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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平时仗着周小姐的庇护，为虎作伥了许久，事实上，这衣服她还想着等小姐穿腻了就让她赏给自己。
此刻竟然气晕了头，忘了刚刚飞过的匕首，抬手就要去撕扯白雪飞的衣服。
贺元新迟疑了一瞬。
白雪飞连连后退，看看躲过了丫鬟的奋力一扑，眼瞧着那丫鬟又要来撕扯，她也生气了，“这是我的！”
她侧身一躲，而后偷偷积攒了一点内力，一脚踹去。
咕噜咕噜，那丫鬟整个飞出门外，撞断了门板，破布娃娃一样瘫软在道路正中央。
白雪飞愣了。
周小姐愣了。
连掌柜的也目瞪口呆，最后被他夫人一巴掌合上了吓掉的下巴，“不……不可能吧，装的吧这是。”
贺元新弯了唇角，拍了拍后知后觉的小姑娘，“无事。”
白雪飞这会儿也知道贺元新刚刚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是因为像在旁边看她反击。
是啊，她没日没夜的背口诀调息。
最关键。
吃了那么贵的东西！
怎么着也不能叫一个同样身量的小女孩欺负了哇，否则怎么应对宁古塔那些更加穷凶极恶的人？怎么仗剑天涯逛吃逛喝？
外面渐渐吵闹起来，周小姐本能觉得这丫鬟演技过于夸张了，皱眉，带着人走出去，“不会演就别演，丢人！不就一件衣服，本小姐还犯不着上赶着去抢。”
“小姐我……”
我五脏六腑都要破碎了！
“走了。”她高扬着下巴做上马车，她高傲，她张扬，她浓妆艳抹，嚣张跋扈，一切都是那个人最喜欢的样子，但是她不能丢人，那是家人的脸面。
白雪飞揪着贺元新的袖子小声问道，“原来，我已经这么厉害了？”
她还只用了一点点力。
“嗯。”
贺元新轻笑，千金难求的白玉珊瑚，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再加上柳州那人确实有点本事，小丫头又勤学苦练，上进的不得了，假以时日，恐怕在轻功一道，跟自己会不相上下的。
掌柜看向夫人。
夫人眯了眯眼，这位周小姐可能踢到了铁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做事如此没有顾忌，不是强大就是蠢货。
“这衣服？”
“改好了送到万福客栈。”贺元新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转头看向小丫头，“我路上还给你带了几件衣服，你就在这里试试。”
那掌柜的也很上道，“不合身一起改，我们绣庄是春城最大的绣庄，保管给你改好。”
贺元新点头。
这时，外面刚好进来了好几个小二，全都是附近各大绣庄的。
“哎？你也是来送衣服的？”
“是啊，你也是？”
“哎呀李掌柜，你家门怎么破了？”
李掌柜赶忙上前，“这是？”
“有位客人……”小二笑道，“哎，就是这位贵客，您要的衣服已经给您拿来了，按照您的要求配好了鞋子。”
李掌柜神色复杂，带着别人的衣服来自己店里？
要不是男人神色过于冷淡，他甚至以为这是来砸场子的。
很快，他再再次惊了，面前的衣服全是各个布庄绣房最好的料子，最精美的款式。
李夫人也再次打量了男人一番，这才对嘛。
“你看看，喜欢哪一件？进去试一试。”贺元新道。
“嗷~”
白雪飞欢快的嗷嗷直叫，左边摸摸右边摸摸，“都漂亮，都喜欢！”
“慢慢试不着急。”
“嗷~”
贺元新看着白雪飞进去，脸上瞬间高冷起来，随手指了指，“还有这几匹布料，也做两身衣服。”
掌柜的舒坦了，“好的，没问题。”
等到天色昏暗起来，衣服的颜色看的不大真切了，白雪飞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套衣服了。
李夫人梳头的手都有些累了。
但越发觉得这丫头实在貌美，什么风格颜色的衣服都驾驭的了。假以时日这还得了？
“两位，这些都送到万福客栈吗？我们后面就有马车，我们帮您把东西一起送过去吧。”掌柜的道。
“也好。”
贺元新说罢，外面便有人牵来了一匹白色的小马，“今天逛累了吧，坐上去，我牵你回去。”
他觉得抱回去也未尝不可，但毕竟这里不是没有秩序法则的宁古塔。
还是得顾及着小姑娘的名声。
掌柜的在后面张罗着家仆搬运东西，转头跟自家夫人咬耳朵，“这位公子可真有钱，怕不是城主的贵客吧？”
春城城主府里。
某城主打了个喷嚏，“你说什么？蒙国陛下来了，还大摇大摆的在我蒙国挥金如土？你莫不是眼花了，蒙国最穷了。”
