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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何撑着云梦，向前走了一步，余锐朝她跑了过来，剩下的路，他会代她走完。
“余大哥，你刚才也太……”她不吝于任何溢美之词，不等说出口，余锐却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这个吻很长，长得让她觉得时间都停下，面庞一抹浅浅的晨曦温热了她眼眶，沈若何微睁开眼，却发现余锐双眼紧闭，眼睫微颤。
吻到尽头，却惧怕这一生太短。
“你吓死我了。”余锐抵着她的头，温热的鼻子还萦在她鼻尖，轻声道，“刚才那一剑，你为何不躲？你接不住的。”
“我……也躲不开，身上好痛。”沈若何身体前倾，贴进他怀里。
余锐小心翼翼拥着她，生怕稍不注意弄疼了她，沈若何目光落在余锐左肩，不由得心中一紧，又不敢轻易触碰，只得低声道：“余大哥，你伤口……裂开了。”
刚才那几刀，他使尽了力道，余锐将速度提到极限，没了术法护身的钱安平宛如一只待宰的雏鹰，他只能速战速决。还好，一战胜了，钱安平一刀穿心，神形俱灭。
沈若何化了灵药尝试用灵力愈合余锐肩头的伤口，却是一阵头晕目眩，余锐拉住她手，轻声道：“无妨，我自身灵力运转自会愈合。倒是你，现在灵力不足，身体虚空，千万不能乱动了。”
一种久违的虚无感，恍若回到了一年前。
“余大哥，”沈若何靠在余锐胸口，心中疑虑，“元都法阵破了，为何没有神器降世？钱安平废尽心机，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出现？”
“我若猜的不错，元都法阵下的神器，怕是早就现身了。”余锐轻叹一声，左手轻抚上她的背，道，“不然，伏天门的神器是哪里来的？”
沈若何恍然，白?、腾蛇以及那块……白玉璧，一开始钱安平就已经得到的东西，最后还在觊觎。
“小葵呢？”她忽然想起方才破了术法的小葵，抬眼望着余锐，道。
“小葵总是在我们身边。”
只是曾寄在她刀中、和她并肩战斗过的云犊，却再也回不来了。沈若何神色黯然，没了云犊，她明显感到体力灵力的变化，此刻的她，大概只是个五叶灵阶罢。
她抬眼望见苏?，晨光漏过林间枝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苏?靠着墓碑，只静静地看着远方。
清晨的林雾里染上一抹橘红，冷雨打湿的身体渐温暖起来，静云阁的弟子陆陆续续都到了，苏昀已然补完了法阵，天枢府的人开始善后。
“沈姑娘这伤不重，不必担心。”苏昀化了灵药覆在沈若何肩头，望着神色紧张的余锐，道，“只是沈姑娘体质弱，大雨淋了一场，怕是要病上几天了。”
沈若何病了四天。
钱安平死后，控住余元白的术法自动失效，钱家下一任家主是钱安平的堂弟，听说是个软弱的年轻人。
苏家一行人都暂留在元都处理法阵善后事宜，这几日，沈若何仍然住在余锐的私宅，余锐白天忙于天枢府公务，好在陈盈盈和苏明惜与她同吃同住，沈若何才不至于太烦闷。
“盈盈，这几日怎么觉得你和明小姐之间怪怪的？”沈若何靠在榻上，丢了手中的话本，她观察了几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陈盈盈笔尖一顿，黄纸上的朱砂印任性地拐了个弯。“没有啊，我俩什么都没有。”那画废了的符咒被揉成一团，丢在桌边，陈盈盈面颊发烫，又抽了一张黄纸，准备下笔，手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还说没有，一提明小姐，你笔都拿不稳了，这几日你们好像都不说话，是不是闹矛盾了？战场上他太怂，气到你了？也不会啊，明小姐虽然平时怂，可是杀凶尸的时候从来不怂啊，尤其是在你面前……”
陈盈盈“啪”的一声摔了笔，夺门而出。
余锐与她擦肩而过，诧异间，听见沈若何唤了陈盈盈几声。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余锐进了门，看见一桌子没画完的符咒，不禁问道。
“没有，一提苏明惜，就这样。”沈若何合上手里的话本，起身下了床，桌上符咒已然被余锐叠的整整齐齐。
余锐将手里一个不大不小的油纸包裹放在桌上，了然笑道：“这也怪我，忘了和你说。那日在法阵上，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沈若何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余锐说得简练，她却已然浮想联翩。
“余大哥，你亲眼所见吗？谁主动得啊？”沈若何坐下来，满眼期待地望着余锐。
“我看见的时候……已经亲在一起了。”余锐笑道，“若何，别人亲吻，你为何这么开心？”
“我自然是替他们高兴啊！”沈若何摩梭着双手，道，“他们俩啊，早就心照不宣了，就是没人说破，这么一来……”
窗外暮色渐染，秋风清凉，沈若何不由得笑出声来。
余锐将那油纸展开，纸上丝丝香甜之气，沈若何垂眼一看，竟是一包月饼。
“快到中秋了，瑾华楼今年出了几种之前没有的内陷，我特意带回来给你尝尝，若是好吃，就让月饼师傅多做些，不好吃的，今年就不做了。”
门口有丫鬟端着湿帕子等了多时，余锐招招手，丫鬟便递了帕子上来。
“记得去年你说，这里的月饼和你家乡的很像。”余锐望着眼前这个掰着月饼的小姑娘，神色沉郁，“不知道瑾华楼新做的这些，是不是姑娘家乡的味道。”
大庸的月饼也是甜的，花纹好看，却不会把内陷用料写在饼面上。她一块一块掰开，每块都闻了闻。
“你还是尝尝，”余锐看着她手里的半块，道，“这个是枣泥鲜肉馅儿的，跟以往的鲜肉月饼不同，加了红枣泥和黑枣泥。”
这怎么可能是家乡的味道，沈若何手一顿，捏着的半块月饼不知道是咬还是不咬。
“要不然尝尝这个，鱼蓉鲜贝的？”
她想也不想地咬了一口，这味道……鲜甜不腻，还带着枣香，沈若何忍不住又吃了几口。连尝了几块，竟一个比一个惊艳。
“余大哥，这些都很好吃啊，叫瑾华楼的师傅多做些，肯定会大卖的！”
余锐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的饼渣，笑道：“可有你家乡的味道？”
“余大哥，你知道五仁月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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