何活啊。”
这柳相国命里无子,取了几房妻妾,大都是不会下蛋的。府里人丁奚落,也就几个女儿。他最为宠爱的还是正房出的两个嫡女,一个柳依依,一个柳月儿。
如今见爱女被折磨的上吊,他如何不心疼。当下便怒斥凌千烨:“我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跟你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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