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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飞想了想，她想学着认草药，就要找机会和毛大夫多接触，于是便试探地问道，“毛大夫，那个蛇胆……有什么用处啊？”
“……你不知道？”毛大夫一噎，敢情上次这小女娃是肉壮怂人胆，空手套白狼，而不是知道蛇胆珍贵，才跟他讲条件来着……
白雪飞茫然地摇头，根本不记得上次事儿的细节。
蛇肉，认草药，她脑袋里现在就装了这两样东西。
毛大夫脸上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来，但对上小丫头清澈单纯的大眼睛，他叹了口气……
这丫头的小心机根本就一眼看到底，奈何偏偏让人生不起脾气来。
“是，蛇胆清热解毒，祛风散寒，对小儿肺热，尤其有效，其中又以翠绿色为最佳，上次的开出来，全是最好的。”
“哦！”白雪飞点头，她果然又错过了一次药材，“那，毛大夫你下次什么时候上山，蛇肉，我一次拿不了。”
最好，再给她讲讲别的药材。
毛大夫将小丫头眼里的一丝狡黠看得清清楚楚，好笑地摇头，从怀里拿出半个晒干的蛇胆，“另外一半给长生的妹妹治病了，那孩子的咳疾拖了许久，吃食上又不大跟得上，还需要补补身体，这补充身体的药啊，寻常只知道人参灵芝，偏长生那小子有几分运气，上次摘了一株结了果子的断肠草，那果子也算补药，算是彻底把那孩子从鬼门关拖回来了，说来，你平时见过没有，那断肠草叶子细长，边上一圈绒毛，一般都在藤蔓旁边长着。”
白雪飞心机使得没经验。
毛大夫也干脆教的明目张胆。
白雪飞再迟钝也知道了，心虚地摇头，“没看到过。”
毛大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好学的小姑娘她并不讨厌，况且乱世之中，努力求生才值得尊重，“给，早上剩下的一个包子，吃点垫垫，别去挖树根了，跟我们一起进山里挖点野菜，要是摘到野果，也分你一些，你好生藏起来。”
白雪飞接过包子，真诚的道了谢，心道，凡人常说医者父母心，这位毛大夫可真是个好人。
这鬼地方哪儿可能剩吃的。
她咬了一大口，一下子双眼发亮，包子皮有些冷了，略硬，但是里面的野菜鲜甜可口，混着一点儿油渣，还想吃！
“毛大夫，你们在吃什么啊！”小石头噔噔噔跑过来，“真香，我闻到了猪肉的味道！”
白雪飞心里咯噔一下——糟了，跟猪腿肉待的时间过长！
人也入味儿了……
毛大夫年纪大了，嗅觉没那么灵敏，敲了敲他的脑袋，“说来，妞妞的病我没详说，主要还是人家小姑娘的功劳，你个狗鼻子，那包子里，也就带了一点猪油渣！”
不过味道确实好，他也馋。
“对！蛇胆！”小石头记起来了，扭头喊道，“长生哥！快来，恩人在此！我记得你还藏了几个山楂！”
长生正在砍树皮，闻言，斧子一扛，就跑来了。
“恩人！大恩人！多谢你救了我妹妹的命！我给你磕头！以后，您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我长生能干，上刀山下火海，无有二话！这是我摘的山楂，只有一点儿酸。”
小山一样的男人噗通跪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场面，颇为诡异。
“不……不用了，你快起来，这个，留给你妹妹吃吧！”
宁古塔土质不好，果树跟肉一样珍惜，要不是带酸，也轮不到底下人，但对苦惯了的人，能吃的都是宝！可谓诚意十足了！
长生摇头，“不！你吃！妞妞要是知道我没给恩人吃，肯定跟我哭！”
他一手拿斧子，一手拿肉，那架势，活像要把白雪飞砍了。
“行了！”毛大夫看白雪飞瑟瑟发抖，扶额叹息，替白雪飞做了决定，“你吃，不吃，他不安心。”又道，“长生，今天进山，努努力，再打几只兔子，给人小姑娘分一只！”
小石头他们都说兔子是自己撞上来的。
但没人信，毛大夫还欣慰他会藏拙了。
“好！”长生抹了把泪。
白雪飞无奈的接过山楂，其实……
鱼超怕酸的！
而且，大家好像都忘了她现在拥有大半篓蛇肉，算是巨富！
她咬了一小口，“哎？甜的！”
白雪飞笑的眉眼弯弯，整个塞进嘴巴里，美滋滋的样子叫周围三人面面相觑。
“真的甜？”小石头吞了吞口水，他记得最好的也就是不酸。
“嗯嗯！你尝！”白雪飞手一伸。
毛大夫眼瞧着两个小子跃跃欲试，只拿了一个递过去，“自己分去，别抢人家小姑娘的东西！”
小石头讪笑，一个小果子还一人分一半，结果一吃，双眼发亮，“真的是甜的！”
长生也点头。
毛大夫嗤笑一声，心道这两个憨憨不仅会藏拙了，还会演戏了！
而后，他嫌弃的对白雪飞道，“宁古塔人还学不会护食?赶紧吃了！别管他们。”
白雪飞笑着旁观，但这次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毛大夫。
洗的发白的蓝色长衫，在一众粗布麻衣，灯笼长裤中，异常显眼，脊背时刻挺直，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一支银法簪插得端端正正，时常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思考的时候爱摸摸胡子。
初识时，他直接试探又留有情面。
再相识，他因为得了蛇胆的好处，又默默用包子、他人的恩情、教认草药这些事儿还回去。
而且，似乎开始把她当自己人护着了?
总之，是位有自己原则的，骄傲又仁善的小老头。
又等了一会儿，许水清他们也来了。
“哎，白姑娘也来了？”许水清笑着跑过来。
白雪飞点头，“恩，拿肉。”
许水清恍然大悟，然后喋喋不休起来，“哦！对！哎，说起蛇肉我就流口水！我们人多，一人分一口就没了，但我梦里还吃了好几天呢嘿嘿……”
“蛇肉……是什么味道啊！”小石头连忙凑了过去，而后止不住地看向毛大夫的背篓。
他才想起来……
许水清眼睛一转就猜到了背篓里的东西，拉着小石头就走，“走走走，去那边，我们都吃了！让他们轮流给你好好讲讲！”
这时，白雪飞突然感觉一道审视的目光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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