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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掌门到底是谁。”龚杰叹一口气，俯身捡起地上那没摔碎的茶杯，“只隔着屏风见过几次，有事都是掌门水镜传信联系我，我……也找不到他。最近这一个多月了，掌门都没找过我。”
“那你可认得你们伏天门的掌门令？”沈若何面色一沉，事到如今，她也瞒不下去了。
“自然认得。”
沈若何掏出玄天袋，翻找出一块刻着金字的黑晶玄铁牌。
午日秋光微暖，龚杰抬眼一望，惊出一身冷汗。余锐只瞥了一眼，眼底倏忽划过的诧异转瞬即逝。
“你，你怎么有我们伏天门的掌门令？沈掌门，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和我们掌门说过话啊，我虽不知道他是何人，但……肯定是个男子啊！”龚杰猛然起身，几步上前，双眸定在那块掌门令上。
余锐手指微蜷，他目光锁在沈若何白皙的面颊上，神色平静如常，沈若何侧脸，躲开他的眼。
“龚杰，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你们伏天门的掌门令？”连余锐也是第一次见这令牌，“见了掌门令，如见掌门。”
龚杰神色凛然，向后退了几步，深深行了一个礼。
“既然你已拿着伏天门的掌门令，我也不便多问，以后若有吩咐，还请掌门明言。”
“我确是找你有事。”沈若何见余锐什么都不说，略松了口气，“你也知道，近日江湖上要杀我的人多了，我找你是想查查，前几日虞阳镇上想杀我的那几个六叶修者，都是什么人，对于伏天门，这个不难吧。”
“不难。可……”龚杰望一眼余锐，道，“为何不叫天枢府去查？”
这不是想偷偷自己查么，沈若何沉着脸，暗想。
“不止这个，龙家这几年在大庸各世家都安插了人手，伏天门自然也不会幸免，我问你，你和龙家可有往来？”
“掌门，这可没有，别说龙家，我伏天门和各大世家都没往来啊，掌门……是前任掌门曾对我说过，伏天门断不能和世家有所牵扯。龚杰一直谨记于心啊。”
可伏天门分明就是余家的，沈若何不禁暗暗发笑。
“你没有，但不代表门下其他人没有，之前藏着个今何夕，现如今龙家要我死，门内弟子还是排查一下吧，从上之下逐级查下去，能查到什么程度就查到什么程度。”
沈若何垂眸，她自知此事难办，伏天门人太多了。
龚杰面露难色，道：“只是门内弟子众多，最近又有很多人刚入了门派……”
“新来的，一概都别收了。”沈若何道，“此事你慢慢查吧，我叫于兼助你。”
“还有，今日就我们三个人在此，若有一日这大庸还有其他人知道了我是伏天门掌门，那就是你说漏的。”沈若何目光凌厉，龚杰弯腰立了半晌，头都不敢抬。
她不经意侧目撞上余锐的眼眸，却见余锐单手托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双眸里竟是她从未见过的热烈。
“余大哥……”沈若何一晃神，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怔然望着余锐。
“你继续说。”余锐笑着，眉眼间的温柔看得沈若何面颊发烫。
她忽然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果然……还是不应该和余锐一起来。
“那个，掌门，你不是想知道我近日出去做了什么吗？”龚杰见四下沉默，忽然道。
沈若何敛了神色，思绪被拉了回来。
“最近想加入伏天门的人忽然多了起来，伏天门向来都不太会拒绝那些底层想加入门派的人。人数激增，导致门派内经费不足，而掌门……前任掌门又很久没联系我了，我这……”
“没钱了？”沈若何道。
龚杰抬起头，满眼期待。
“我听说，有种法器，在黑市上卖的很好，很多修者对此趋之若鹜，一个就能卖到几十万庸币，我最近正好得了几个，所以，就想去黑市上卖掉。”龚杰道。
沈若何听得糊涂，不禁问道：“我说龚杰，你这是自己做起生意了？倒卖法器？还要去黑市，你货源哪里来的，不会是什么邪门的东西吧？”
“掌门，我是被逼无奈，真的缺钱。”龚杰缓缓坐下，“我是去了黑市，但……我没倒卖法器，那东西，确实邪门。”
“你说的，可是这个？”余锐展开手掌，手里赫然一个碧玉扳指。
龚杰微惊，转而沉下眼眸，道：“正是，余大侠有这个，也不奇怪，想必天枢府也注意到了吧。”
“这是什么啊？”沈若何诧异，道，“余大哥，你这次回来，就是因为这个……法器？”
“若何，你可还记得陈平幼子的那个案子，我当时说，那茶商还要再审审。”余锐肃然，道，“一开始，他只说是学了些术法，但后来，天枢府的人在他家里发现了这个。”
“据那茶商所言，这东西是在黑市中，一个伏天门弟子手中买到的，而那个弟子……”余锐欲言又止，龚杰抬眼望向余锐，满面茫然。
沈若何从余锐手里接过那碧玉扳指，她手指触碰的瞬间，指尖竟有一丝轻微的灼痛，这东西灵力诡异，她垂眼注视，竟觉得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话。
“若何！”余锐拉着她手，竟是意外的紧张。
“啊，我怎么了？”
“我叫了你好几声，你看见什么了？”余锐从她手里夺了扳指，置于桌案上，见她回过神来，才舒了一口气。
“我就听见有个声音，似乎在问我，要不要……”
“要不要结契？”龚杰忽然道。
“对对，你也听见了？”沈若何慌忙道。
龚杰面如死灰，渐回忆道，“这个叫，无妄灵环。”
“余大侠应该也知道，大庸黑市交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有些不常见的法器，灵药，是会卖得价钱高些，其中也不乏一些来路不明的物件。”龚杰道。
“这无妄灵环，是修者用来修炼所用，带上它修炼，灵阶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三到四阶。”
“怪不得这么贵，这简直就是修灵加速器啊。”若是从前，沈若何一定会砸锅卖铁买一个回来，她瞥一眼桌上这扳指，神色暗下去，“但是，有代价的吧。”
“掌门说的没错，代价就是你刚才说的，结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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