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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白日里出门,小姐从外面带回去的?”
“你看看这铜铃,你为何要带它回家呢?”余锐道。是啊,这铜铃看起来旧和垃圾堆的旧物没什么区别,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会需要这种东西呢?沈若何想着,便仔细端详起来,她随手一摇,并无声响。
“是空的。”沈若何讶异,不仅是个旧货,还是坏的啊。“所以,这铜铃,是另一个人的留下的,就是这个人带走了李小姐?”
余锐略带赞许的点点头,喂喂,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好么,沈若何暗自思忖。“这可能是嫌犯留下的唯一线索了。”余锐补充到,“在李小姐的闺房里,并没有凶尸的气息,不是凶尸。”
“搞不好,”沈若何俏皮一笑,“这李小姐外面有了心上人,而李家又不同意,索性,他们就趁着夜黑风高,私奔了也不是没可能啊。”
“李小姐出身督尉府,怎会如此。”余锐正襟危坐,颇为严肃起来,“而且,我跟姑娘说过,这怪事,是接二连三的发生……”话毕,余锐又从怀间一摸,另一个铜铃俨然出现在沈若何的面前。
“还有?莫不是批发的定情信物?”
“姑娘说笑了,”余锐把这铜铃放在沈若何掌心,道,“就在第二天,天枢府又接到报案,城南富商陈家的小姐,也在一夜之间失踪了,而在她闺房的床榻上,也有一个铜铃。”
一阵寒风穿堂而过,沈若何不禁打了个寒颤。
“冷么?”余锐站起身,忙招呼小厮过来,不一会儿,她身前就多了一个暖炉,她不是冷,只是这铃铛,突然间看着有些怕人罢了。
“余大哥,你不会再掏出几个铃铛来吧。”沈若何自认龙潭虎穴也走过几遭,可是今日这般诡异之事,还是第一次。她捧起温热的茶杯,轻轻嘬了一口,暖暖的茶水流过身体,仿佛自己又重新被激活了一样。
“别怕,有我。”余锐轻声安慰,这句话,她听过很多次,每次遇到危险,余大哥总是会对她说这句话,只要他说出口,必会护她周全。只是今日这事,难道自己也牵扯其中么。
余锐早从她眉眼中看出她的忧虑。“这两个女子,并不相识,也无交集,但是我听她们的家人说,她们都在半个月前,刚过完十八岁的生辰……”
沈若何瞬间懂了,自己也是十八岁,虽比这几个女子年长几月,但也算是同龄!“所以,余大哥是担心我也会失踪么?”她忽然有些开心,“我堂堂掌门,自有技艺傍身,此等凶犯,怎会是我的对手?”
“你已多日未曾修炼了,”余锐不禁笑出声来,看着眼前红着脸的姑娘,“刀法早已生疏,更不要说姑娘从元卿那里学来的道术,且此事颇为蹊跷,不过姑娘放心,既已到了我余府,必不会有事。”
“城里这么多姑娘,未必会是我。”
“确实,可那李家小姐和陈家小姐,据说都生得极其好看。”余锐看着沈若何清澈的眼眸,目光有些炽热。
一时语塞,沈若何只觉得面颊滚烫,正思忖着如何回答,只听廊下小厮叫了一句晚饭好了,她抬眼望了望,廊外已略见昏暗,沉沉的暮色爬进内院的天井,落在那棵老梅树上。
“今日事多,余某没有亲自下厨给姑娘接风,但是也吩咐人精心准备了一番,想来姑娘大抵是会喜欢的。”余锐起身,示意她一起去吃饭了。
雪后的夜甚是清冷,饭桌上两盏翻滚着热汤的小铜锅,一桌子各色食材,是火锅啊。沈若何喜出望外,肚子不觉间咕咕叫了。“没想到大庸,也有火锅。”她看着满桌的食材,竟有些感动,“在我的家乡,人们一年四季都喜欢这样吃。”
“姑娘可是想家了?若有空,可与余某说说家乡的事情。”席间,余锐道,“冬日里火锅最是温润滋补,但未免燥热,余某特别自制了一款梅子水,清新解腻,姑娘尝尝?”
余锐的手艺她是知道的,就没有他不会做的,梅子酸甜可口,但泡在水中又未免寡淡,于是又在杯中加了少许腌制梅子溢出的汁水,口味便恰到好处了。更妙的是,梅子水是微凉的,让人忍不住多喝几口。
“不可多饮,会伤胃。”余锐看着沈若何喝了一杯又一杯,“倘若姑娘喜欢这梅子,余某晚些给你送些过去便是。”
沈若何吃饱了,看着眼前的氤氲之气,这缭绕在席间久久不散的暖意,她有些惘然,如果一直和余大哥这样下去也很好吧,不管什么凶尸,什么铃铛……
“姑娘,可吃饱了?”余锐望着早就放下筷子的沈若何,轻声把她中臆想中唤醒,“若吃饱了,休息片刻,等下我们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姑娘多日未曾修炼,刀法早已生疏,虽有余某在身边,但还是要熟习几招来防身才好。”
沈若何原以为,余锐只是怪她没有勤加练习,敷衍几下便是,没想到余锐却格外认真起来。这夜月朗星稀,廊前庭院里树影婆娑,来往的丫鬟小厮都要多看几眼,面上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
“今日教与姑娘三招,只一招运用得当,关键时刻就能保命。”余锐松开沈若何握住刀柄的手,正色道,“若有时间,姑娘还是多加练习,我明天卯时便在此处修习刀法,姑娘若有兴趣可以一起。”
她恐怕卯时还在做梦,余大哥真的是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啊,她不由得想起他??倒?哪蔷洹疤热舻斗ň???闶强炖帧保?闹芯褂行┧岢?
一夜无事。
晨光和煦,沈若何醒来已不知何时,丫鬟闻声,忙送来热水,梳洗穿戴过后,她赶忙跑到庭院,梅树前只见余锐高大的背影,手中的刀已经入鞘多时了罢。
“余大哥,我来晚了吧。现在什么时辰了?”沈若何略有些羞赧,只在心里念了一万遍的“我尽力了”。
“不晚,辰时刚过,我练完了,昨夜教给姑娘的,姑娘再演练一遍罢,演练好了,就来餐厅吃饭。”话毕,余锐拍拍沈若何的肩膀,抱胸而立,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余大哥你先去吃饭吧,我练练就来。”
“我等你。”
是怕我偷懒么,沈若何正在思虑,忽然有个身着天枢府官服的壮汉跑了进来,这人她??谝黄鸢彀甘奔???怯嗳竦母惫伲??新姥澹???裆?粽牛?厥怯写笫路⑸?
“嫂……嫂子也在。”吕彦喘了口气,竟第一句说了这个。
“说正经事。”余锐竟毫不意外。
“刚接到茶叶富商周家的报案,他家的小姐周氏,今天早上不见了,怎么找到都找不到,听起来,跟前两起失踪案极其相似。”吕彦立刻紧张起来,道,“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现在燎城里都知道这接连不断发生的少女失踪案了,搞得人人自危,我来的路上听到很多百姓议论此事,恐怕再不快点儿破案,不好收场了。”
不等他说完,余锐已差人拿了毛皮大氅,与沈若何披上,直出了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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