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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剑封江湖 > 第3章 风波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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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叶黎昕本想与他那几位所谓的狐朋狗友一起划拳喝酒。

    而叶骁却早早的唤人去叫叶黎昕,让世子殿下与燕王一同出门。叶黎昕本想溜走,但是听的下人说道:“燕王说,‘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无奈答应。

    叶黎昕来到了院宅大门,叶骁已经早早地在门口等待,叶骁身着素色衣服,也没有佩戴任何配饰,那模样像极了看守宅门的下人。

    叶骁看到叶黎昕,轻轻地挥了挥手,招呼叶黎昕与他一起登上早就备好的马车。叶黎昕便跟着他上了马车,马车便开始缓缓前进。

    叶骁在车上并未说什么,缄默的好像一块石头,叶黎昕也并不好说什么,只得挑开窗帘,百无聊赖地看着路边的街景。

    马车并没有走了很久,约莫三刻左右,便停下来了,叶骁拨开门帘走了出来,叶黎昕也跟着走出来。

    马车旁边是一家茶馆,门匾上的漆已经有些脱落,看着暗无光泽,而木门也因为时光流逝变得黯然,门口并没有酒楼那样吆喝的小二,仿佛对来者既不欢迎,也并不反感。

    叶骁先一步走到门前,推开木门,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叶黎昕跟在后面,探头像里面望去,里面只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人,听到门开,也并未有人向这边望来。

    茶馆并不大,但是在中央摆着台子,台子上放着一张桌子,应是艺人说书之处,而茶馆的桌椅也显得有些破旧。

    叶骁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叶黎昕跟着坐在一旁,而仆人并未跟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小二见到客人来了,麻利地来到桌前,叶骁则熟练地点了两杯普通的茶水,很快,小二便将茶水送来。

    叶黎昕心中满腹狐疑,但是看到叶骁一言不发,也不好意思发问,只得默默地喝着像树叶子泡的茶水。

    片刻之后,台子一旁的帘子被轻轻掀开,只见一位身着朴素的老人扶着一名瘦弱的孩子哆嗦地走上台,老人在孩子的带领下来到桌前,哆嗦地在桌上摸索了一阵,在摸到醒木之后,老人镇静了许多,微微伏**子向台下的观众致意,然后清清嗓子,拿起手中的醒木向桌上一拍,说道:

    “今天我们不说昔日辉煌的帝王,不说骁勇善战的将士,我来说说当今幽州之王——叶骁!”

    叶黎昕听到这话之后,扭头看向叶骁,叶骁虽并未说上什么,但表情仍有些动容,故作镇定的浮了浮杯中的茶叶。叶黎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第一次见到父亲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

    老人说书的功底不差,讲了叶骁跟随当今皇上南征北战立下的汗马功劳,虽然有些过于夸大,但却令人无比神往,在一段高潮之后,说出了“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然后一旁的孩子拿着帽子,向在座的人走来,想要一点打赏,而台上的老人则弓下腰,向在座的人表示感谢。

    到了叶骁这一桌的时候,叶黎昕看到帽子里都是零碎的铜板和不多的碎银,他本想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放入其中,叶骁却制止了,叶骁从怀里翻翻捡捡,掏出了一钱碎银放入其中,即便叶黎昕看来这一文不值,但是男孩却向他们毕恭毕敬的鞠躬,并说了一句吉利的话。

    叶黎昕十分疑惑,既然对这对爷孙如此在意,为什么只给了一钱白银?叶骁看到叶黎昕的疑惑,说:“这样便足够了。”

    叶骁这桌已经算是最后一桌,在得到赏钱之后,那个孩子便一手拿着帽子,一手扶着老人退到台后。

    叶骁呷了一口茶水,对着叶黎昕说道:“这位老人叫萧二,原本只是一介佃农,当时正处乱世,田种不下去了,便带着他的儿子一起从了军,他儿子十分机灵,十几岁的年龄便做了我手下一名将军的传令兵,一次大战之后,他为了保护将军,中三十余箭而死,而那名将军最后也死在了沙场。”

    叶骁说到这里,有些动容,端着茶碗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叶黎昕很少见父亲竟如此失态,叶骁平复了情绪,说:

    “至于那个老人,进入军队时已经四十岁,但是勇猛不输他人,他顺理成章的成了斥候,一次任务中不幸被俘,敌人想要刺探情报,他一字未说,最后被刺瞎了双眼,后来敌人被击败,他被救了出来,兜兜转转成了这家茶馆的掌柜和说书人,至于那个孩子,大概是谁家丢弃的孤儿吧。”

