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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你倒办的不错。你若是能将皇后娘娘也拉下马，那就再好不过了。”
沈碧芊斜了她一眼：“大婶，你想多了吧。谁跟你说，那珠串是我弄到承乾宫的？你要没事儿，就赶紧睡吧。”说完，抬脚就走。
“你，你……”
云妃看着沈碧芊大踏步的离开，气的半天说不出话。
苏穗急忙帮云妃顺气：“娘娘息怒。”
“那贱丫头刚才叫我什么？大婶！本宫看起来像大婶吗？”
之前青莲来找沈碧芊的时候，云妃其实是知道的。
早就有眼线给她报告了此事。
她当时正?雷懔司⒍??急附璐舜ΨＩ虮誊罚?幌氲剑?虮誊肪尤淮?胖榇??涣斯?叭チ顺星?睢Ｔ棋?厦鳎?匀恢?溃?庋就繁锪艘欢亲踊邓?
所以，也没揭穿，就等着看好戏呢。
这一仗着实漂亮，刘贵妃不但失了宠，还丢了九皇子，可谓是风光不再。
皇后虽然看似得利，可事实上，皇上早就不喜欢她了。
这看似不再风云中的云妃，其实才是最大受益者。
因为她是四妃之一，除了皇后，她也算是风头无二，在后宫也颇得盛宠。
那些新入宫的女人，虽然各个容貌不俗，可终究是根基浅，她要弄死一两个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所以，云妃看完戏，心情大好，连带觉得沈碧芊也顺眼许多。
甚至在心里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过苛刻，说到底，她们才是亲婆媳。自然要一致对外。
她在这儿等着沈碧芊，就是想拉拢拉拢她。
没想到，沈碧芊压根就没给她这个施恩的机会。
“真是反了天了，来人，来人……把那个女人给我带过来！”云妃气的要找人教训沈碧芊。
没想到，派去的人很快回来复命：“娘娘，刚才海公公来过了，说皇上要见王妃。”
“皇上要见她？”云妃一愣。
没想到这个时候，皇上还会召见沈碧芊。
这马上就要天黑了，皇上不是该翻牌就寝吗?找沈碧芊做什么？
虽然她是晚辈，可皇上毕竟是男人，这每年入宫的女人有的比沈碧芊还小。
若是皇上来了兴致，那沈碧芊……
想到这里，云妃也顾不得生气，立刻道：“苏穗，给我更衣，本宫去见皇上。”
苏穗是宫里的老人，跟了云妃多年，自然明白云妃最担忧什么。
她道：“娘娘，若皇上真有那个心思，只怕您去了只会让皇上厌烦。若是皇上没有那意思，您去了只会让他尴尬生气，倒不如，先找人试探试探。”
云妃是急糊涂了。
听了苏穗的话，这才道：“对对对，你说的对，我现在得冷静。”
她坐在梳妆台前，想了想，对苏穗道：“你速速去通知王爷，让他找个明目入宫。”
“是。”
………………
这晚上的皇宫与白日又有很大不同。
各处都点着灯，远远看去十分的梦幻。
海公公笼着拂尘与沈碧芊并肩而行，前面有宫女打着宫灯。幽幽的光线落在石子小路上，透出几分凉意。
沈碧芊忍不住问：“海公公，这么晚了，不知道皇上找我何事？”
海公公还未开口，先“噗嗤”一声笑了：“是天大的好事。”
“好事？”沈碧芊摸了摸光洁的下巴。
皇上这段时间没少派人监视她，只怕对她是极为忌惮。皇上召见，能有什么好事。
不过，看海公公的样子，也不像说谎，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来到御书房，沈碧芊看里面亮着光，窗户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
心沉了沉，跟着海公公走了进去。
皇上看到她，难得露出笑来：“这段时间，在宫里住的还习惯？”
“谢皇上记挂，很习惯。”
沈碧芊行了礼。
皇上便朝屋中伺候的人摆了摆手，众人便悄悄离开了。海公公走的时候，还把门给关上了。
沈碧芊自然有所察觉，不过什么都没说。
皇上道：“听说你与平西王一直不睦，你还问太上皇要了和离书。”
沈碧芊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还对她各种防备，现在到关心起她的私生活了。
于是便道：“不知谁传的谣言，这妻为夫纲，好与不好，都是女人的一生。儿媳认命。”
“认命？”皇上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看着她道，“这两个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朕相信，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一点都不信。你若是认命，当初你会冒死救太上皇？会不顾一切都赶出皇家猎场？沈碧芊，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吗？”
沈碧芊白眼差点翻上天。
