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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要钱。”她小声又软糯地说道,“因为兴趣班,要交钱……”
交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怎么了?该交我们就交啊!”
“可是,妈妈没钱……孤儿院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她都听到了,之前方岁在打电话给政府相关部门,请求多给一点补助,孩子们越来越大,他们的学费就算免了,还有他们的学习费用,其他支出,都是从孤儿院里出去的。
就是那一通苦苦哀求的电话,让方离的心像被揉了一下,失去了孩子本该拥有的任性,她变得比谁都要成熟自立。
方岁的鼻子酸了,她眨了眨眼睛,认真地对方离说,“听着,方离,我是你的妈妈,这件事情跟孤儿院没有关系。院长是我的工作,而我的身份是你的母亲。别的母亲能给的,我也要给你,因为你不能比别的孩子差,知道吗?”
第二天,她就拿着塞满了一块钱五角钱的信封,到了学校。郑重地交给了老师,对她说,“老师,我想报美术班。”
方离第一次画画,连画笔都不会拿,其他的孩子画的画都五颜六色,只有她是画的铅笔画。理由也很简单,她不想花钱去买彩色画笔,她有那钱不如多买几根铅笔来的实惠。
但是美术班的老师看过她的画,也多多少少从方离的班主任嘴里听到了她的事情。
方离原本看着大家五颜六色的画还有点自卑的时候,美术老师为了不伤害到孩子的自尊心,就摸了摸她的头,故意在全班面前跟她说,“方离,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了不起!你学习的是素描!是美术里面展现的最真实,最难画的东西。”
方离才知道,原来有一种画叫做素描,素描就是用一支铅笔就可以完成的。
她从那一刻起,就真心爱上了美术。这一画,画到了她小学毕业。在小学六年级的毕业作品展览中,方离的素描画得了奖,画上画的是一脸温柔的方岁的样子,这张画被学校领导用画框裱了起来,连同奖状一起送给了方离。
等方离拿回家给方岁看到的时候,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方岁在自己面前掉眼泪。
她哭的不能自已,捂住自己的嘴巴,怀里紧紧抱着那一副画,对方离那是又哭又笑,“不愧是我的孩子!不愧是我的方离!你是妈妈的骄傲,妈妈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方离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得了奖才激动成这样,根本没想到,她的画就像利剑一样,穿透了她的胸口,扎进了她最脆弱柔软的心房。
因为那时候,孤儿院经营惨淡,她早就动了寻死的念头……
方离无意中,救了自己的方岁一条命。
方岁振作精神,她决心不能让方离第二次失去母亲了。她要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抚养长大,方离就是她的孩子!她亲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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