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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了。”白雪飞脱口而出，一边懊恼自己馋虫迷了心智，一边战战兢兢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小命，食物，鱼生所求，不可撼动！
但她迅速转向主事儿人毛大夫，说道，“但我，带不走。”
那不上不下的山洞，就她这小身板，怎么也带不回窝。
毛大夫却点头，心道，果然是个偷跑出来的小孩子，这么一堆东西确实不好藏。
他早看到小孩脚下没链子，但老茧还在，确实是这里人，只当她聪明，把链子藏起来方便行动。
他试探地问道，“那，我给你留着?”
白雪飞心里战战兢兢，但面上，只能强撑起个怯懦讨好地笑脸，“毛大夫，蛇胆给你，肉分一半给许水清。”
事实上，人家直接拿走，她也不敢说什么，但为了肉，她还是大着胆子，挣扎了一下。
她指向许水清，许水清和几个小子激动愧疚又不忍拒绝，那可是肉啊！
“白姑娘……”许水清犹豫着开口。
毛大夫身后又有人道，“毛孩子吃肉浪费了，再说我们还救了你大哥……”
“好了！”毛大夫轻飘飘的扫过去。
“是你救的吗？”小石头嘀咕了一句，而后躲到长生身后。
汉子不甘地住口，老实说，是毛大夫的药救了所有人。
白雪飞安静的等着。
还好，那大夫心还没黑，只是试探一下，看向白雪飞笑道，“蛇胆是药，你拿了也没用。这肉，一半也很多。你拿些，剩下的，我给你晒干存着，半个月后，你再上山来拿。”
“好！”白雪飞立刻点头，有的拿就好，她再不敢讨价还价，也不敢计较那肉，半个月后，是不是还拿的回来。
她心里松了口气，忍不住夸赞自己真是食欲熏心！
毒蛇的毒只在头部，砍掉头就行了。白雪飞等许大福他们收拾干净，量力而行地拿了几段蛇肉。
许水清没好意思拿一半，只拿了一小半。
剩下的，毛大夫叫长生那一伙，丢进背篓，背下山去。
白雪飞看的出来，两个区域的人都没磨合好，里面全是一个个的小团队。
“毛大夫，叫长生哥背你吧，我们不认识草药，您跟着上山一趟，受苦了。”小石头说道。
长生哥没觉得小石头叫自己背毛大夫有什么不对，读书人，还是监军都要让三分的大夫，那是要金贵些的，况且还是给自己妹妹找药才上山。
毛大夫摇头，“不用了，这点路我还是走得。”说罢，又转头对许家兄弟道，“你们快回去吧，我会跟监军说今天遇到野狼群。”
他语气清淡，面容消瘦，但那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脊背也挺得笔直。
他上山，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许水清等人无不大喜，他们今天可挖了不少野菜。野果能偷吃，但回去的时候，监军两鞭子下去，扒了衣服，野菜这种是藏不住的。
况且还有蛇肉！
要是毛大夫说了，那监军就不会搜查了。
唧唧——
腰上的竹鼠叫了两声。
“老鼠！”小石头叫了一声，“有毒的！这不能吃！会引发瘟疫，那可是要人命的病！”
“小姑娘饿狠了吧！”
“那也不能瞎吃啊，要是染上病可是传染的！”
“离远些，说不定现在就染上病了！”
许大福咳了两声，“天不早了，下山吧。”
人家没爹妈的孩子没人教，这些人说话怎么比自己还刻薄。
他推了推许水清，“委婉一点。”
许水清差点没掏掏耳朵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许大福已经被队里人搀扶着走了。
毛大夫走过来，低声问道，“你认识竹鼠？”
白雪飞点了点头。
许水清也小声问道，“真不是老鼠?”
“下山了！”毛大夫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老鼠？
野生竹鼠可是难得的美味！不过是寻常人家吃不上，所以不认识。
瞧着还挺肥。
要是加猪油嫩笋清炒……
“咳咳，长生啊……”毛大夫偷偷咽了咽口水，“天黑了，你还是来扶我，走快些，妞妞应该饿了，晚上粥里滴两滴油，润润嘴……”
他最后看了一眼肥竹鼠。
这大东西也藏不住，说不定那些监工也不认识，还能便宜了小姑娘一餐，知道的人少为妙。
毕竟诓了人家几颗蛇胆，他提醒道，“小丫头快回家吃饭吧，加个菜。”
白雪飞眼睛一亮，心领神会地笑眯了眼。
两个肉菜！
蛇肉加竹鼠！
棒！
许水清也懂了，他眨巴着眼睛，捂住嘴巴，“我不会说出去的！”
回程，为了安全，两队人马是一起走的。
小石头嘀嘀咕咕，“哎，奇了怪了，咱们来的时候，特意从侧面进山，又是毒蛇又是沼泽，你们选的路倒好，啥也没有！”
许水清也叽叽喳喳，“我们今天运气也可好了！你跟着沾光！”
快到山下的时候，白雪飞就准备从另一个方向跑了。
她扯了扯许水清的袖子，“到这里就安全了，我……我是偷跑出来的，我得偷偷回去了。”
许水清便点了点头，“那你小心……免得被没收了……”
不同区域的人不能乱串，许水清想把人带到他们的地盘也没办法。
“嗯！”白雪飞点头。
“背篓是我们贺老大做的，你有地方藏吗？”
“有！”
“那就给你。”
“谢谢！”白雪飞一笑，她还发愁要上上下下搬运好几趟呢，“对了，褂子，给你，谢谢！”
“不……不用谢。”许水清一下子看到她的小细腿，移开目光，通红了脸，但很快又担忧起来，哎，他也不能做更多了，只能嘱咐道，“还有……你，是姑娘家……注意安全！”
白雪飞认真听话，没注意他的异样，慢悠悠走，等两人在队伍最后面了，想了想，伸进背篓给许水清抓了几把蛇果，就转身从另一个方向跑了。
她记得礼尚往来也是凡人的习俗吧。
许水清愣了一下。
看着一大捧果子，眼眶一下子红了。
“水清，发什么呆？”许大福走过来，对上许水清满手的果子也愣住了。
而后，众人欢天喜地地把果子分了，藏在里衣兜里。
许大福憨厚地笑了笑，“几个奶娃娃可得高兴坏了。”
等人都走了，白雪飞才从石头后面出来，走到崖边，那里缠满了粗壮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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