心里不屑一顾道，您老既然都看穿了，还在这儿说什么废话？感情在这儿跟她演戏呢？
不过，不管他怎么说，她就四个字，死不认账。
反正他没证据，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就算他想杀她，也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否则，难堵悠悠众口。
只是，沈碧芊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从踏入皇宫这一刻起，她就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不过这杀伤力太大，若是拿出来，那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有时候，让敌人觉得自己稳坐上风，也未尝不可。
让敌人轻视，保存实力，才是高端玩家的玩法。
沈碧芊做出一副惊慌的样子道：“皇上，儿媳不知道您这说什么。”
“是吗？沈碧芊，不知道为什么，朕跟你在一起，总有种冒险的感觉。”
就如同在玩一条毒蛇，明知道这蛇很可能会咬伤自己，可还是爱不释手。总想将她驯服。
在皇位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奉承着他，围绕着他。
他想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唯独沈碧芊，让他觉得很有挑战。
这种挑战，是男人对女人的征服欲，是猎手对猎物的兴趣。
跟爱情无关。
身为帝王，爱一个人是奢侈的，更是危险的。
所以，他绝不会让自己真正的置于险境。
沈碧芊抬头，她看到皇上眼中闪着奇异的光，里面有兴奋亦有野心。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皇上对她可能起的别的心思。
一瞬间，沈碧芊脑中警铃大作。
她急忙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皇上，儿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你会知道的。”
皇上把圣旨丢给沈碧芊道：“这份和离书，不需要签字，朕下旨，准你与平西王和离。你即可搬出王府。”
沈碧芊皱眉，她没想到皇上的动作这么快。
让她搬出王府，那么下一步呢?是要下旨让她入宫为妃吗？
在这件事朝着一条她毫无准备的方向发展之前，沈碧芊立刻道：“皇上，您问过王爷的意思吗？王爷怎么说也为你南征北战多年，为这大周江山也出了不少力，您这么做，恐怕不合适吧。”
“朕是皇上，朕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功劳朕自然记得，这天下的女人随便他选。我记得当初他看上的可是你的庶妹。若是我现在成全他，你说他还会要你吗？”
沈碧芊无话可说了。
虽然她与凌千烨有过那么一丝丝的小暧昧，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他。
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两个人之间究竟隔着多少无法跨越的障碍。
除了身份门第，最终的是精神思想。
她虽借着原主的身子，可她的灵魂属于现代。凌千烨很好，若她是大周朝的女人，也一定会爱上他。可她不是。
她看到的凌千烨有自己的局限性。
亦有诸多的牵累。
他的家庭，他的母亲，他的兄长，都让她吃不消。跟他在一起，会有皇权争斗，会有难以调和的婆媳矛盾，会有危险重重。
她觉得自己还没有爱他爱的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爱的接受他的一切。
说到底，她还是爱自己。
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害怕付出，更怕被辜负。
所以，当皇上说出这些话之后，她竟然无法反驳。她杀了他一个妾室，他便已经与她置气。更何况，他还爱过她的庶妹。
皇上看她不在说话，眼神也有了松动。便往后靠在了龙椅上。
他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让她想清楚。
沈碧芊看着那圣旨，心里有无数念头闪过。过去种种如同放电影一般。
最开始，她是很想离开的。离开牢笼一般的平西王府，离开冷酷无情的凌千烨。可是不知道从哪什么时候起，她发现他冷酷的外表下是一刻单纯执着的心，发现他也有可爱的一面。
几经生死，两人都感情也慢慢变得不一样。
明明可以再进一步的时候，她又猛然发现，原来他的心里并非她一人。
就算他不爱他的妾室，却依旧觉得那是他的女人。
她突然发现，她不是他的唯一，更不可能成为他的唯一。
