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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男人望着柳州，“洛神，您……”
柳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径直走向白雪飞，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徒儿，去吧，为师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好。”
面具男人不再说什么，乘上小舟。
白雪飞和贺元新也上去了，毕竟大鱼坐骑习惯跳跃，实在不好跟着它起起伏伏。
“走在我后面，不要冲动。”
一上岸，贺元新就将人拉在身后，他能感觉到，小娘子她情绪不稳。
白雪飞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感叹他的敏锐，又害怕他的敏锐，同时对即将到来的身世之谜忐忑不安。
“小白？”
贺元新拉了一下人，见她还站在原地，摇了摇她的小手，“不怕，我陪着你呢。”
他的心里显然也很不平静，柳州是洛神的猜测，说实话很荒谬，又早有端倪，早在沙漠之旅，或者再往前，看到白雪飞那把匕首上的远古图腾，而后见到了柳州，看到他精妙绝伦的机关术。
至于白雪飞。
有一些猜测，但是没往神魔妖上面想，毕竟他的小娘子，一片赤诚之心，但毫无计谋可言。
生气吗？他想了想，生不起气，他看着她小小的一只，积极，努力的求生存，唯一的愿望，就是吃得好些，身边的人也过得好一些。
“走了。”
他又拉了拉她，白雪飞低着头乖顺的跟着。
这是一座孤岛，在整个黄河中间，四周什么也没有，走过荒芜的石堆，两人便看见一众苍老的老者等在那里。
没看到相见的人，神色中都有些寂寥，而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带路。
“你们，要带我去见谁？”
白雪飞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不是见谁，是我们供奉的祭坛，不过，等你知道一切，也确实可以见一个人。”老者道。
白雪飞皱眉，看向前面，繁花盛开，枝叶茂密，鸟雀叽叽喳喳叫着，这里好像有一种四季如春的感觉，更或者说，这种繁荣，悠闲，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请问，这祭祀，跟我有关？或者说，跟我来到这个世界有关？”白雪飞咬牙问道。
重生这件事儿，是她一直逃避的事实。
此刻问出来，竟然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畅快感。
“是，跟您有关，跟您选中的人也有关。”老者道。
选中的人？白雪飞诧异的看向贺元新，有那么一瞬间，荒谬的想，他会不会也是重生的？
一个人的秘密，变成两个人的关联，好像一切都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面具男是跟着过来的，这时上前一步说道，“我能感觉到，您身上，和圣兽有一样的气息，您身边的人身上也有，但很微弱。”
“可能……是我们经常在一起？”
男人摇头，“不，这是灵魂深处的烙印，你们身上必有因果。”说罢这些，他有些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
尽管没看到男人的表情，白雪飞依旧能从他发颤的全身感受到男人的痛苦。
贺元新沉默了许久，一句一句的消化着，震撼又隐隐带着一丝庆幸，看向面具男人，他道，“这是反噬吧。”
白雪飞经过他一说，便知道了，逆天而行的人，会遭受反噬，占卜也好，修炼也好，只能顺应天机，一旦过界，想要探听老天爷的详细安排，就会遭到反噬。
这个，她比贺元新还懂，只是不知道贺元新从哪里知道的。
贺元新似乎看出她的疑问，笑了笑，“从宁古塔的山海经开始，我就在了解这方面的事儿。”
还真是未雨绸缪，白雪飞心道。
不过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到了所谓的祭台，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石雕。
白雪飞只看了一眼，就震惊了，这个石雕，是一条龙和一条锦鲤互相缠绕的景象，而那条锦鲤，上面涂了颜料。
那分明，就是她的原身！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贺元新反手握住她，另一只手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随后，所有人跪了下来，嘴里念着两人听不懂的经文。
贺元新皱眉，全身都是戒备。
许久之后，一个老者颤颤巍巍道，“神明啊，我们的锦鲤回来了，请让它化龙成神，庇佑我们的族人。”
随后他说起了锦鲤一族的故事。
在大禹治水时代，水流由西引向东，可是在龙门山被拦截，倒流。
大禹劈开龙门山，此后，这里就变成了了一座神山，黄河水从中间奔腾而过，而每年三月，便会有锦鲤前往龙门，奋力一跃。
能穿过陡峭的悬崖，就能一飞冲天，成为龙。
老者泪眼婆娑，继续道，“再后来，大禹还在荆涂山一带使用神斧，将大地分成连半，一半在西，是为荆山，一半在东，是为涂山，而现在三国所占的地，便是整片大地的西面。”
白雪飞呆愣了好久，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片段。
她头疼的蹲在地上，又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伸手抚摸过那雕像，耳边嗡嗡作响。
她好像想起来了。
她白雪飞，便是这世间第一尾化龙的锦鲤，随后，在漫长的岁月里，天地间的神和神力慢慢消失。
锦鲤一族的供奉者在它神力消散的弥留之际，做了一个轮回转世的法阵，企图复活它，再让它化龙，成为这天地间唯一的神明。
“小白。”贺元新看着白雪飞苍白的脸颊，心里一阵阵的抽痛，看着四周想要想要上前的众人，一鞭子摔了过去。
警告之意很是明显。
“我们是复活的功臣，我们终于等到了成神的锦鲤，我们……”
白雪飞悠悠转醒，看着一群手舞足蹈的老人，露出了一个颇为嘲讽的笑容，“功臣？是吗？”
贺元新本就对这些癫狂的目光不舒服，看见白雪飞的态度，更是一点好脸色都不像给。
“小白，我们走，回家去。”
话落，一众老者再次跪了下来，“不能，不能走，您是神，是这锦鲤一族第一个神明，更会是这世间唯一的神明……”
白雪飞勉强支撑起来，眼神突然带着俯瞰终生的藐视，直压得面前众人直不起腰。
说出的话，更像是一瓢冷水。
“神？这世间，再也不会有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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