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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屈辱和不甘，更多的是坦然和麻木，就如同行尸走肉，完全依照凌千烨的指挥行事。
没有了过去的锋芒，没有了从前的戾气，更没有当年绝不低头的傲骨。
三年过去了，她好像真的变了。
变得让他不敢认了。
因为心有所爱，所以什么都甘愿吗？
凌千烨的眼角渐渐有了血色，为了顾宸，她放弃了自尊和骄傲，学会了隐忍和妥协，甚至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连自己说出这样的条件，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
她到底爱顾宸爱到了怎样的境界呢？
就在沈碧芊准备去解内衣的绳子那一刻，凌千烨似乎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来一把捏住了沈碧芊的下巴，怒不可遏道：“够了！你当真以为我看得上你这副身子？”
嘴里说着鄙夷的话，心里却是一团乱麻。
凌千烨目呲欲裂，大声对屋外道：“传我的话，放他们走！”
荣飞一愣，有些担心道：“殿下，您还好吗？”他是怕凌千烨被人胁迫。
凌千烨怒道：“再多说一个字，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荣飞不再迟疑，急急忙忙去了。
沈碧芊看他改了主意，便又不疾不徐的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一个气恼不已，一个冷漠淡然，就好像冰与火，虽然表面平静，两人的气场却是此消彼长，火花四溅。
“沈碧芊，这次你是要留下来的。别怪我没有告诉过你，这一次，我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
沈碧芊错开他，来到窗边，轻轻的将窗户推开一个缝。
顺着这个缝隙，正好可以看到城门口发生的一切。
荣飞传话过来，侍卫们只好往后退，最后留出了一条通往城外的通道。
顾宸虽然觉得奇怪，却没再迟疑，带着阿琪飞身而去。
沈碧芊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这才松了口气。
“人走了，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凌千烨看着沈碧芊的背影，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说不出的寂寞。她的侧脸很完美，五官也更加立体漂亮，想起多年前，他曾在马车上偷偷看她。
那时候她便趴在马车的车窗上，天真无邪的往外看，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可如今从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那般纯真的笑容了。
刹那间沧海桑田，凌千烨的内心竟然涌起无限的感慨。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如今那寻常竟成了他无比怀念的过往。
“人走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吧。”凌千烨的语气带上一丝连他也不曾察觉的柔软。
也许，在他的心底深处，一直对她还是带着希冀的吧。
可没想到，沈碧芊转身的一瞬间，一柄匕首竟然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她嘴角含笑，看着凌千烨，眼底是得逞的笑意：“我不会跟你走的。”
凌千烨目呲欲裂，心痛的无以复加，他没想到，沈碧芊竟然会自杀，更没想到，她其实是在利用自己。
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活。
毕竟，顾宸与阿琪是因为救她才落入险境，她若在凌千烨身边一天，那么他们还会为她赴险。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不会轻易拿生命开玩笑。
更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在大周国经历了这么多，她突然觉得这世上好像也没有什么是她更在乎的。
她在这王朝搅弄风云，甚至以一敌百，抵抗禁军，所有别人不能做的，不敢做的，她都做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
在平西王府的密道之中，她发现自己自诩聪明，结果却是被人玩弄于股藏之中。
她以为是站在所有人之上，像上帝一样俯视渺渺众生，她觉得她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可没想到，依旧难逃被人利用的命运。
那些她信的，她爱的，她守护的，竟然都成了笑谈。
从那之后，她就不再执着了。
她甚至觉得累了，厌倦了，想要离开这纷扰的地方。
可若有什么人是值得她用生命守护的，那便只有顾宸一人。
如今为他而死，她死而无憾了。
锋利的匕首戳破了衣服，沈碧芊平静的闭上了眼，可没想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徒手握住了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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