所以，她退缩了，想要退回原来的位置。
与他保持最简单的关系。
如今和离的圣旨就在眼前，她很快就可以离开平西王府。从此与他相逢陌路。
这不是她一直期盼的吗?为什么，现在拿起来，心头却有千斤重。
手一点点握紧那圣旨，心却血流不止。
沈碧芊闭了闭眼睛，尽量抛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让自己变得坚定一点。
人嘛，总要学会离别。
沈碧芊睁开眼，拿着圣旨，很坦然道：“好。我接旨。”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海公公焦急的声音：“王爷，王爷，您不能硬闯，皇上没有召见……”
还未说完，门就被推开。
凌千烨火急火燎的走过来，一掀衣袍，与沈碧芊跪在一处，抱拳道：“父皇，儿臣是来接沈碧芊回去的。她在宫中多日，母妃的病想必也好了，儿臣觉得，她再待在宫中，恐怕被被人说闲话。故而前来，还请皇上准许。”
皇上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你来的正好，有件事还是让沈碧芊告诉你吧。”
沈碧芊扭头看向凌千烨，把圣旨交给他道：“这是和离的圣旨。”
“不，我不同意。”
凌千烨一把抓住沈碧芊的手，抬头看着皇上道：“儿臣与沈碧芊琴瑟相和，不知父皇为何要拆散我们？”
“没有为什么。这京都谁不知道你宠妾灭妻，十分厌恶沈碧芊。如今朕如了你的意，你反倒要怪朕了？”
皇上也很生气。
他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凌千烨会为了沈碧芊公然顶撞他。
凌千烨很坚定道：“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现在，儿臣已经决定要好好跟她在一起了。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放肆！”皇上一拍桌子，喝道，“君无戏言。”
“难道父皇也觊觎儿臣之妻吗？”
凌千烨丝毫不让。
尤其是这句话，几乎是戳中了皇上的痛脚。
皇上整个人都变得极为可怕，他指着凌千烨，暴怒道：“你这是在指责朕吗？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个不孝子给我押入天牢！”
话音一落，外面的侍卫便呼啦啦涌了进来。
“好了，你们有完没完？”
一直没说话的沈碧芊忽而甩开凌千烨的手，看着他，极为不耐烦道：“凌千烨，你是不是有病？之前你一直很讨厌我，如今如了你的意，你不高兴的回家放鞭炮，还待这儿干嘛？”
凌千烨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就连皇上也懵了。
沈碧芊站起来，把圣旨扔凌千烨身上，一副看不上他的样子道：“我是一件物品吗？让你说丢就丢，说要就要？还是你觉得我像你养的哈巴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凌千烨，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战神，所有人都对你趋之若鹜，都要对你予取予求。”
“我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想跟你和离了。眼下，皇上赐了恩，咱们正好一别两宽。”
说到这里，沈碧芊还朝皇上弓手道：“多谢皇上，你也别跟凌千烨计较，他这人自大惯了。只能她丢弃别人，不准别人看不上他。”
皇上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刚刚的怒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挥手，屋中的侍卫便又都离开了。
屋中的紧张气氛瞬间消解。
沈碧芊连看也不看凌千烨，直接问皇上：“皇上，既然和离了，请准许我回王府收拾东西回本家。”
“这个自然。”
刚刚还怒火高涨的凌千烨，此刻也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在沈碧芊转身离开的时候，抓住她的胳膊道：“沈碧芊，你当真想好了，要与我和离？”
沈碧芊突然有点眼睛发酸，心底却忽而生出一丝怒意。
圣旨已经下了，除了这样，她还能怎么办？
跟他一样，抗旨，大闹皇宫吗？
既然已成定局，还有什么好说的。沈碧芊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没错。”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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