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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马蹄声阵阵,见得青草迎风倒伏,远远望见一队身着玄甲,手持长枪,胯下黑马的军队如黑风席卷一般快速地移动着。
很快,那股黑风瞬间散开了,形成了一个半弧形的圆形,他们余势不减,仍快速地冲锋着。
而在这包围圈中,是鞑靼的百名士卒,正在河边饮马歇息着,他们也见到了这股军队,立马登马迎战。
那圆圈已经逐渐收拢,而在那圆中便是那数百名鞑靼士卒。
那百户手持长槊,指着一处薄弱之处,挥长槊振臂高呼,吼道:“众将士,随我突围!”
片刻之后,那支百人队伍也动了起来,以那名百户为首,如锥子一般直刺那薄弱之处。
他的判断果然没错,这一处不过几十名士卒而已,若是突围之后,必能逃出生天。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这是那王子容有意为之,而那几十人中为首的正是那赵澄。
刹那间,只见如钢枪的鞑靼军队,便与那如盾的虎贲军碰撞在一起,一时之间,喊杀声震天响。
几十人压住阵脚,而真正置敌方于死地的而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赵澄。
只见他抡起手中的大锤,直冲敌军,与之率先交手的便是那百户,还未等他出枪,如陨石一般的大锤便已经迎面而来。
他匆忙格挡,却感觉到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力,眨眼间,那大锤便已经打在了脸上,顿时脑浆四溢,鲜血直流,那脑袋已经变形的百户跌落了马下。
后面的士卒知道退无可退,也借势冲了过来,只见又是一锤,那长槊应声而断,击中他的小腹,直接从马背上飞了出去。
就这样,那赵澄有如神兵天降一般,所过之处,士卒皆被一锤砸死,而那鞑靼士卒也胆生寒气,踌躇不前。
鲜血溅了他一身,大锤之上,暗红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不知为何,他没有一丝恐惧,甚至有些疯狂。
他扭动头,瞬间盘好的发髻散下来,在这空中飘荡着,他癫狂地大笑着,催动着胯下的汗血宝马再快一些,现在的他不人不鬼,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而那剩下的百余名虎贲军也围了上来,见突围无望,那剩下的五十余名士卒将手中的长槊丢在了地上,双手举高示意投降。
那王子容长枪高举,众人停了下来,军中有令,凡愿意投降者,不可再杀,捆绑之后带回即可。
只有一人没有停下,那便是赵澄,他口中大吼着:“再战再战,再战三百回合!”
转瞬之间,他又杀了几人。
王子容手持长枪,将自己撑起来,脚尖轻点马背,踩着那些已经无人的马儿,如蜻蜓点水一般,快速向他那边掠过。
眨眼之间,他已经坐在了那离他最近的马背之上,一只手钳住了他的肩膀。
而他已经两眼通红,哪里还分得敌我,见右肩吃痛动弹不得,他立马举起左手的巨锤朝着右边一抡,撞到了右手的巨锤,瞬间便发出了巨响,而他的右手虎口也已经震出了鲜血,手中的锤子借势朝着那王子容打去。
而他也不没有废话,手中长枪来回拨弄,如飞舞的赤练一般,绞住了他手中的巨锤,只听得他大喝一声:
“坠!”
手中暗暗动用功力,只见那巨锤果然从他手中脱手,落到了地上,发出了轰然巨响。
而他立马想要拨转马头,想要用左手巨锤应战,只见寒光一点,冲着自己的左手而来,从手腕处堪堪掠过,之后化刺为打,那枪杆稳稳地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而他吃痛,手中的巨锤也拿不住了,锤柄从手中滑落,又是一声轰然巨响。
见手中的武器没有,他那混着鲜血的右手轰然出拳,朝着他打去。
即便没了锤子,他的力气也是不容小觑的,他并没有只见对撞,而是猛的收枪,用那枪杆别住了他的手肘,顿时他的右手动弹不得。
他焦急地大喊着:“赵澄,快醒醒,你清醒一点啊!”
就在这时,他已经左掌推出打在了那枪杆之上,就这样,那王子容钳着他的手从马背上飞了出去,退了几步之后才堪堪停下,那泥地之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醒醒,快点醒醒啊!”
他听到了极其微弱的声音,这声音好生熟悉,他望向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暗,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脑袋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他抱着头,在这那黑暗之中无助的打滚。
“醒醒,快点醒醒啊,小傻子,快来看看我啊!”
