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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可没那么好糊弄,他勾唇一笑:“你现在就不怕朕不信了?”
“今夜,会有人亲自将传国玉玺拿来。这由不得皇上不信了。”
皇上看她如此自信,嗤笑了一声,道:“你打算拿它换什么?”
“自然是换我自由。不管皇上是要杀我,还是要纳我为妃,无非就是想控制我,怕我会拿传国玉玺反将一军,让皇上处于劣势之中。如今,皇上拿到了传国玉玺,我的威胁自然不足挂齿,那放了我,不也是举手之劳吗?”
皇上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分析的不错。可我若是得到了传国玉玺,再杀了你,岂不是也没有人知道皇家猎场的事儿了?”
这是一场近乎灵魂的博弈。
沈碧芊知道,自己不能有半分松懈。
她对皇上道:“皇上派了那么多兵过去,知道皇家猎场的人,当然不止我一个。若要堵住悠悠众口,只怕要将那几千将士杀了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哪朝的皇帝敢说,自己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违背天意的事儿呢?只要皇上在一日,能镇得住朝堂内外,那这些事儿,被坊间知道又如何?百姓最关心的永远是自己切身利益的事儿。关于皇室如何复杂,他们没有切身体会,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这世上流言千千万,只要当事人抵死否认,慢慢的,也就更加破朔迷离。说不定以后也只能在野史上才能看到。”
沈碧芊一番话,博古通今,通俗易懂。
皇室听后,简直要给她鼓掌了。
不得不说,她说话一针见血,一个字都落在他的顾虑上。
他不得不说,流言如同荒原大火,只要有蛛丝马迹,便会迅速扩散。更何况,皇家猎场终究是凌千城失职了。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全歼官员,那么后面的事儿,势必会陆陆续续的流传出来。
他作为一国之君,自然可以把所有事儿都推到凌千城的身上。
就像沈碧芊所说,他最需要的不是沈碧芊的生死,而是传国玉玺的下落。
“怎么样?只要你答应,我保证有人会将这传国玉玺亲自交到您手上。若是你不答应,那我接了旨,再自裁,也不连累尚书府。你威胁的了活人,却威胁不了死人。究竟要怎么做,你自己选吧。”
一番较量下来,沈碧芊稳稳站了上风。
皇上几乎眼都没眨,便道:“好,那我就拿你换传国玉玺。”
“皇上是九七之尊,想必也不会糊弄我一个弱女子。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沈碧芊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皇宫各处的灯都已经点亮,看起来七分唯美。
海公公看到沈碧芊,便笑道:“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以后说不定就要在宫中常见了。”“事事哪有绝对。”沈碧芊应了一声,便问,“我那两个妹妹呢?”
海公公正要开口,就见一个太监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对海公公道:“不好了,尚书府四小姐和七小姐被七公主给扣住了!”
海公公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扣住了?”
“七小姐院墙外的养了许多的紫藤花,两位小姐喜欢,便摘了些花。这本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可公主殿里的人来说的时候,七小姐不知怎地竟然跟人家吵了起来。这吵闹声,惊扰了七公主的美梦。七公主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说到这里,那太监几乎说不下去了,连忙道:“还是赶紧去救两位小姐吧,若是晚了,奴才怕出人命。”
海公公与沈碧芊互看了一眼,立刻往七公主住的紫藤宫去了。
这七公主,沈碧芊虽然没见过,却是如雷贯耳。
听说七公主最喜欢的就是紫藤花,满院子都是各个品种的紫藤花。公主这人刁蛮任性,又爱胡闹,宫里宫外的人,没有不怕她的。
主要,这后宫里公主极少,皇上对七公主极为宠爱。
生怕她受一点点委屈。
就算她做错了事儿,皇上竟然也不忍心责罚,只说,她有乃父遗风。甚至还说,若她是男子,就将皇位传给她。
这小公主彻底被惯坏了。
沈碧芊与海公公赶到紫藤宫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清脆的打耳光的声音。
沈碧芊一进门,就见沈碧媛与沈碧云跪在青石板上,几个丫鬟按着她们,使劲儿的往她们脸上打。
那小公主就坐在廊下,一边吃葡萄,一边指挥:“打的不够劲儿,你没吃饭啊?你不舍得打她,待会儿我就打你!”
掌嘴的人一听,吓得越发用力的打。
沈碧媛与沈碧云脸颊肿胀不堪,被打的哭都忘了,被打一下发出一声闷哼,看起来七分憋屈。
沈碧芊看到这一幕,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说实话,她也不是很喜欢沈碧媛与沈碧云两人,可她们到底是尚书府的小姐,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可以出手教训她们,可旁人却不行。
“给我住手!”沈碧芊两步走过来,直接将掌嘴的几个丫鬟都踢翻在地。
然后拉住沈碧媛与沈碧云的手问:“怎么样?还好吗?”
两人想必是受惊过度,只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流眼泪,半句话也说不出。
七公主看又来了个女的,当下便有些不高兴的问海公公:“这女的谁呀?竟敢闯进我的殿宇,对我的人动手,她是不要命了吗?”