    叶黎昕沉默无言,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位走路都哆嗦的老人,昔日竟是一位骁勇的士卒。

    叶骁叹了口气,说:“世人皆知我英勇善战,可不知善战之后,多少将士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茶水喝完了,叶骁并没有再续,掏出几枚铜板摆在了桌上,默默地走出了茶馆,他没有登上马车,而是走在路上,背着手,像普通的中年人一般。叶黎昕跟在后面,心想着这样一副模样,哪里还有那南征北战驰骋疆场的将军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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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业,是整个国家的都城,也是整个国家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

    而在建业的皇城中,当今的皇上叶辛正在书斋之中批阅奏折,与大臣王介谈话。

    王介身为当今首辅,位高权重,且多次在各种问题上提出自己的见解,深得皇上的赏识。

    叶辛说:“不知首辅对我当年开国时分封诸王有何见解?”

    王介答曰:“开国之时,必要笼络群臣,陛下此举甚好,但诸王在自己地盘不断发展,现已成为朝中大患,以臣之见,削藩之事刻不容缓!”

    “不愧是朕的首辅,见解与朕相同,只是朕与各位藩王关系甚好,手足相残朕于心不忍,且朕患病已久,自知活不过数年,削藩之事便留给朕的子嗣解决。”

    王介本想劝阻,但又怕拂了圣意,只得说:“臣谨遵陛下的旨意。”

    叶辛又说:“明年春天便要举行会试,首辅记得多加留意,替朕选出可用之才。”

    “臣必定多加留意,请陛下放心。”

    王介见陛下没有发问的意思,便向叶辛行礼,起身离开了。

    叶骁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了口茶水,说:“东厂的人何在?”

    只见一名老太监,倒持拂尘,推门而入,跪在叶辛面前,喊到陛下万安。

    叶辛不急不慢地问:“近日来诸王可有什么动作?”

    “其他诸王都挺老实,唯独燕王有些动作,似乎是在搜寻什么东西的下落,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叶辛面露不悦,说:“继续查,若是有情况立即汇报。”

    “属下遵旨。”那名老太监向叶辛行礼,说,“属下告退。”说着,便倒退着离开了书斋

    书斋之中除了叶辛便再无一人,叶辛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地说:“不愧是朕的好弟弟,当初让你去幽州便是错误。不过如果你再有动作,就不再是死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说完之后,叶辛剧烈地咳嗽起来,而接住的手帕之中有骇人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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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城此时已是晚上,华灯初上,街边挂满了灯笼,甚是热闹。

    各个酒楼的小二都开始在门前招呼客人,而青楼也不例外,那些老鸨龟公们也在门口和来往的行人打趣。

    人人都说“幽州夜夜不思家,”至于一向风流的世子殿下,又怎能错过这么好的时间呢?白天时和父亲看了那没滋没味的评书,晚上的时候自然想过一下有滋有味的生活。

    叶黎昕走在街头,看着四周的灯红酒绿,因为父亲白天与自己去看说书,所以没有和那群狐朋狗友约好晚上一起饮酒作乐。

    叶黎昕路过了整个幽州城最大的青楼——凤栖楼,凤栖楼总共四层,越往上的楼层里面的人身份越尊贵,但即便是在一层落座的人却也是平民百姓不敢想象的达官贵人。

    站在门口老鸨眼尖,看见这位金主,便摇了摇手中手绢,对着叶黎昕说:

    “世子殿下,您今天来的真巧啊,我们这两天来了位新人,那新人呦,不瞒您说,长得那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叶黎昕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听着老鸨介绍。

    老鸨看到世子殿下对此有兴趣,更是卖力地说:“不仅如此,那姑娘啊,还会弹琴舞剑。”

    叶黎昕听了更有兴趣,说:“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老鸨打趣道:“世子进来不就知道了吗?还有那女子说自己只愿给幽州城最一表人才的公子舞剑,我一想这整个幽州城除了世子殿下,还有谁能配上一表人才呢!”

