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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她就去挑水除草，一株草一株草的检查，中午啃两口饼子，喝点水就算了，直到晚上天黑了，谁也看不见了，才回家。
这么多年没回来，但老族长还是给她保留了一个房间。
回家打声招呼，然后锁在房间闭门不出。
直到，篝火晚会的这天，她相公的娘亲拿着一坛酒给她说是成亲之前就埋下的。
避而不谈的伤口就这么大咧咧的放在眼前，邸思洲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孩子，善良没有错，你带回了我们族里的宝物，完成了我儿的愿望，他在天上也会欣慰的。”
邸思洲摸着酒坛，低着头，眼泪无声的落下。
仰头喝下一杯酒，心里嘴里都甜的腻人，余光看到老父亲拄着拐杖离去，她愣了愣，而后了然的笑了。
是自己不知足，是自己放不下。
“思洲长老？”
邸思洲扭头，“白姑娘？要喝吗？”她晃了晃酒杯，淡粉色的液体在被子里晃荡，倒映着月光，好看极了。
“尝一口。”
一口又一口，等到贺元新过来的时候，白雪飞已经和邸思洲两人喝完了整整一坛酒。
虽然是果酒，但是藏了这么多年，又喝了小半坛，白雪飞还是醉了。
“你长得，真好看。”
白雪飞捧着脸笑，只觉得面前出现了两个人，都挺好看的。
贺元新很是无语的看着旁边已经睡着的邸思洲，远远看着两人谈话，以为有个长辈在没事儿。
他也就出去了一刻钟，再回来，小姑娘就成了小酒鬼……
红润的小脸蛋，一双眼睛带着水雾，水汪汪的，十分惹人怜爱，呲着两排小白牙，笑得傻兮兮的。
“小酒鬼。”
贺元新无奈，想把人抱回去。
白雪飞一皱眉，一巴掌打在他肩上，“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别动我。”
贺元新一愣，这话还是他说贺丽朵兰的。
他缩回手，开始反思自己，刚开始的时候，小姑娘瘦骨嶙峋，看着真的就是个小毛孩子。
后来，慢慢习惯了，宁古塔里也不讲究这些。
或许，确实是他过分了。
“那我扶你回去睡觉好不好？”贺元新伸手，手上立刻又挨了一下。
白雪飞喝醉酒了，颇有些傲气难缠，“我不要你扶，我自己可以，我跟你说我可厉害了。”
“我能上天入地！”她蹭的一下站起来。
脑袋一阵眩晕，晃悠了两下，差点摔跤，还好贺元新眼疾手快把人拉回来。
白雪飞一下子撞在他怀里，愤怒的抬头，“你撞疼我的鼻子了！”
“抱歉。”
贺元新嘴角微弯，小丫头喝醉的样子很有点小辣椒的样子。
“我原谅你了。”
白雪飞很大方的挥了挥手，“毕竟我是很厉害的。”
“嗯，很厉害，那可以自己走回去吗？”
“可以。”
白雪飞点点头。
走了两步，又突然蹲下来，“你叫这路别晃了，我头疼，走不动路了。”
“我扶你。”
“我不！”白雪飞莫名其妙的生气了，“你去叫，去叫贺哥哥，叫他来。”
贺元新忍笑，“叫来干什么？”
白雪飞小声嘀咕，“叫贺哥哥背我。”
声音带着点委屈，贺元新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小姑娘好几天都没有叫自己贺哥哥了。
又一想，难道是因为贺丽朵兰。
先前，他以为小姑娘不懂情爱，只稍微保持点距离，应该没事，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了。
又欢喜，又忧愁。
“贺哥哥，怎么不来背我。”白雪飞抽抽搭搭，情绪说来就来，“贺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喜欢谁？”
贺元新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蹲在她面前，“贺哥哥过来背你了，上来吧。”
他就不该跟个小酒鬼掰扯。
白雪飞凑过去，闻了闻，“是这个味道。”然后猛地蹦上去，“我好困啊，贺哥哥。”
“嗯，睡吧。”
贺元新慢慢走回去。
门口，柳州皱了一下眉头，看向贺元新背上呼呼大睡的小徒弟。
“蒙王，我说过，我的小徒儿心性纯良，不知你最近所为，是何意？”
虽是询问，但语气冰冷。
贺元新把人放在床上，盖了被子，便出来了。
“柳先生，我，能活吗？”
柳州冷漠的扫了他一眼，“关我何事？”说罢就走，只留下一个背影。
贺元新苦涩的笑了笑。
角落里，贺丽朵兰乘机出来了，扬起灿烂的笑容，“贺哥哥，我特意给你留了一碗蛇羹，你尝尝，可好吃了。我就知道贺哥哥……”
“你知道什么？”
贺元新冷漠的看了过去，“贺丽朵兰，谁允许你过来的？”
“贺哥哥，我和哥哥很想你，你很久没回去了，哥哥叫我来看看你，也好让大家都安心，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如果让谁不开心了，我在这里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这些，都是我不懂事……”
“知道不懂事，就懂事一点。明天接你的人就来了，你准备一下。”
“什么？”
贺丽朵兰的泪滴挂在眼睛上，眼里的愤恨不平差点就盖不住了。
“贺哥哥，你真的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我……”
“既然如此，那这几天，你就是故意的？”贺元新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贺丽朵兰脸上彻底错愕了，她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贺元新，她以为他不懂，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只是看着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讨好他。
“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贺元新简直不懂她的脑回路，“贺丽朵兰，你小的时候，我确实把你当妹妹，但我们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了，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
“贺哥哥，你真是绝情，十几年了，你看不到我对你的好吗？”
贺元新看着她的眼泪，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觉得鸡同鸭讲，索性不说话，没走，也不过是怕她打扰小姑娘睡觉。
“贺哥哥，这对我不公平。”
贺元新一句话都不想搭理她，心里只道，情爱之事，哪儿有什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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