七公主对海公公很熟悉,再加上海公公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常把七公主哄得高高兴兴的。所以,七公主倒还给了他几分薄面。
海公公急忙解释道:“回公主,她是尚书府的大小姐沈碧芊。是这两位小姐的姐姐。”
他走过来,殷勤的给七公主捶肩捏背,笑道:“不知公主又为何生气了?怎么突然教训起尚书府里的两位小姐了?今夜毕竟是宫宴,若是让皇上知道此事,只怕他会失望的。”
七公主一听,立刻蹦起来道:“不行,绝对不能告诉我父皇。”
海公公知道七公主虽然刁蛮,但是还是很喜欢皇上的。为了让她父皇高兴,她也做了不少的努力。只怕整个皇宫,唯一能镇住这小祖宗的就只有皇上了。
海公公便又道:“公主放心,奴才绝对替你保密。您看,这宴席也快开始了,让三位小姐随杂家去吧。”
七小姐虽然有些不乐意,却也没再坚持。
沈碧芊暗暗压下火,若不是时间紧,她可没那么容易放过这个小屁孩。
七公主顶多刚及笄,看起来满脸的稚气。
这说话做事都没个大人样,分明就是一个被宠坏的熊孩子。
空长着大个子,其实内心就是小孩。
也许是沈碧芊的脸色太丑,也许她还记得刚才沈碧芊轻而易举就收拾了好几个宫女,所以,在沈碧芊离开的那一刻,七公主立刻便伸胳膊挡住了沈碧芊的去路。鼻孔朝天道:“你就是沈碧芊?我怎么听说,我父皇很喜欢你?还要让你入宫为妃?”
沈碧芊懒得应付,只答了一句:“公主听错了。”
“我的消息绝对错不了!”这小屁孩,最见不得别人跟她争,沈碧芊这话一出口,就彻底激起了她心底的胜负欲。
她掐着腰道:“你这个狐狸精,听说你原来是我六哥的王妃,你善妒成性,把六哥府里的姬妾都弄死了。最后竟然还求我父皇,让你们和离。如今还妄想入宫,你想得美。”
沈碧芊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终于慢慢转向了七公主。
她看着她,眼中冷凝一片:“第一,我就算入宫为妃,跟其他嫔妃没两样。你骂我是狐狸精,岂不是连自己的母亲也骂了?其次,我跟平西王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堂堂一个公主,不好好学宫中礼仪,准备成年之后出去和亲,还有闲心在这儿聊八卦。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沈碧芊连珠似炮的说完,把七公主怼的哑口无言。
她横行皇宫多年,第一次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当下便恼羞成怒道:“来人,将这人给抓起来,好好的打!”
下人听了,立刻便来捉拿沈碧芊。
没想到还未近身,就被沈碧芊全部撂趴下了。
七公主看自己的人连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气恼道:“都是一群饭桶。”说着,便撸起袖子朝沈碧芊冲了过去。
她就不信沈碧芊敢还手。
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因为沈碧芊不但还手了,还拉住她的胳膊,直接反剪在背,压了下去。
“啊啊啊,疼疼疼……”七公主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立刻便大叫了起来,“好你个沈碧芊,你大逆不道,竟敢殴打公主,本公主要将你大卸八块!大卸八块。”
海公公看到这一幕,其实还挺爽了。
就连这紫藤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觉得解气,也没人贸然上来帮忙。
海公公嘴里虽然说着:“沈碧芊,七公主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小公主,你若是弄疼了她,皇上定不饶你。”可到底也没有往前一步。
沈碧芊再次用力,那背在后面的胳膊便传来一声脆响。
“既然,你要对付我,我更不能放你了。要死,也是你先死。”沈碧芊说的风轻云淡,却让七公主无计可施。
她到底还是个孩子,收拾别人的时候,狠劲儿十足。可自己一疼,就怕的不得了。
尤其是一条胳膊已经没了知觉,她以为自己的胳膊断了,便大哭了起来:“你快放了我,我要告诉父皇,告诉父皇……”
海公公急忙对七公主道:“皇上若是知道你伤害朝廷命官之女,铁定还要罚你呢。”
七公主一听,叫嚣的力度果然小了许多。
海公公便又打圆场,对沈碧芊道:“七公主已经知道错了,你这么做也是以下犯上,赶紧松手吧。”
沈碧芊故意道:“她又没跟我道歉,我偏不送。我今日就算豁出性命,也陪她玩到底。”
七公主心急,恨恨的想,这个丑女人,都给你台阶下了,你居然不下,还在这儿口出狂言!
她这辈子绝对不会跟谁道歉的。
“沈碧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道歉。”
看七公主脾气挺牛,胳膊都脱臼了,还不就范。
沈碧芊便松了手,不咸不淡道:“那好,这手臂你自己接回去吧。”
说完,便准备带着两个妹妹离开。
七公主气的大叫:“海公公,你还替我拦住她。”
海公公迟疑道:“七公主,要不你就服个软。大小姐是出了名的泼辣,你也说了,她在王府的时候,就把平西王好几个姬妾给送走了。可见她是吃软不吃硬,我过去说一箩筐的话,都不抵您说一句。”
七公主恼了,不甘心道:“那我去找御医,我就不信御医接不上。”
海公公便又忽悠她道:“这女人手段多的很,她自己卸下来的,自己还能接上,若是拖得时间久了,只怕胳膊会有问题。公主这般貌美,若是落下残疾……”
话未说完,七公主便直接捂着耳朵道:“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经过长久的思想建设,七公主才走到沈碧芊面前,极不情愿,却声音极小道:“对不起。”
那速度快的,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沈碧芊故意戏弄道:“公主,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七公主狠狠握拳,心里想,等姑奶奶手臂接上,定叫你大卸八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嘴上便大声道:“我说,对不起,行了吧?”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都没想到,一向嚣张跋扈的七公主,竟然会道歉。
大家再看向沈碧芊的时候,头投上了敬佩的眼神。
这七公主简直就是喜怒无常的狮子,野性难驯的。没想到,沈碧芊竟然把她训的跟只猫一样。
虽然还想亮爪,却终究是服了软。
沈碧芊见好就收,她一把拉住七公主的胳膊,然后用巧劲儿往上一送。胳膊立刻便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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