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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走。”
三人继续往前，不过一刻钟贺元新两人也听见了水声，再约莫走了一个时辰，三人脸色都隐隐有些不对劲。
“贺哥哥，我听不大清水声到底在哪儿边了。”
贺元新脸色也不大好，“嗯，我们一直在绕圈。”
明明是一条道直走，而现在他再次看到自己先前做下的标记，“这里已经不热的，先休息片刻吧。”
其实按理说，那裂缝距离紫藤并不远，理应就在岩浆附近才对，此刻没看到紫藤，那只能继续往前。
吃了点东西，赫连青衫看着干涸的竹筒，声音嘶哑，“小爷干的不行了，你们等着，小爷我反其道而行之，往回倒试试，听着水声，喝不到，真是太煎熬了。”
白雪飞其实也没闲着，她也发觉自己的听力更加灵敏了，此刻正在调息打坐。
气，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在体内流淌时，叫人五脏六腑都像是河流一般流动起来。
而外放出去，也是可以流动的，就像是食人花那白色的绒毛。
她调节好自己的状态，保证不给贺元新拖后腿之后，就开始试探周围的动静，贺元新在他旁边。
感受到一股没有敌意的试探，笑着教她，“要慢慢的，不要一次放出去，就像……这样。”
说着，他牵住白雪飞的手，将自己的内力往她身体里放去。
“就像这样的力度。”
“好。”白雪飞认真听讲，毕竟吃了那么多的白玉珊瑚，虽然成为高手还有点困难，可是气的存料多啊。
慢慢的，四散开来，结合耳朵的听力。
突然，她产生了一种想法，“贺哥哥，是地下河！在地下！更深的地下！”
贺元新立刻起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上。
两人屏息凝神，良久，贺元新道，我们再往前走一点，一边走，一边听。
“好。”
留下信息，两人继续往前。
这是一件及其耗费心神的事儿，白雪飞源源不断的释放内力，贺元新则三步一听。
终于。
“贺哥哥，怎么样？我觉得发出去的气，被吸收了一样。”
“应该就是这里。”
贺元新前后倾听，白雪飞也屏息听着声音。
虽然看不见，但是白雪飞这一会儿，已经被迫将内力用的娴熟了许多，朝着贺元新的方向呲牙一笑。
两排小白牙差点晃瞎贺元新的眼睛。
“真乖，不哭不闹，还能帮大忙。我家小白真是有用。”
“我不是小孩子了。”
白雪飞骄傲的挺了挺胸脯。
以前他可能还会为小孩子的夸赞欣喜，现在么……也欣喜，但总觉得有些不够了。
贪心了呀。
她红了脸。
贺元新先就被她逗笑了，但小姑娘确实哪哪儿都长大了，咳咳，有点尴尬，偏偏她看不到自己一张小红脸更加娇艳欲滴。
清心咒来一遍。
呼——
贺元新不再说话，目不斜视的在这逼窄的小道上埋头挖洞。
外面大约是天黑了许久了，白雪飞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一个口子，铺天盖地的困意便向她袭来。
地上终于隐约渗出点冒着热气儿的水来。
这时，赫连青衫终于跑了过来。
“我去，小爷终于能喝到水……啊啊啊……呸呸……”他刚走到，那泉眼突然爆发出冲天的水柱，滋了他一脸。
“看来没毒。”
贺元新不满的甩过去一个眼刀。
“贺哥哥？”白雪飞被吵醒了。
“我在。”
贺元新第一时间拉住她。
“有水了？”她语气雀跃。
“嗯，赫连喝了一口，现在活蹦乱跳，应该是比较干净的地下河。”他说着，突然想到，“这水势头很大，流入岩浆，热气恐怕会把我们蒸熟了，但是，同样，这烟幕缭绕的热气可以帮我们找到风口。”
事不宜迟，三人继续上路。
走着走着，突然，他们发现前面的墙壁那里，白色的烟雾四散开来。
凑近一看。
赫连青衫激动哭了，这吹在脸上的冷风，“啊，久违了，冬天。”
自动闭嘴，他迫不及待的一拳头下去要把墙壁砸一个窟窿。
白雪飞放出气息试探，“等一下。”
她刚说完。
就听见一声回荡在山谷的惨叫。
贺元新有些震撼，“前面没路了……”
“啊？那他……”
“没事，那家伙轻功不比我弱。前面，是一大片原始丛林。我们应该是在一个悬崖的中下的位置，摔不死。”
他张了张口，有些难以表达眼前苍茫天地的感觉。
入目是郁郁葱葱的一大片绿色，看不到尽头，可能因为赫连青衫掉下去的原因，惊起了一大片鸟雀，叽叽喳喳。
