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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郁几乎一瞬间湿了眼眶,小时候,傅老爷子怕傅父带着她会教坏她。
所以,傅郁是被傅老爷子在军营养大的,傅老爷子有时就会指责傅父,傅郁小时候知道了,也曾经对这傅父说他不配做一个军人。
现在傅郁只觉得心口闷闷的,比起傅父,她才是那个不配做军人的人。
之前,她主动离开军营,傅母当时来找她时,是不是也想起傅父当年离开军营的事情。
“我相信,爸在去边境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指责的准备。”
祁湛城刚开始查到时,也挺惊讶的,本来以为傅父是做研究的,没想到,他之前还去做过卧底。
“可是,作为他的女儿,我是最不该指责他的人。”
傅郁声音呜咽。
别人可以,她不可以,她是他的女儿,任何人都能指责,她凭什么去指责他。
“阿郁,爸不会介意的。”
祁湛城拍了拍傅郁的手,这时,门突然被打开,温舒红着眼看着傅郁。
“去叫你爷爷。”
傅郁见温舒得表情,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赶紧叫来傅老爷子,祁湛城陪在傅郁的旁边。
“都来了…”
傅父此时睁着眼,脸色惨白,声音很低,但是在场的人耳力都不差。
“是爸对不起你。”
傅老爷子看着儿子这个样子,沉重的开口道。
“爸,你别这么说,你从小就告诉我,做人应该问心无愧,我虽然没做到让你满意,但我做到了问心无愧。”
傅父笑着说道。
“国安。”
傅老爷子叫了一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能因为父子两个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傅老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爸,我…最…后悔的…就是没能…多陪陪你。”
傅父可能刚才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此时有些呼吸不畅,傅母赶紧上前给他缓了缓。
“爸,我错了。”
傅郁见傅父这个样子,开口道。
她离开军营的事情,傅父当时知道是不是很失望。
“阿郁,爸相信你知道自己做什么,其实…咳…咳咳咳……只要你的…心里…咳…始终有光…离开军营…也不影响你…做对国家好的事情…军营只是可以…让你做的更多…咳…要始终记得自己真正要什么。”
傅父说完,傅母快速地递了一杯水过去。
“舒儿,我是不是…很胆小…”
傅父看着傅母有些紧张,似乎很害怕傅母说他胆小。
“不胆小,我从没觉得你胆小,只是,我放不下。”
温舒红着眼,她放不下那些议论,那个时候,她喜欢上他,却还是想着,只要她不承认,她就和他没有关系。
“也是我的错,舒儿,你过来,我想和你说话。”
傅父看着傅母,面色微微有些红润,傅郁眼底有些难受,傅老爷子也转过身不忍再看。
傅母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就听傅父轻轻的说道:“我爱你,舒儿,傅国安爱温舒。”
傅母一瞬间落泪,原本就通红的眼眶此时更是止不住的流泪。
“我也爱你,国安,我一直没哟喜欢的人,那个前男友,其实是我之前执行任务时假扮的,只不过当时我们还不认识,就骗了你。”
傅母哽咽的开口。
傅父眼睛瞬间变亮,咳了好几声,才着急的问道:“真的吗?”
“是,…是真的…我的心里,从来只有傅国安一个人。”
傅母哭着说道。
傅父听到肯定的回答,嘴角笑着闭上眼,再也没有睁开。
傅母看着他垂下的手,“我才表白,你怎么就走了呢?”
傅郁背过脸,不敢去看,可能傅父离开的时候,已经没有遗憾了,唯一可能放不下的,就是留傅母一个人在这里。
傅老爷子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弯着腰离开了病房。
傅父的葬礼并没有大办,只有通知了几个走的近的家族。
“节哀。”
封衡看着傅郁跪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从上次离开,傅郁就没找过他。
他也不敢来主动找傅郁,却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在傅父的葬礼上。
“谢谢。”
傅郁朝他点了点头,不想多说,上官辞和上官宣也过来了,夏紫菁和夏殇跟在身后。
祁湛城一身黑色西装进来,站在傅郁的旁边,紧跟着的,是傅老爷子拿着一枚军功章,走过来认真的放在傅父的遗照前。
“国安,爸替你把军功带回来了。”
傅老爷子一身军装,佝偻着身子,强制让自己站直,朝傅国安敬了一个军礼。
傅郁看着那枚军功章,她知道这是傅老爷子去要的,卧底只能在背后,连正大光明领荣誉都不行。
上官辞看着傅郁,有心想上去安慰,但终究没有上前。
温家的人只来上了一柱香就离开了,傅郁也没有意外,自从温老爷子离世后,傅家和温家的关系也渐渐疏远了。
傅郁也没想着他们能留的久一点。
温舒一直待在房间里,等送走所有人,傅郁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过了很久,才打开门,傅郁看着重新坐回床边的温舒。
视线看到床上那些傅父的衣物,“妈,爸刚离开,你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傅郁看着温舒,军区大院是傅父除了研究院待的最久的地方,傅郁担心温舒在这里会睹物思人。
“阿郁,我从没想过他会比我先走。”
温舒看着那些衣物,有些呆滞。
“爸没告诉你,估计也是怕你担心。”
傅郁劝慰道,其实很有可能是怕告诉温舒后,温舒知道他曾经碰过那东西,怕温舒会讨厌自己吧。
“他是怕我会远离他,可是,我怎么会,他怎么能这么想我。”
温舒眼眶红红的,看着床上的衣物,有些忍不住眼泪。
“阿郁,你知道吗?刚怀上你的时候,你爸让我打掉,我当时以为他不喜欢孩子,甚至都怀疑他讨厌我,所以不想让我生他的孩子。”
温舒哽咽道。
“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怕你也染上那个,他不知道会不会遗传,他怕万一有个意外…”
温舒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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