一瞬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自己是赵澄,正在跟着王子容打仗。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伸到了他的眼前,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毅然决然地握着了那只大手。
一瞬间,他清醒过来,睁开眼睛,自己正在他的怀中,一只手被他紧紧地握着,而他满脸的焦急。
他虚弱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贴着他那冰凉的脸颊,痴痴地望着,咧开嘴笑着,说:
“我没事!”
而他这才冷静下来,说着:“小傻子,你担心死我了!”
见他没有异状之后,将士也已经打扫过了战场,一群人骑上黑马,拿着兵器,押着俘虏,浩浩荡荡地向那城中赶去。
回到城中,他也没了心情去喝所谓的庆功酒,乘着蒙蒙的月色,他走上了城楼,坐在了那城垛之上。
他一只脚踩着城垛,另一只脚轻轻地荡着,静静地望着北方,陷入了沉思。
还有多久才能将那鞑靼消灭殆尽?每一次作战都有兄弟死亡,也不知下一回是不是就轮到了自己。自己死了自然无所谓,但是那小傻子赵澄怎么办呢?
他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临终前的嘱托,自己的师父虽然已经走了,但是也要让他的在天之灵心安。
不知为何,自己也有些萌生了退意,见着赵澄跟着自己一次次堕入心魔,一次次出生入死,自己也有些于心不忍。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玄甲的将军也站在了他的身边,手中拿着两盏酒樽。
正是那李陵军,他刚想翻身下来行礼,他一只手止住了,将另一杯酒樽递给了他,说: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礼,我平生最敬佩武艺高强之人。”
他接过酒樽,本是美酒,但入喉之后却化为了苦酒,让一股愁意由心中而生。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淡淡地说着。
“明日你带着他离开军营,幽州城中,长春观里有一位叫丘通密的道长,或许有办法治这癫狂之法。”
他听了这话大喜过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他抱拳沉声说道:“多谢将军指点,子容没齿难忘。”
他笑着,没有再说什么,两人相谈一阵之后,将军率先离开了。
而他望着那披着月光的草原,一只手指北,说道:“来日,我必将踏遍这鞑靼。”
说罢之后,他将酒樽中最后一些酒一饮而尽。
他走在下去的楼梯上,昏暗的灯光,他踢到了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东西。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那赵澄坐在楼梯之上,蜷缩着身子一言不发,他坐下来,搂着那少年的肩膀,说:
“小傻子,怎么不去喝庆功酒,你可是这战斗最大的功臣啊!”
他低着头,沉默着,过了许久,才小声地说:
“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给你添麻烦了。”
见他这副模样,王子容心中也有点心酸,但还是笑着说:
“小傻子,说你傻你还不信,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吧!”
“你放心,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永远都不会给我添麻烦,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啊!”
“真的?”
“真的。”
听了这话,那少年痴痴地笑着,拉着他的手,快步朝着下面走去,嘴上说着:
“快点,庆功酒还没有吃完呢!”
他看着那瘦削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一些心酸……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一路直奔那幽州而去,终于在中午的时候,才堪堪到达。
两人牵着马,顺着路人的指引,终于来到了那长春观前,因为是中午,所以人并不多,但是里面飘出的青烟,足以证明香火鼎盛。
见两人牵着马在道观前停下,那道童打了稽首,问道:“两位施主可是从北面而来。”
两人点点头。
“师父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请进。”说着,便牵过马匹,引着二人进内。
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疑,说道:“师父擅长占卜,今早一卦之后,便说中午时有两位贵人要来此,应是自北而来。”
王子容心中暗想着,这位道士果然有些神通。
两人来到了那内室之中,早有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在此等候着,说:
“二位施主,请坐吧。”
两人坐下后,那名小童将门关上,退下去了。
他恭敬地说:“还请道长赐教,如何能治他心中的心魔。”
他轻捻着胡须,说道:“施主莫要着急,我传与他一篇《清心经》,早晚诵读之后,必能祛除心中业障。”
他连忙起身谢过道长,而那位丘道长,将那篇经文相授之后,将那赵澄支开,对着他悄然耳语道:
“他乃天人下凡,日后必有一劫,若成功,则位列仙班,若不成,便要在这世间无数次轮回。”
他听了,立马揪心起来,慌忙问:“道长,可有什么办法?”
他摇摇头,说着:“天机不可泄露啊!”
之后又谈了一阵,两人便起身告辞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一只手掐指,另一只抚着胡须,说着:“真正难算的,终究还是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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