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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对方不急杀她,云沫猜测,是有人来要让她交代遗言,亦或者是要对她进行最后的审问。
不管是什么,总归是来送她上路的。
趁着余下的时间,云沫再次细致地看了四周一眼,这才发现此处不止树木成荫,偏僻无人,身后不远甚至有一处断崖。
有多高云沫不知道,但从她站立的位置放眼看去,干净明亮的蓝色衬布下,隐约透着一片密密麻麻的楼群。
云沫这样的视能力尚且只能看见隐约,换做寻常人,怕是隐约都瞧不见的。
所以想要搞点大动静让自己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就成了零。
片刻后,云沫听见车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驶过,轮胎硌到石子和坑洼的声音。
又过须臾,一辆加长版的豪华黑车从树丛中露头,平稳地停到了其他黑车旁边。
不出所料,车门打开,上面下来了个人。
透过层层保镖,云沫瞧见那人身姿颀长挺拔,他不是墨老爷子。
当他转过脸时,云沫震惊了一刹便恢复到平静,现在理解了墨十楠为什么不信任自己血缘至亲的原因。
脸上对你笑,背后藏着刀的亲戚,猪都不敢掏真心。
保镖给墨函城让出一条道,他修长的双腿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走进包围圈。
云沫不冷不热地斜他一眼,揶揄道:“十楠真是救了个祸害回来。”
早知道这货不是好东西,在邮轮上就该让他跟俞蝶妇去夫随,再不然剜他一双眼睛也省得跑出来兴风作浪。
墨函城不怒,也不和云沫呛声,两只手插在裤兜,看上去不是即将要弄死谁,而是要吃去谁家吃个便饭般悠闲自在。
他盯着云沫的两条腿,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你的腿,怎么好的?”
“本来就没瘸,好什么好!”云沫瞅他一眼,故做嫌弃地往山崖的方向退了两步。
“哦。所以你的腿一直是好的?”墨函城讥诮地勾了下唇,又问:“这么说你承认自己不是桑家的种,而是那家人派来的?”
云沫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墨函城知道了她是佑城唐家的女儿?
但下一刻云沫就知道墨函城不知道,否则他就直接说她是唐家的人了,不会用“这家”“那家”来形容。
可恶的龟孙,妄想诈她,做梦。
“赵钱孙李那么多家,你说的是哪家人啊?”云沫反问,模样吊儿郎当。
墨函城哂笑,给云沫一个“你继续扯犊子”的眼神,继而把一只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朝身后的保镖挥了挥。
云沫恬淡的脸上倏而一凝,有人在车上?还是在后备箱。
保镖欠身往墨函城的车屁股走去,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拖下一个颤栗成鸡崽子的男人。
保镖一路拎着男人的后衣领回到墨函城身边后,把男人朝云沫所在的方向扔出来。
云沫伺机又往后去了两三步,故作是要躲开突然被丢出来的人肉炸弹。
云沫看清这个男人的脸,无波的瞳仁深了深。
怎么是这个劳什子!
这个像麻袋一样被扔出来的男人就是抽原主脊髓,治疗桑宥娜的双胞哥哥桑俊生的无良医生。
这家伙铁定知道原主的腿是真瘸。
她告诉了墨十楠自己有异能的事,却忽略了可能有人还在惦记她的腿。
这个医生,早该解决掉。
可惜从来没有早知道,否则,她也不会在原来的世界被害得身死魂迁。
云沫睥睨着脚边抖成筛子的医生,饱满的双唇浅浅弯曲,看似淡淡地勾起一抹笑,那笑,却不达眼底。
“嘿,还记得我吗?”云沫笑问医生,语气却有点儿冷。
男人这才敢抬起眼望她一眼,本就拘谨的眼角忽而一抽,他当然记得云沫,因为她,他可是赚得盆满钵满。
可是……她的腿,不是废了么?
男人满脸错愕,木然的目光停留在云沫两条笔直的腿上,诧异中有些惊惑不定。
沉思着绕开云沫的腿,视线转到墨函城那边。
猛然和十几把黑亮黑亮的枪管对上眼,男人浑身忽而一震,眼神慌乱地掠过一张张陌生的脸。
本来还算沉稳的呼吸,因为这一支支随时会要了他老命的枪管而乱了序。
艹他妈,什么情况!
