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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温早早的睡下，忘记把窗户关上，窗台上落了厚厚的积雪。
可能她夜里醒来过，可能懒得起床关窗，或许就不想关窗。
阳光照射下来，只见窗台那里发出光辉。
爱尔温被反射关刺到闭上眼。
一闭眼，麦伦在她怀里死去的样子就出现了。
过去的种种浮现在眼前。
她想起麦伦沉默的身形，不近不远的跟随的场景。
仿佛麦伦，就站在她面前。
今天难得大太阳，日光一出，教廷开始活络起来。
生命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爱尔温坐着，直到费尔诺来敲门。
“爱尔温。”费尔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醒了就跟我出去一下。”
爱尔温的目光从很遥远的地方摸索着回来。
费尔诺看到爱尔温藏有心事的表情，眼皮有些发红，心情就莫名烦躁，冷声道：“你又做梦了？”
爱尔温恭敬的站在他身侧：“昨夜睡得很好。”
一夜无梦。只是想了，想起了一些故人。
那些死去的人，甚至从未入过她的梦。
反而在醒着的时候，吃饭，喝水，看书，都能想起他们。
这是他们的温柔吗？还是他们不想来看看她。
费尔诺烦躁的皱眉。
“兰斯洛特问我你的下落，”费尔诺沉吟：“我不准备把你的行踪告诉他。”
爱尔温说：“一切都听师傅的。”
爱尔温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知书达理，跟原来一模一样的样子。。
但在这一切里，费尔诺看出了一种隐蔽的悲伤。
费尔诺甚至没见过她柳一滴泪，可她眼睛终是水润的。
爱尔温坚强如此，倔强到这种地步。
她不想，也不要在人前展示她的脆弱，悲伤。
费尔诺多说了几句：“帝都的瘟疫的事情已经落幕，以安茹伯爵为代表的老贵族开始接纳冰原堡的改革思想。帝国，一切安好。”
“所以，你可以休息了。”费尔诺往前一步。
爱尔温视线转向费尔诺的脸：“我把你黑暗魔法给拔除。”
阳光里，爱尔温金色的眼珠平静的看着他：“好。”
费尔诺还是教廷的人。
费尔诺走后，天空又飘起了雪。
北地的晴天是多么难得。
费尔诺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那扇还是没关上的窗户，愣神。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他很想去把她的窗户关上，告诉她一声，北地风雪甚大，注意保暖。
教皇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出来，拍了一下费尔诺：“师弟啊。”
费尔诺嫌弃的往旁边走了一步，积雪从他肩上落下。
原来他已经看着那个窗户发呆这么久了吗。
教皇无奈的道：“咱们的师傅说你，是绝世难得天才，也是一个先天不足的人。”
费尔诺：“我有什么不足的。”
教皇：“每年十一月一号，是什么日子。”
“是我出发去皇宫的日子。”费尔诺理所当然的回答。
教皇笑着：“你到的记得清楚，其实啊，我不太赞同师徒恋，尤其徒弟还是皇族，还是未来的女王陛下。”
费尔诺的眉头越发拧紧。
教皇：“现在好了，她卸了身上的担子，经历了这么多困难，真是脆弱的时候，你该发挥师傅的作用了。”
费尔诺的脸色变得铁青，然后又转为绯红。
教皇：“我们教廷可不是御林铁卫，不娶妻，不生子。反而我们大力鼓励大家可以结婚生子，可是啊，我们随着修为越高，越是对感情冷漠。”
“而你，不一样，天生感情迟钝，你的修为高，情感却没有被剥夺。铁树开花，为时不晚。”
教皇努力挺直腰，拍了拍他傻师弟的头，一如费尔诺刚被师傅领回教廷的小时候。
他作为师兄的，摸摸师弟的头，却被他打开。
这次，费尔诺虽然嫌弃，但是克制出了，任由教皇拍了拍他的头。
教皇：“我明天就要死了。教廷，就交给你了。点明你的心意，这是师兄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费尔诺张张嘴。
教皇无所谓的笑笑，一瞬间，他瞬间恢复成年轻儒雅的样子：“小师弟，可不要哭啊。你送走了那么多人，都没哭，我也不能哭啊。”
费尔诺“哼”了一下：“我会给你找个大冰棺葬了你的。”
教皇在夜里过世了。
教廷的人举着火花，点亮了去往魔法师墓地的路。
费尔诺成了新任教皇，看上起脾气更不好了。
爱尔温心情再不好，也得参加这场葬礼。
在场的人，表情肃穆，众人托举这老教皇，行至墓前，跪下祷告。
全程庄严肃穆，又莫名待有一种神圣感。
下葬后，他们回到了教廷，他们做了举行了篝火晚会。
在爱尔温想象中的葬礼不一样，他们对老教皇的死感到开心。
没有悲伤，没有哭泣。
他们庆祝教皇去了无上的魔法境地。
也是，老教皇都两百多岁了。
可能因为魔法师常年远离尘世喧嚣，简单单纯。
爱尔温穿过喧闹的人群，没有发现费尔诺。
费尔诺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看着她。
他沉进在阴影里。
他还是有些伤心吧。爱尔温心想，教皇是费尔诺最后的一位师兄了。
爱尔温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师傅。”
“嗯。”费尔诺轻声回答。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
他们周围的空气安静下来。
外面的纷纷扰扰似乎与他们无关。
费尔诺听见雪落的声音，也听见了爱尔温平稳的心跳声，还有他不规律的心跳。
——师兄没有说，我从什么时候对爱尔温有了别样的感情。
——师兄说的话，可那又怎么样了。
——爱尔温不喜欢我。
——那我不用告诉她。
费尔诺的心跳频率慢慢的降下来。
——以后爱尔温就住在北地，我也在北地。
——我原本的人生机会里，也没有她能在这里。
——这样子，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费尔诺轻轻的弯了弯嘴角。
爱尔温感到身边人的微动，侧头看到了费尔诺冰雪融化的笑容。
——他不难过，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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