    叶黎昕听了这番恭维的话,并没有洋洋自得,只是装作开心的样子,用手中的折扇掩面,轻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看上一看。”

    老鸨听了,慌忙在前引路,带着公子上了四楼,到走廊深处的一间房,叶黎昕轻车熟路地坐在了台下的一张桌前。

    这间房是给世子专门准备的,平日内除去打扫的下人外,只有世子进入。

    桌子上摆着在常人眼中视作珍馐的奇珍异果,而在叶黎昕眼中不过是普通蔬果,他拿了一颗葡萄放在嘴中,百无聊赖地等着那名女子出场。

    片刻后,舞台后响起了古琴之声,一女子持剑挑开帷幕,快步走上台。

    她凤眉碧眼,嘴唇那一抹红色与身着红色汉服相得益彰,古琴之声停了停,她倒持剑向叶黎昕拱手行礼。

    叶黎昕拿起折扇向手心敲了敲,示意开始。

    那女子微微颔首,帷幕后的琴声再起,女子持剑转身,雪亮的剑身与像绽开的红玫瑰一般的长裙搭配,十分动人,然后女子翻转手腕,抖出一朵剑花。伴随着古琴声音越发强烈,女子的动作也愈发轻快,一挑一刺,或横剑阻挡,或回身一剑,动作优美,形意十足。

    叶黎昕也被她那曼妙身姿吸引,微笑着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伴随着古琴声音逐渐悠扬,女子的动作也逐渐停下,她虚按着胸口,胸口剧烈的起伏似乎让她有些难受,她轻轻皱眉,另一只手准备收剑。

    就在此时,她收剑动作停下,转而一剑刺向叶黎昕。叶黎昕并不为所动,微笑着看着那名女子。

    剑尖在距离他喉头一寸停下,女子轻轻抬剑,剑尖挑起了世子殿下的下巴,女子对着叶黎昕笑了笑,露出了嘴角边的酒窝。

    女子将剑插回剑鞘,将剑挂在了一旁,挨着世子坐下,她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喝了下去,烈酒刺激她咳嗽了几声,她大大咧咧的用袖子摸了摸嘴,说:“这酒不错啊。”

    她顿了顿,摸着叶黎昕的衣襟,轻声说:“当然,世子殿下也不错。”

    叶黎昕听着她的调侃,笑了笑,放下折扇说:“姑娘的剑舞也不错。”

    女子坐着,施施然向他行礼,说:“多谢公子夸奖。奴家姓梁,名若,公子叫我若儿便好。”

    说着,给叶黎昕斟了杯酒。

    叶黎昕一饮而尽,笑着说:“若儿的剑法似乎和你的胸一样广阔。”

    蝶儿也不知是一杯烈酒入喉,还是被世子这一番打趣弄得满脸通红,她轻轻捶着世子的胸口,故作扭捏地说:“世子殿下不要这样逗弄人家了。”

    叶黎昕嘿嘿一笑,说了些话糊弄过去。

    世子与她促膝长谈,把酒言欢了很长时间,有些不胜酒力,对着若儿的敬酒,他摆了摆手。

    梁若放下了酒杯,轻启朱唇,说:“殿下可是醉了?是否要奴家服侍您上床歇息?”

    叶黎昕有些微醺,含糊地说:“依你依你。”

    梁若向叶黎昕凑过去,就在此时,她从左手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向叶黎昕胸口刺去,雪亮的匕首插入片刻,白衣便渗出了可怖的鲜血。

    叶黎昕此时也醒了酒,用双手抓住她拿匕首的手,把匕首拔出,白衣上血花四溅。他用全身力气把她推倒,双手握住她的手,将匕首抵在她的脖子。

    她用左手拉住他的双手,企图将匕首夺回,无奈力气并没有那么大,抵在脖子上的匕首始终没有拉开,反而在此时,脖子上豁开一个口子,正缓缓流血。

    她一计不成,便用右腿膝盖顶住他的小腹,左脚狠狠地踹向了他的小腹。

    叶黎昕感觉到小腹上剧烈的疼痛,他自知没有力气与她周旋,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手中的匕首夺到手中。她又狠狠踹了一脚,将叶黎昕踢开。

    她顾不上脖子上的伤口,看到叶黎昕胸前大片的血迹,她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任务,便跑向窗户,推开窗户跳下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叶黎昕见她离开,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丢掉手中的匕首,捂着胸口躺在地上,他不禁有些庆幸,自己的心室偏左,女子那刀并未伤及要害,但是却也伤的不轻,他用尽一丝力气,用力敲了敲身边的桌子,之后两眼一黑,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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