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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到沈碧芊认真的眼神，他又无法断然的说出否定的话，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沈碧芊却释然的笑了：“你瞧，你说不上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婚姻可以将就，爱情却不能将就。人的心很小，一生只能装得下一个人。你若是喜欢楚羡云，就该好好对她，不要委屈了她。”
“叶琛，你这个人真的很恶劣，脾气又臭又差，不幽默，天天板着张死人脸，还打女人，在我心里简直一无是处……”
叶琛脸色变得极难看，就在他要发火的时候，沈碧芊话锋一转，叹了口气道，“可我还是很佩服你，在这个男人占着主导地位，有钱就能三妻四妾的时代，你竟然只守着一个侧妃过了五年。当我恨你恨的发疯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份感情里，本来就是第三者。明明知道你不爱我，却拼命去强求去争取。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虽然恶劣，却全是为了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人。站在你的立场来看，你没有错。”
叶琛看着沈碧芊，微微蹙起了眉头。
“你知道吗？那日你为了保下楚羡云，且拒婚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我放下了对你们的仇恨。甚至有些佩服你，觉得你像个男人。所以，不管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哪怕我落入敌手，你不再施救，我也没再恨你。因为，我只把你当做最熟悉的陌生人。你救与不救，都是自己的选择。我没有立场去指责你。”她一双美目清冷执着，平淡道，“叶琛，别让我看不起你，你若还爱着一个女人，就不要轻易让她伤心。也不要再招惹其他女人，否则，对谁都不公平。”
沈碧芊说完，叶琛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月光下这张脸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竟比毁容前还要美。细腻的皮肤，娇嫩的颜色，看起来是极柔弱的样子，可眼睛却带着清冷孤绝，仿佛看遍了沧海桑田清明透彻的让人心惊。
两人似乎很少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如今平静的面对彼此，他才发现，原来放下了怨恨，还有更多的阻碍。
他们之间隔着她大周国皇室的身份，隔着过去的恩恩怨怨，三年时光，心结早已根深蒂固。
他扪心自问，对她当真毫无芥蒂吗？当真喜欢到非她不可吗？
他说不上来。
不管是理智还是现实，都在告诉他，不能爱上她。
过了许久，叶琛慢慢松开了手。
他道：“我会找机会请皇上收回成命。在此之前，莫要再做出格的事儿。”
说完，转身朝王府走去。
玲珑这才追上来，站在沈碧芊身旁，战战兢兢道：“王爷好像生气了？”
沈碧芊耸了耸肩，说开了对谁都好。
王府的门楼高大，两旁的石狮子在风灯漏出的光线中，越发显得威武霸气。叶琛走到门口，顿了一下，终究是没回头。大步走了进去。
沈碧芊也没多说，带着玲珑进了府中。
夜色寂寥。
叶琛本来要回云坤院，走到半路，又折到了幽竹苑里。
灯火已经熄了。
门口只剩下两个守夜的仆婢，看见叶琛过来，急忙要行礼，叶琛抬手制止了。他打发人下去，走进了屋中。
昏暗的光线里，叶琛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隔着床帐，也能瞧到一个瘦弱的身影。
叶琛心里有些发酸，她的确有错，可他明白她的不安。去年小产之后，郎中说过，她极难受孕。对于子嗣一事，她向来执着。
他何尝不是在惩罚她。
他承认，他对她的爱和怜惜，终究不如以前了。
可不管怎么说，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就像沈碧芊所说，爱一个人，就该好好爱她。不再让她受委屈。
这句话也是当初，他与楚羡云成婚时，他对自己说的。
所以，在听到沈碧芊这么说的时候，他内心的震动可想而知。他对自己说，叶琛，你爱的始终都是楚羡云。
没错，你始终都爱她。
不知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在提醒自己，总之，叶琛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隔着被子，轻轻抱起了她。
在怀中人转醒之际，他便低头吻到了她的唇上。
叶琛走的时候，楚羡云强撑着眯起眼，看到一身藏青色背影，转瞬消失在了屋中。
旁边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那冷香味还在鼻间，可很快就随着主人散去。
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下落。那是*，她发现，他的心似乎真的不在了。
他一双冷漠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
此刻，他并未走远，就站在门外的抄手游廊里，紧紧捏着拳头。
他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进来的时候，明明决定要重新开始的，明明要对她好的。可当抱住她，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过往便像电影片段一样，在他脑海中闪现。
他突然觉得，她很陌生，陌生到让他忍不住怀疑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在这五年里有没有真的爱过他。
思绪纷繁间，侍卫西风过来，禀报道：“王爷，马已备好了。该上衙门了。”
叶琛敛下神色，叹了口气，大步离开了。
沈碧芊这一夜睡的极好，第二天起来，发现管家领了一堆奴仆站在门口要她挑选。
话里话外都是按例如何如何，看架势，她若不选几个放院里不会罢休。
沈碧芊勾了勾唇，叶琛这是要往她这儿插眼线呢。
她好歹也是在王府里住着，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再与叶琛起冲突。于是，便随便点了两个粗使婆子留下。
反正院子里的洒扫工作也没着落，让她俩在这儿当着园丁好了。
应付完管家，沈碧芊叫人去打听关于端王有没有在其他青楼养姑娘，顺便把容清竹的消息打探出来。吃罢早饭，打听消息的人便回来说，端王这人并不重色，府里也只有一正妃，一侧妃，两个王姬。流连花楼的次数比较少，这么多年也就在醉仙居养了一个容清竹。
而容清竹的消息则更加寡淡，就说此女七岁被父兄卖入楼里，因面容上乘，人又机灵，一直被老鸨当做清官养着。
被端王包下之后，就直接跟了端王，至今并未有其他恩客。
这些沈碧芊一早就知道，听了之后，蹙了蹙眉，有些不甘心道：“那她平日可有什么癖好，在花楼的人际关系如何？”
“听说人文雅娴静，与大家闺秀差不多，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在楼里跟其他姑娘算不得亲近，关系倒也不差。”那人想起什么，突然道，“对了，听说她极爱胭脂，每月初七都会到帝都最大的花容胭脂铺去买胭脂。”
沈碧芊微微一笑，作为特工敏锐的直接，这其中必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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