抬头是看不到顶峰的悬崖峭壁，侧面望去，两边也是无边无际的灰白色岩石。
这个山洞在这里太不起眼。
而人在这一大片奇观之中，更是有一种苍茫茫天地间一只蝼蚁的感觉。
渺小极了。
“贺哥哥？”白雪飞扯了扯他的袖子才叫他回过神来。
贺元新扯下腰间的绳子，插件岩壁，而后抱着白雪飞荡了过去，最后落脚在悬崖右边，斜斜的靠在悬崖的紫藤上。
那紫藤，根部是在悬崖底下，斜插进悬崖的石头里面，最后一直长到外面。
“下面情况还不明朗，我们滑下去。”
“好。”
白雪飞有点可惜，没看到师傅滑树，竟然也没看到贺哥哥滑树。
“我可会从树上滑下来了呢。”
这带着小骄傲的语气？
贺元新以为她上树摘过果子，摇头失笑，只觉得小姑娘似乎也没完全长大，还是那样娇俏的样子，一如初见。
听着贺元新的介绍，她隐约勾勒出这里的样貌。
说白了，就是她重生为人的宁古塔小窝的加大版。
终于到达底端，两人蹲在紫藤的旁边，而翻过旁边那座山峰，就是地油开采的地方，终于算是安全了，贺元新再也压抑不住的吐了一口血。
“我闻到了！”
白雪飞突然道，“贺哥哥，你吐血了！”
“嗅觉也变灵敏了？”贺元新语气依旧温和，“没事儿，赫连青衫那个家伙有点路痴，估计得等一会儿，不过你师傅那边应该明天也能来了。不用担心。”
白雪飞咬牙，“我去给你找吃的。”
“我……”
白雪飞突然倔脾气起来，硬生生把人按下，“我看不见了，但是听得见，闻得到，我能帮忙！”
本以为自己怎么也不会成为累赘，到头来，还是扯了后腿，她有点焦躁了。
贺元新没说什么。
看着她，良久，温和道，“别走远了。”
“好。”
贺元新塞给她一根木棍。
白雪飞转身就走，差点摔了一跤，还好扶住了树，脸色通红，语气弱了下去，“我刚刚是不小心的。”
“嗯，我知道。”
眼前的姑娘，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那双眼睛虽然胆怯，但是干净的宛如白纸。
但是很快，这姑娘就以惊人的速度长大。
新生儿的懵懂好奇，稚子的好学多问，大朋友的无忧无虑，但现在正是十几岁小姑娘的自尊心爆棚的表现。
但这变化，却只花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
他不责备，只远远跟着，慢慢走着。
白雪飞自然感受到了，不由的也放慢步子，跟着也没事，自己多出力就好了。
呼出一口气，她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咻——下意识丢出手中的棒子。
“贺哥哥……”她还懵了一下，“我是打到东西了吗？”
“是。”
贺元新轻笑出声，“真棒！是一只鸟雀，准头很好。”
白雪飞高兴了一瞬，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这还委婉的表达了另一个意思，不够吃。
“我再打，这个不算。”
她扬了扬下巴，心里多了几分自信。
“好。”
这次，白雪飞不光听声音，还闻着味道，同时散出内力去感受动物的心跳强弱。
终于，她找到一个半人高的大家伙。
听着声音，那动物呼吸均匀粗重，听着就是个健康的，再闻味道，还算干净，没什么血腥气。
贺元新离得很远，只隐约看到草动，上面露出一对鹿角？
倒是好东西。
他俯身，亲手轻手轻脚拿了一个石头在手上，以防万一。
前面，白雪飞也抬起右手上的袖箭，这是他的秘密，但是此刻她愿意告诉他，凭着气息感应方位。
咻咻两三针出去。
砰，那鹿被射中了脖子和腹部，倒地不起。
贺元新松了口气，“倒了，是头鹿，大补，看来可以跟着我家小白享福了。”
白雪飞也扶着旁边的树喘气，“憋死我了，大气都不敢出。”
靠近鹿，为了防止它没死透，砰砰两棍子下去，毫不手软，此刻的白雪飞还不懂得什么大家闺秀风范，只知道，填饱肚子要紧。
贺元新愣了一下。
然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贺哥哥？你笑什么？”白雪飞接过贺元新递来的藤蔓，绑住鹿腿就往回走。
“没什么。我笑这头鹿长得挺好看，应该也挺好吃。”
白雪飞闻言，下意识舔了舔嘴巴，“贺哥哥你慢些走，我回去先剥皮剔骨。我也还没吃过鹿肉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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