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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琰几步拦下苏?，笑道：“翌云，我一直想找你请教剑术，你今日可有空？”
“没有。”苏?侧身便要出门。
余琰身子微倾，又将他拦了下来，“我听闻，那日在元都法阵，你与钱安平交手，用了流火，你很少用剑，我确是想领教一二。”
冷风骤起，厅外红叶卷曲着散了进来。苏?指尖流光若雪，他此刻只想快点儿离开。
“你知道，术法对我是没用的。”余琰目色温润，按下苏?的手掌，轻声道。
苏?触电般猛然推开他，竭力压抑着怒火，“你若是想在剑法上请教，就去找我兄长！”
“我就找你。”余琰压低了声音，倏忽靠近，“怎么？只是想请教一下剑法，你……耳朵怎么红了？”
“请教剑法……要靠这么近么？余行之，你给我滚远点！”苏?忍无可忍，拔了流火，剑身似染上月色，晴光皎皎。
沈若何赶来的时候，灵?厅外已围满了人，苏明惜拉着她二人挤进去，拥挤中，鞋都差点儿踩掉一只。
满地红叶随风卷折，一红一白两道剑影纠缠不休。沈若何看得瞠目结舌，她连个完整的人形都分辨不出。
“怎么回事啊？”陈盈盈拉了苏明惜的袖口，不禁问道。
“一言不和就打起来了。”苏明惜道，“我来的时候，两个人正从灵?厅里飞出来，据说，是余琰找苏仙长比剑，言语轻狂，惹怒了苏仙长，这才……打了起来。”
沈若何忙掏出水镜，灵笺轻启，指尖灵力滑动，传了信，“余琰和苏?打起来了。”
半晌，水镜波动，灵笺上缓缓浮起两个字：“无妨。”
苏明惜瞥一眼沈若何水镜中的灵笺，不由得抱怨道：“这时候你传信给余大侠有什么用，他又不能来，你应该传信给苏昀苏仙长啊！”
“你懂什么，这叫分享。”
沈若何指尖滑动，继续写着：“都是你兄弟，没关系么？”
“他们之间的事，自己会解决。”余锐回信。
沈若何抬眼注视着渐模糊的两个影，不禁道：“这是气成什么样了，我怎么觉得他打钱安平的时候都不似这般凶狠呢？”
“苏仙长没用全力。”苏明惜一脸骄傲，“他剑身还是白色。”
她细细看了几个来回，才发现着二人都没用全力，苏?在自己的静云阁，和余家同辈对打，既不能输，也不能赢，余琰在苏家的地盘上和苏家的同辈对打，同样，不能输，也不能赢，二人来往间似保持着一种可有可无的默契，似乎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半晌，水镜波动，沈若何展了灵笺，余锐传信来问：“你还在看？”
“眉来眼去剑，情意绵绵掌。”沈若何笑着用灵力写了这几个字。
“别看了，快去吃饭。”余锐又传信来催。
就算身在玄荒之地，他也知道这场比试必是无疾而终。沈若何简单回了几句，收了水镜。
“走吧。”她拉一把陈盈盈，道，“我都饿了，他们这样，一时半会也打不完，说不定等我们吃完回来了还在打呢。”
陈盈盈似有动摇，又看看身边的苏明惜。
“我不走，我要看完。”苏明惜目不转睛，“我觉得现在苏仙长占了上风。”
“我都看不清苏仙长在哪儿，哪里来的上风下风？”沈若何强行拉着苏明惜挤出人群，道，“别看了，若是没人来劝，这两个人怕是要打到地老天荒。”
不出所料，午饭之后二人还缠斗在一起。
但出乎意料的是，静云阁的饭菜完全换了个样。栗子鸡、红糟鱼、酸梅鸭子、酱肘花，各色时蔬小菜、热汤甜品一应俱全，她一度怀疑静云阁换的是瑾华楼的厨子。
饭后，二人已然回了寝房，只有苏明惜还惦记着余琰和苏?的比试。
“若何姐，这个……可真是多亏你。”陈盈盈笑道，她在余府住的时间不算短，吃了几口便知晓个八九分了，“表哥待你是真心好啊。”
陈盈盈伏在桌上，言语间遮掩不住的羡慕之情，手中的茶杯转了又转，目光渐沉了下去。
“看你课上就心不在焉，盈盈，你可有什么心事？”沈若何不禁问。
陈盈盈不语，只轻叹一口气。
“可是因为……明惜？”沈若何见她目光闪烁，眼角泛红，便已知个大概了。
陈盈盈把头埋进双臂里，轻轻嗯了一声。半晌，抬起头来，道：“那日来静云阁的时候，我在船上偷偷在明惜身上塞了个香囊……”
“到今日，他还什么都没跟我说。”陈盈盈托着下巴，愁云锁上眉心。
“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沈若何笑道，“许是掉了，或者……还没发现呢？”
“不然再等等？”
“你这个样子，还等什么呢，我帮你问，别自己瞎想。”沈若何话音未落，只听得窗外骤雨如瀑，伴着不羁的雨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虚掩着，苏明惜推开门，下意识想要进来的一瞬，却又停下。
“明惜你进来啊。”沈若何起身唤他，“怎么突然这么大雨？”
“下了有一阵子了，你们没发现么？”苏明惜犹豫片刻，迈进来，沈若何给他拉了把椅子坐下。
“打完了，特意来跟你们说的，”苏明惜轻拍了肩头的雨滴，道，“那余琰的剑，唤作无恨，好生厉害，与九叶灵阶的苏仙长打了两三个时辰，不落下风，若不是突然下雨，怕是真要打到天黑了。”
无恨自然也无爱。
“那就不了了之了么？”沈若何追问。
“也不是，他二人约了改日再战，不过，确是余琰先停手的，雨太大，他们说什么听不清楚。”
“那个……明惜啊。”沈若何给他倒了杯热茶，望一眼垂头丧气的陈盈盈，不禁问道，“你最近，可有发现身上多了个香囊吗？”
苏明惜刚淋了雨，全身湿冷，捧着热茶一饮而尽，思忖了片刻，道：“香囊么，是有一个，但是太丑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我就给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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