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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顺着屋檐滴上空阶，后院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沈若何掀了头上红纱，满头珠翠坠得她脖颈酸疼，桌上的茶早喝光了，沈若何侧了头，随手拔了根金钗。
这金钗的钗头是只展翅的朱雀，雀尾一片金丝流苏上坠着水滴状的红玉，映着桌案上橘色的烛影温润灵动，甚是好看。
她指尖轻捏着这钗头的朱雀，细细的金钗挑上烛芯，跳跃的烛影映在窗上，欢脱得像个小兔子。沈若何百无聊赖，直玩到手里的金钗微微发烫。
廊下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咯吱开了门，陈盈盈露出头来，对着她嫣然一笑。
“若何姐，你一个人无聊吧。”陈盈盈小心关好门，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
“就你最好了，还想着我。”沈若何丢了手里的金钗，起身去接那食盒。
陈盈盈一层层打开，香气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什么啊，是余……是你夫君叫我来的，人家担心你无聊，又没吃东西，特意嘱咐我过来的，酒宴还没结束，他又走不了。”
“你看，都是你爱吃的，表哥对你是真的好。”陈盈盈一碟一碟搬完了，不禁抬眼注视着沈若何。
“我说，你这老母亲般的微笑是怎么回事？”二人在桌边坐下，沈若何轻拍她肩膀。
陈盈盈回过神来，笑道：“若何姐，你这么打扮起来，真好看啊！”
“快别说了，你帮我把头上这些都拆下来吧，我脖子要断了。”
“那不行，我表哥还没看见呢，不能拆。”陈盈盈笑道，“新郎没看见，你这半天的罪就白受了，再忍忍吧。”说着，陈盈盈已然扒开了螃蟹，给沈若何倒了杯酒。
“你就别动手了，弄到手上有味道，我给你扒好。”
沈若何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心头一热，一时间有千言万语，却话到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不能陪你太久，明小姐喝多了，等会儿我还要扛他回去。”
“你……扛他？”沈若何噗哧一笑。
“扛得动。”陈盈盈道，“对了，你知道吗？酒宴上，那个……余什么来着，余……余琰，余行之，总是缠着苏仙长喝酒，苏仙长快烦死了，本来他今天看起来就不开心，一个好脸色都没给他，可尴尬了。”
“就没人管管么？”沈若何淡淡一笑，道。
“苏昀都不管，谁还能管？据说他们幼年时便认识，很是熟悉。”话毕，陈盈盈起身便要出去，“我要走了，你慢慢吃。”
“盈盈……”沈若何若有所思，“余大哥他……喝酒了么？”
“当然喝了啊，他是新郎啊，你别担心，你夫君酒量可好了。”陈盈盈莞尔一笑，关上门，这红烛里又是她一个人了。
烛影摇曳，沈若何食不甘味，满脑子都是陈盈盈最后那句“酒量可好了”。
吃得差不多了，沈若何收拾着桌上的狼藉，忽觉得一阵熟悉的脚步，她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扯着红纱胡乱盖在头上，端坐在床沿。
她坐得笔直，心跳随着那一声推门快到了顶点。他是一个人，身上带着微甜的酒香，沈若何屏息，不敢看他，渐觉得余锐走近了。
头上红纱被轻轻揭开，余锐俯身，温热的指尖捻住她的下巴，轻抬起她的头，沈若何不得不与他对视。余锐眼角泛着红潮，似有似无的微笑里带着几许醉意，他一靠近，周围的气息像是被点燃，变得炽热。
她莫名有些怕，只是目光落在他俊逸的面庞上，却再也移不开了。
“若何，你在发抖。”他拇指轻拂她面颊，笑道。
“我……头上戴的东西太多了，好重。”沈若何不知所措。
余锐起身，道：“帮你取下便是。”他手指在她发间挑弄，片刻功夫满头珠翠尽数摘了下来，发髻松落，余锐轻抚她的头，发丝在他指缝里瞬间滑了下来。
炽热的喘息渐贴上她鼻尖，沈若何身子向后退了退，不禁道：“余大哥，你真的喝酒了？怎么……没倒呢？”
余锐轻笑一声，他一只手撑着床沿，高大健硕的身躯在沈若何头顶覆上一片阴影。
“确是喝了不少，只是……今日特殊，不得不喝，找元卿兄想了些办法。”
“想必是有什么解酒的灵药？”沈若何想起静云阁所学，瞬间懂了。
“嗯，不过，除了解酒，可能会有些旁的作用。”余锐眼眸里缠上一丝她看不明朗的复杂，不等她开口，温润的唇便贴了上来。
灼灼的空气里尽是难抑的喘息，沉重的礼服一层层剥掉，像是一只粗糙的蚌，褪去外壳，露出温软细润的嫩肉。
余锐附在她耳畔，吹着热气，轻声道：“别抖。”他垂头吻她，后颈的弧度跃着橘色的光，沈若何一手揽了上去，一手伸着碰掉了红帐。
“不要光亮……”她伸手朝着跳动的红烛，似还有残存的理智想要熄了那光。
余锐拽过她的手，锁在怀里，肆意揉捏，这一夜，他有点凶。两个人在昏暗中亲吻，鼻息喷洒的热气相互缠|绵，沿着脖颈，滑到胸膛。他轻提起她的腰，将她牢牢固定在身上。
要温柔地相拥，要炽热地相抵。她在一阵刀割的痛楚中噙着泪，抚上他背后的伤痕，不由得心中一热，情难自禁地轻唤了一句：“夫君……”
余锐停下来，灼热的目光触到她迷离的双眸，那眼角的欢潮恍若一口迷魂汤，催着他一次次深入。他把她从云端箍在自己的臂弯里，让她在恣意炽热的风中癫狂着起落。
她喃喃的求饶和那含糊的哼声都被余锐吃了个干净，没有喘息，没有休息，她伸手紧抓着被褥，却又被余锐牵回，在阵阵酣畅淋漓的驰骋后进入缓慢的温柔。
潮湿的夜里，都是他的味道，沈若何只觉得自己要被碾碎。
窗外雨声不绝，天色渐白，烛影里交错着情难褪却的喘息，他在一次次情|潮拍打中吻她，沈若何总算明白了那灵药里“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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