云沫在男人受惊的时候,悄咪咪用了点儿灵力在男人身上。
他是害死原主的凶手之一,桑家已瓦解。
今日,她再帮原主收拾这个无良医生,就全当把原主给她这身皮的恩情还完了。
灵力入体刹那,男人顿觉有种不妙的赶脚。
清楚自己想干什么后,男人大惊,慌忙把腿夹紧,伸出手挡在三角区,想把这丑挡住。
可惜那温热的黄水儿可是不长心,不但由里至外浸湿了裤裆,还有一些顺着裤腿淌出来……男人屁股下湿成了一片汪洋。
保镖们忍不住一阵唏嘘,男人把脸埋低,脸上火烧火辣地烫手。
可这实在不怪他,他一小时前刚进厕所就被围了,一泡尿憋到现在,刚刚想嘘嘘的感觉太突然,他想憋都憋不回去。
骚臭骚臭的气味熏得云沫一拧眉,她再次捂鼻往后去了好几步。
目测,距离崖边只剩三四米的样子。
墨函城瞅见男人尿了裤子,横眉一怒,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见过怂的,没见过怂尿裤子的丢人东西。
也还好这怂瓜不是他手底下的人,要不他现在就一枪崩了他。
“墨二叔,你可真行,自己恶心我也就算了,还非得弄这么一乱撒尿的劳什子来熏我!”
呕~
云沫刚埋汰完就有些反胃,忙侧过身子,捂着胸口干呕不停。
这个吐是真的,雪球这小东西似乎也很嫌弃这位尿裤子的医生大人。
云沫在心里念叨:雪球乖,别闹,你妈我一会儿还得留点儿体力跑路。
雪球虽然还没有形态,但生出灵识是真,他听懂了云沫的话,安分守己当起了乖宝宝。
墨函城伸手捂住口鼻,一张脸拉成了马。
他从小娇生惯养,没见过屎啊尿的恶心场面,这突然看着男人身下那滩水,再听着云沫的呕声。
娇养出来的胃,险些扛不住跟着云沫一起呕了。
墨函城夺过身旁保镖手上的枪,砰一枪,打在医生身旁一尺的地方。
云沫单手捂住耳朵,下意识继续往后退去两步,一只手,悄悄护在小腹上。
这是本能动作,非她有意为之,就连云沫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在护崽。
“我问你,桑云沫的腿是不是瘸了?”墨函城压着嗓子问,眉目间,已然没有方才的耐性。
男人被臊好的脸刷地一阵白,他偏头看了云沫一眼,点头,道:“是,肯定瘸了。
桑夫人送我一套别墅就是让我把她的脊髓抽干,可……可我不敢杀人,就只抽到她站不起来。”
末了,男人瞟云沫一眼,满是狐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左右打转,思忖片刻,像是自话又像是和谁在说,总之语气是肯定地道:“要么她不是桑云沫,要么就是见了鬼。”
“听见了?”墨函城把盯在男人脸上的视线移到云沫脸上。
“我不是你是?”云沫剜墨函城和这蹩脚男人一眼。
完球,今天绝逼是不能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
云沫悄悄背上两只手,聚灵结印,准备施展一道术法。
上次她施术就玩崩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但不管成功与否,都迫在眉睫要试一试。
大不了不成功便成仁呗!
“死鸭子嘴硬!”墨函城冷呵,“给你三秒,你要是还不肯交代来历,可就别怪二叔手下不怜香喽!”
“二叔?”
云沫冷笑,本来无公害的眸子忽而一沉。
犹如黯淡下来的星辰,闪烁着一丝幽光,深潭般的眸底,渐渐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茫。
“就你?也配?”
墨函城一怔,云沫嘴角含着淡淡笑意,可那笑,似有似无的,反倒显现出一种令人发毛的诡异之感。
墨函城松了松领带。
“不知死活的臭丫头!”泛怒的脸上,却透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恐慌。
云沫给他的感觉很不安全,就像是这只绵羊已经准备撕开假面,露出尖牙利爪扑向自己进行撕咬。
云沫却有此意。
只是视线余晖倏而瞥见了带她过来的那个领头保镖,墨函城都出来了,他挂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竟还在工作?
老板就在面前,保镖头子还在跟谁保持通话呢?
好奇怪嘤?
云沫微忖片刻,心下忽然反应了过来,墨函城,也不过是比保镖头子更加上一层的小头头。
她敛起刚才的冷漠,晦暗的眸子瞬间明亮如初,她问:“墨二叔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不过……
墨二叔也要告诉我,是你要我的命,还是其他人派你来取我命的?”
云沫说着像是接受了命运的舍弃般,微微垂眸瞅着地面,声音也越发小了,“反正也跑不掉,不可以让我死个明白么?”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云沫身上散发出来的颓丧气息,仿佛是将死之人对未了遗愿的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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