穷困的陛下此刻正在给小家伙包包子。
“嘿嘿，我觉得贺哥哥的鱼腥草烤鸡腿肉包子最好吃。”白雪飞眨巴着滴溜溜的大眼睛。
当一只幼崽巴巴地求投喂。
谁能拒绝？
陛下不能，他笑眯了眼的去后院厨房借锅铲，“没有鱼腥草？春城物资丰厚竟然没有鱼腥草？”
他叹息摇头，从怀里掏出一罐提前准备的鱼腥草酱汁。
“只能用这个将就一下了。”
暗卫隐藏在树上，感受着那明显因为未雨绸缪有些自鸣得意的脸庞？嗯嗯？我瞎了？
“你没瞎，陛下可能犯病了。”
跟随陛下多年的暗卫头子如是说道。
这天晚上，贺元新把小丫头送进房里睡觉后站在门口守了许久。
白雪飞躺在床上看着窗户上的背影，心里安定了不少，一边背书一边进入梦乡。
贺元新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去。
他得去见见城主那个老狐狸，顺便……空手套一波，给小姑娘再要点买首饰的银子。
这天早上，天气正好。
白雪飞伸了个懒腰，按照贺元新的要求穿了一身袖口裤腿都束紧的衣服。
马车慢慢行驶，白雪飞一直探出小脑袋看着外面，猛吸一口都是青草的味道，带着花香，带着……肉香？
远处隐约飘起烟雾。
“那边有人在做饭？”
贺元新解释道，“这个葡萄庄园提供厨子，采完了葡萄，有的人便当场叫上厨子做两道糕点。但也有人喜欢配菜吃，或者烤肉吃。比如我们蒙国的羊肉串。”
白雪飞吸溜了一下口水。
到了地方，满眼望去，紫色的，红色的，青色的，“看起来都好吃的样子！”
贺元新拿了一个背篓和弯刀，又给白雪飞带上一个黑色罩帽，前面掀开一点，“小心有虫子。”
大部分贵家小姐公子都是叫丫鬟去的。
但他觉得小姑娘应该会喜欢自己来。
一扭头，果然见小丫头双眼发亮已经冲了过去，迫不及待的采了一颗然后急得跳脚，“贺哥哥，贺哥哥，怎么吃呀。”
藤蔓上的葡萄还带着灰的。
贺元新无奈失笑，急忙给她剥了皮喂到嘴里，又用竹签挑了籽儿，然后塞进那张早就嗷嗷待哺的小嘴。
“好吃吗？”
白雪飞着急的一口吞了，然后才舔了舔嘴唇，吧唧了两下，品尝着葡萄汁的余味。
“应该是好吃的。”
“应该？”
贺元新点了点她的额头然后又剥了几颗喂到她嘴里。
“好吃的！”
白雪飞这才笑眯了眼睛的回答。
说罢，学着旁边人的样子，一只手拖住藤蔓的下面，一只手拿弯刀隔断上端的藤蔓。
不停念叨着“不急不急”她才能忍住不边吃边摘。
动作快到飞起，越走越远。
“哎，你是哪家的小丫鬟，下面的没有上面的甜，我这串给你吧，不然你家小姐公子肯定要骂你了。”
说话的姑娘温温柔柔，轻声浅笑。
“下次呀，放机灵着点儿，别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白雪飞看着姑娘的背影，那张脸好像有些熟悉？
上面的甜些？
两串各摘了一颗，嗯……都很甜啊！
摇头甩开这些念头，这时候贺元新已经摘了慢慢一背篓的葡萄，看到白雪飞背篓里没熟透的也没说什么，反正是体验个乐趣，就不打击小姑娘的身高问题了。
“这些很够你吃上几天了。吃完了，下次叫人送到客栈就行了。”
白雪飞乖乖点头。
顺手剥了一个，“贺哥哥，吃葡萄。”
礼尚往来嘛，书里写的有。
贺元新愣了一下，然后笑得异常开心，吃进嘴里，嗯？好像是很甜啊！
“今天，玩儿得开心吗？”
“嗯嗯！”
白雪飞欢喜地走路都是蹦蹦跳跳摇头晃脑的。
等到出了葡萄庄园，猛吸了一口烤羊肉串的香味，便选了一样的。
“你上次说羊汤怪怪的。”贺元新道。
白雪飞挠了挠头，“可是这个真的很香啊！”
“行吧。”
吃了一整盘葡萄，贺元新不得不伸手制止，“这个凉，吃多了不好。”
白雪飞依依不舍。
还好这时候，烤好的羊肉串已经来了，上面洒了红色的辣椒面儿。
咬上一口，啧啧，冰火两重天。
“辣，辣，辣。”
白雪飞吸吸溜溜，但手上一点放下肉串的意思也没有，喝了一口葡萄汁，继续吃了起来。
“羊肉汤怪怪的，但是羊肉串好好吃！！！又怪又好香！”
“以后去蒙国，餐餐羊肉串管饱！”
“嗷呜！！”
不知不觉干掉了四五串，白雪飞很想像山洞里一样，瘫倒在地上，背靠岩壁，嚼着鱼腥草。
到底是周围灼热的目光制止了她。
男人俊美无比，女人娇俏可爱，周围那些公子小姐或多或少都忍不住偷看两眼。
白雪飞吃的欢快，再加上在这方面根本没开窍。
贺元新就……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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